从我很小的时候起,陶恕就开始影响我的生命。我曾在宾夕法尼亚州西部的马哈菲营会中听他讲道。他的讲道风格独特,所传达的真理在我心里深深扎根,并且伴随着我日渐成长,直到我有机会再次聆听他的教导。
——宣道会前主席 大卫 ·兰博博士( Dr. David Rambo)
在宾夕法尼亚州偏远山区的农场,雅各 ·陶恕全家迎来了20世纪。当时天下承平,美国还没有建立所得税制度,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爆发,世界还没有被拖入动荡的深渊。
那个时代农民赚钱很少,但好在农场的出产足以使全家人自给自足。每逢周六,普鲁登斯就带着自家的鸡蛋、肉类和农产品前往邻近的店家,交换咖啡、糖之类的生活用品。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普鲁登斯仍省下钱去观赏著名歌剧演唱家艾玛利塔 ·加利柯西( Amelita Galli-Curci)的演出。她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对卓越的追求,影响了陶恕未来在属灵领域的探索。
家中不断有孩子出生。先是男孩曾尼( Zene),之后是女孩埃西希( Essie),陶恕是第三个孩子,在他之后出生的还有米尔德里德( Mildred)、玛格丽特( Margaret)和休( Hugh)。陶恕孩童时期长得又瘦又小,他和妈妈的感情很好,总是尽量帮着做一些家务。
妈妈每天最辛苦的工作之一就是挤牛奶,当时没有挤奶机,挤牛奶全靠人工。陶恕小时候很怕奶牛。他家有头奶牛头上长角,显得很凶,只要瞄他一眼,他就怕得不敢靠近。但问题是,长角的奶牛也需要挤奶,所以姐姐埃西希出了个招儿。她对陶恕说:“我们这么办 ——我抓住牛的角,让它没法扭头看你,你就可以放心给它挤奶了。”这招很管用,于是,姐弟俩共同协作,就连给长角的奶牛挤奶也不在话下了。
陶恕小时候是个淘气包,经常莫名其妙跟人拌嘴,没少欺负两个妹妹。只是他不太敢欺负姐姐埃西希,或许是因为姐姐个子高,陶恕担心真要打起架来占不了上风吧。
陶恕不仅在家里淘气,在外也调皮捣蛋。他家农场和邻居家农场的边界上长着一棵大苹果树,有一次,陶恕和姐姐一起上树玩耍。骑上树杈之后,他就开始使劲晃来晃去地折腾。可能是嫌这举动还不够惊天动地吧,他又放开喉咙,大声唱起来:“像我这样的淘气包,能不能进天堂?能不能呀能不能?”
突然,天地间传来一声暴喝:“你要是想进天堂,就别捣蛋瞎惹祸!”举目四顾,周围看不见人,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两个小孩心里有些发怵,不敢吱声。没过多久,一位愤怒的邻居从灌木丛中冲了过来。陶恕马上认出来,原来是他欺负过的小孩的妈妈。这下怎么办好?想跑吧,他不敢从高高的树上往下跳;不跑吧,谁知道这位火冒三丈的女人会怎么修理他!陶恕在树上真是左右为难。
多年之后,埃西希对这件事仍然记忆犹新:陶恕被那个女人臭骂了一通 ——这算是他活该吧。女人骂累后就回家了,陶恕这才安全下了树,下树的时候还小心着不要挂破衣服。
虽然挨了骂,陶恕的脾性仍旧没改,他依旧调皮捣蛋、惹是生非。
小陶恕也有“好”的一面:他很喜欢动物。农场里养猪,每年圣诞节前夕父亲都会把猪卖掉,好换钱过年。有一年,母猪产仔实在太多,乳汁不够。陶恕发现一只小猪由于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
陶恕对爸爸说:“这只小猪总是争不到吃的,快要饿死了,真可怜。”于是他到商店买了只奶瓶,亲自喂养它,还给它取名叫“米奇”。
很快,米奇就成了陶恕家庭中的一员,整天跟在孩子们后面跑,像只小狗一样。爸爸雅各每天清晨喂马的时候,米奇都在后面跟着,希望能够分得一勺玉米,哪怕是得到一点落在地上的马料也好。妈妈普鲁登斯一大早喂完鸡带着鸡蛋回家的时候,第一个迎接她的一定是米奇。普鲁登斯会和米奇打招呼:“早上好,米奇!”而米奇则发出一阵哼哼声,像是在说:“早上好!”于是米奇的“猪言猪语”也成了家里人讨论得乐此不疲的话题。
在那个时代,宾夕法尼亚州偏远地区的孩子很少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陶恕家附近有所学校叫树林小学( Wood Shool),取这个校名是因为学校边上有片松树林。陶恕就是在那里学会了认字。他也上过几回音乐课,但发现自己缺乏音乐天赋,于是就把学音乐的机会让给了妹妹。十多岁的时候,陶恕参加过一个漫画函授班,虽然没能结业,却显露出他的绘画天分。他的漫画既幽默又尖锐,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正符合他做人的风格。
陶恕小时候听到的事情,大多数都来自他那迷信、脾气不好、说话刻薄的外婆。这位老太太对于解梦之说深信不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从她那本百读不厌的解梦书中找出昨晚梦境的含义。她也迷信“狗要是不停地叫就会有人生病”之类的兆头。
陶恕的奶奶玛格丽特和外婆完全不一样,她经常向孩子们讲述上帝的故事,在陶恕心里撒下了福音的种子。她也教育孩子金钱不是万能的,装到脑子里的知识才最有用。
陶恕一家的农场生活和当时那个地区的其他农家并无不同。他们家是很典型的农村家庭,家人之间关系亲密。他们共同工作、共同娱乐,彼此之间非常熟悉。
只是年轻人心中总有着不可磨灭的梦想。农村的生活既艰辛又单调,实在叫人提不起兴致,年轻人总盼着能走出宾夕法尼亚州的山沟沟,去外面闯一闯。陶恕和姐姐埃西希两人经常坐在谷仓外的原木上幻想离家出走。虽然只是想想而已,但这些美丽的憧憬足以安慰孩子们的心灵。
每到星期天,只要农活还放得下,全家就会歇一天,大家一起看书。他们很少上教堂,一是因为当地教堂不多,离得又远;二是因为农场的活儿多,常顾不过来。陶恕很喜欢星期天下午的读书时间,他把能找到的书都读了个遍。
雅各是个勤劳顾家的男人。他很有责任感,也值得尊敬,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普鲁登斯在前一年的春天生下了最小的孩子休。雅各想讨太太的欢心,他想:要是她能在炎热的夏季喝上一杯冰水,该会多高兴啊!那是1906年,冰箱还没有发明,要想在夏天喝上一杯冰水,就得兴师动众 ——冬天河流结冰的时候,农夫们在河中取冰,把冰用木屑小心包好,做足隔热措施,然后保存到农场中相对阴凉的冷库中。雅各在冬天费尽心机存好了冰块,他想着太太惊喜的神情,不禁满心欢喜。
可惜的是,当酷暑来临,雅各满怀希望地跑去冷库取冰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精心保存的冰块都已经融化了。那一刻,雅各心中的沮丧实在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就在同一年,打击接二连三地来。有一天,普鲁登斯为全家烤面包。她先仔细地把炉灶的火调好,又检查了炉灰的余温,最后才把面团放到烤箱中。
她让埃西希帮忙照看:“我要去花园干些活儿。你帮我看着炉灶,大概过1小时,等面包烤好了,就把它们从烤箱中取出来,明白了吗?”
普鲁登斯觉得女儿已经14岁了,做这点小事没问题,就自个儿去花园忙活了。那阵子外婆正在他们家里小住,老太太跑去厨房,闻到了烤面包的香味。
“埃西希,你妈妈在烤面包吗?”
“是的,外婆。我正看着呢,面包好了后我就拿出来。”
于是,老太太开始抱怨:“这样能行吗?这火候够不够?得多放些柴火才行!”她跑去伐木场,装了满围裙的松木,然后一股脑儿全倒进了炉灶里。这时炉灶里煤炭烧得正旺,干柴一进来,火苗立即就往上蹿,使得烟囱的温度过热,烧着了厨房顶上的木瓦,于是厨房浓烟滚滚。
10岁的陶恕正在外面干农活,很快发觉农场里弥漫着浓烟,并且随风扩散开来。他抬头张望,发现厨房的屋顶着火了,于是立即跑向厨房,正碰见埃西希从里面冲出来。
埃西希对陶恕大声叫道:“房子着火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们得赶快抢一些东西出来,快!”
于是他俩又冲进房子,竭尽全力想抢救出一些东西,其他家人也都赶来帮忙。在房子二楼的楼梯中间,有几袋刚在磨粉厂里磨好的面粉。
埃西希对陶恕说:“来,我们一起搬点面粉出来!”一袋面粉有将近7公斤重,他俩一人抬一边,使劲把一袋面粉挪到了前院,然后又往回冲,想再抢一袋出来。可是,他们进到门廊的时候碰上了外婆。老太太正从自个儿的房间往外运东西,她看到埃西希就叫:“埃西希,快过来帮我搬一下!”埃西希照办之后,还想回到存面粉的地方,再抢一袋面粉出来,但外婆又从二楼自己的房间抱出了一堆东西,让埃西希帮忙搬。就这样,埃西希一直在帮外婆搬这搬那,等到火越烧越大,再想抢救其他物品已经来不及 ——整个房子都烧毁了。
同一时刻,陶恕正护着两个弟弟妹妹,把他们转移到屋子前的小土坡上,安排他们在木头上坐好。这个地方远离火场,很安全,同时对整个火场的状况一览无遗。他让弟弟妹妹把头低下,直到危险过去,哪个孩子想要抬头看失火的情形,陶恕就把他的头压下去。
他警告他们:“不要抬头看,否则你会难过的。”据埃西希说,陶恕曾梦见过这场大火,并告诉家人一旦失火他打算怎么做。等到火灾真的发生,埃西希才想起这事来,原来陶恕事先早有预备。
在烧毁的地基上他们重建了房屋,又住了5年,但生活已经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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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之后,陶恕的大哥曾尼急于自立,他听说在俄亥俄州阿克伦( Akron)的固特异( Goodyear)橡胶公司有工作机会,就离开农场,前往阿克伦打工。
雅各刚在大火中倾家荡产,现在又遭逢长子远走,一再的打击之下,他实在抗不住了。那年秋季,他出现精神衰弱症状,到了冬季又因为急性忧郁症住院治疗。虽然第二年春季他的病情好转,暂时出了院,但之后的几年,他大多是在医院度过的。
于是,少年陶恕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打理农场的重任。他从邻居家借了一头驴,使唤着干农活。多年之后,埃西希回忆那段时期:“从那时起,陶恕长大了。”
曾尼送来消息,说在阿克伦有许多工作机会。埃西希和陶恕都很想去城里打工,于是经常和妈妈商量离开农场的事。普鲁登斯理解孩子们的远大抱负,但她也清楚雅各对农场的热爱。他们能够说服爸爸放弃农场吗?
雅各虽然疾病缠身,但头脑还是清楚的。他心里有数,以他的身体状况,他再也无法从事繁重的农业生产了。他不想为了农场而拖累家人,于是痛下决心,将农场低价出手,然后举家迁往阿克伦。
这下陶恕可高兴了。
• 从我幼年起,上帝的恩典就伴随着我;这恩典在我活着的时候,会继续伴随我;在我进入永生之后,仍然会伴随我。这我毫不怀疑。上帝给过我的丰盛供应已经足够我赞美他一千年的了。所以,就算他从明天开始不再赐福于我,也不再爱我,就为着我之前所得到的恩典,我仍要不停地感谢他,仍要含着眼泪对他发出真诚的感谢。
• 基督徒遭遇属灵争战时的感受,就好像在国外宣教 ——虽然说着很浪漫,实际经历时,却枯燥乏味。
• 约翰 ·福克斯( John Fox)的名著《殉道史》( The Book of Martyrs)能带给读者美好的阅读享受,但不知这些殉道者殉道时,是否像我们阅读时那样津津有味。
• 基督在十字架上成就的事工,丝毫没有影响到上帝对我们的爱,因为上帝对我们的爱是亘古不变的,而不是任何事情激发的。十字架不能使上帝更爱我们一点,也不能使上帝赐给我们更多的恩典和怜悯。上帝不是因为十字架才爱我们——他先爱了我们,才安排了十字架,成为我们唯一的拯救。
陶恕在休还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和小伙伴一起去小溪游泳。妈妈是不准休靠近溪边的,因为休实在太小了,而且不会游泳。
陶恕先是做了一个小木筏,把弟弟放在木筏中间,认为这样他就既不会落水也不会弄湿衣服,然后他就和别的孩子一起,在水里玩开了。
但休突然从木筏上站了起来,然后滑倒,掉到水中,沉了下去。幸亏米尔德里德及时赶到,她马上跳下水,游向了休落水的地方。
休很快冒出了头,在水中仰头张望、胡乱挣扎。米尔德里德抓住了他,把他救往岸边,然后拖上岸。由于过度惊慌,米尔德里德开始尖叫:“他死了!我知道他死掉了!”其实休活得好好的,正哆嗦着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水珠。
这时陶恕也赶到了岸边,他抓住米尔德里德使劲摇晃了几下,才使她恢复神智。然后他俩开始犯愁要怎么向妈妈交代。
他俩自己不敢回家,等弟弟身上稍微干了一点儿,他们就派他回去探风。小溪离家不远,休很快就到家了。他到家后一声不吭,鬼鬼祟祟,十分反常。我发现休的头发居然是湿的,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休害怕地低着头,但就是不肯招。又过了一会儿,陶恕和米尔德里德也回家了,我们逼着他俩招供,他们不得不讲述了这个传奇故事——休从湿滑的木筏上掉下去差点溺死。事情真相大白。
哥哥曾尼爱好马术,他特别喜欢爸爸从小养大的一匹快马,马名叫弗朗西斯。他总是在干完农活之后骑着弗朗西斯练习跨越障碍物。
有一天,陶恕求曾尼让他也骑一次马。曾尼那天不知怎么昏了头,居然答应了。他把陶恕抱到马背上,然后让马跑了起来。马早已按捺不住,跑得飞快。陶恕不会骑马,不懂怎么控制马的速度,只好用膝盖把马越夹越紧,免得掉下来。
于是弗朗西斯得到指令,高高跃起,跳过了第一道障碍。但问题是,马过去了,人却没能过去 ——陶恕从马上摔下,掉进了路旁的水沟里。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吓得不轻,满脸沮丧。后来,曾尼开始教陶恕骑马,没过多久,陶恕就知道如何驾驭弗朗西斯了。
陶恕小时候经常用盒子设陷阱捕捉小动物。但他总是精心设计,使盒盖在动物完全进入纸盒后才落下,免得动物受伤。有一次他捉住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土拨鼠,于是带回家,和兄弟姐妹一起把它当宠物养着。
这只土拨鼠可以半蹲着站起身来,用前爪吃东西,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土拨鼠长大之后,陶恕找到有其他土拨鼠出没的田野,就把它放回了大自然。
——姐姐 埃西希
陶恕博士成长在宾夕法尼亚州拉何塞的偏远乡村,所以非常热爱大自然。有一次我俩一起从俄亥俄州的奥维尔( Orrville)开车前往纽约州的奈阿克( Nyack)。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特地经过了拉何塞。我们在他亲戚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又开车去看他家以前的农场 ——房子已经没有了,但谷仓还在。在那里,陶恕独自散了会儿步,回忆儿时的生活。然后我们再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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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工兼好友 弗兰克·伯特伦·米勒(Frank Bertram Miller)
在我正式加入教会的那个主日,正巧陶恕担任领位员,他把我领到前排就坐。我那时还是个羞答答的乡下姑娘,和他走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偷偷对邻座的女孩子说:“比走红毯还紧张!”结果被他听见了。他那时18岁,穿着体面,英俊潇洒,而我还没满15岁呢。
主日下午,在教堂的接待厅有个专为青年人举办的休闲活动。我和一个好友一起去参加,在那里和陶恕正式相识。
——妻子 艾达(Ada Pfautz Toz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