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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写作

陶恕头脑敏捷,总是在不断思考。他在外套的口袋里装着一本折扣店买来的活页本,还有几支圆珠笔,好随时随地把想法和点子记下来。他时刻惦记着怎么写《宣道见证》社论,怎么著书或预备讲章。——麦卡菲牧师

陶恕总共写过9本书。有人只读过他的畅销书《渴慕神》,得知他还写过别的书并且这些书仍在出版时,就会觉得非常惊喜。也有人在年度基督教出版物目录中发现,列于陶恕名下的书林林总总有近40本,所以得知陶恕“才写了9本书”时,也觉得不可思议。陶恕在有生之年确实写了9本书:

——《展翅》(Wingspread, 1943),这是陶恕为宣道会的创建人宣信写的传记。

——《容我的百姓去》(Let My People Go, 1947),这是关于著名宣教士翟辅民(RobertA.Jaffray)的故事。翟辅民是宣道会差往印度支那及印尼宣教的先驱,他在二战结束前夕死于日军的集中营。

——《渴慕神》(The Pursuit of God, 1948),这是陶恕的第一本灵修书籍,也是最著名的一本。这本书被翻译成多种语言,至今仍广受欢迎。

——《超然的经历》(The Divine Conquest, 1950),陶恕在书中向我们发出挑战:你是否愿意让圣灵迈进你心门,复兴你的灵性?

——《午夜的复兴》(Born after Midnight, 1953),这是陶恕在《宣道生活》发表的社论选集,由陶恕本人改写并重新编辑。

——《义人之根》(The Root of the Righteous, 1955),这是陶恕在《宣道生活》发表的社论选集,由陶恕本人改写并重新编辑。

——《生命进深的奥秘》(Keys to the Deeper Life, 1957),这是陶恕为一份很重要的基督教期刊撰写的系列文章合集,改编后以书籍的方式出版。

——《神与人》(Of God and Men, 1960),这是第三本由陶恕本人亲自改写并重新编辑的社论集,也是最后一本。

——《认识至圣者》(The Knowledge of the Holy, 1960),这本书汇集了陶恕对上帝属性的研究成果,有人认为这是他在文学上的巅峰之作。

除以上9本书之外,陶恕还编译过《奥秘派诗歌选集》(The Christian Book of Mystical Verse,1963)。陶恕皓首穷经,从史海中挖掘出了许多神秘主义者圣徒,并将他们引为同道中人。惺惺相惜之余,他还选录了他们的部分诗作,编辑成《奥秘派诗歌选集》出版。其余30余本书或是收录了他之前未以书籍形式出版过的社论,或是整理自他的讲道录音。这些讲道录音是他在芝加哥和多伦多教会的会友偶尔录下来的。

写作和讲

道陶恕在世时一直不允许别人整理他的讲道录音并以书的形式出版,他的理由是“讲道和写作是两码事”。哈珀·罗(Harper & Row)出版社[插图]有一位管理人,多年来一直希望将陶恕在《宣道生活》上发表的社论结集出版。陶恕屡次拒绝,他的理由是自己没有时间改写。那个人劝他说,这些社论可以一字不改,但陶恕仍然拒绝,理由是自己的旧作水准太业余。陶恕曾为印第安纳波利斯教会的月刊撰写过一些文章,但他真正踏入文坛的第一步,应该是为《宣道生活》写作。

后来他还负责该刊的两个谈心小品类专栏——《良言》(A Word in Season)和《滴水藏海》(There’s Truth in It)。他也在其他福音派基督教杂志上发表文章。陶恕对于写作,特别是著书,是丝毫不敢轻慢的。他经常忠告那些有志于文字事工的作家:“不要轻易著书。只有那些发自内心、不吐不快的想法才真正值得成书。等你觉得不得不写时再写吧!”他自己正是遵循了这一原则。不少编辑向他约书约稿,但他很少答应。陶恕曾应邀在芝加哥一个基督徒作家年会中发言。负责人与陶恕见面时,向他解释了召开大会的初衷:“陶恕博士,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大会,鼓励初入文坛的作家提高写作技巧。”对此陶恕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

结果陶恕的发言使这位负责人大吃一惊,因为他斩钉截铁地表示,他认为用小说传福音是很不合适的。这对于那些用小说传递基督真理的作家来说,这无疑是当头一棒。他首先承认,他观点少有人认同。接下来他就滔滔不绝地对“效法世界的邪教”、“娱乐化的邪教”、“追星的邪教”展开抨击。他指责现在的基督徒作家不再坚持创新,却过于效法这个世界的风潮。他还指出,有一种破坏力很大的异端,就是把宗教信仰当成一项娱乐,“使得一些信仰类小说变得脱离现实、矫揉造作、漏洞百出。

”他还强烈反对在文学作品中用信主的名流显贵大做文章,并援引圣伊格纳丢(St.Ignatius)的名言强调这一观点:“注目基督,不要让其他任何人迷了你的眼。”他演讲的最终结论是:写虚构类的小说根本就是大错特错,是犯罪。和基督教文学这样的高尚艺术相比,虚构小说简直是俗不可耐。陶恕讲完这通话,大会负责人气得不轻,结果还得绞尽脑汁为他打圆场、说好话。

陶恕绝不为了追逐名利而著书。他从事文字事工,完全是因为内心的负担。他要把从上帝那里得来的信息传递给众人。在《超然的经历》一书的序言中,他这样解释:“教会对我的注目和在我心中涌动的新鲜的属灵能力,都使我感到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

不管有没有人读,我都要把它写出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卸下我心头的重担。”陶恕的每一本书都是这样写成的。他先是感到上帝交托给他特别的信息,也就是教会里常说的“负担”。有时候,这种负担转变为系列讲道,他不仅在自己的教会分享,还在各种不同场合向其他人分享。但若那负担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就知道该提笔写作了。这些书就是他写作的成果。

经典之作

陶恕感受到日渐沉重的写作负担时,接到一个前往得克萨斯州麦卡伦(McAllen)讲道的邀请。这个城市位于美国与墨西哥边境,十分偏远。他认为这正是一个机会,因为从芝加哥搭火车前往麦卡伦的旅途漫长,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及写作。陶恕在拉萨尔街火车站(LaSalle Street Station)上车。一进入软卧车厢,他就要求列车服务员为他提供一个小书桌,然后在大约晚上9点钟的时候开始动笔。列车服务员敲包厢门提醒他:“晚餐供应马上要结束了,是否需要为您拿一些吃的呢?”“好啊!”陶恕回答说,“给我一些烤面包和茶水就行了。

”他只吃了一点烤面包、喝了一点茶来补充体力,然后继续奋笔疾书,写了一整夜。在那个夜晚,他文思涌动、如有神助,文句如流水般从笔下倾泻而出。第二天清晨,当列车缓缓驶入麦卡伦时,《渴慕神》的初稿已经写成。《渴慕神》这本书的主题是人如何在上帝那里使心中的渴慕得着满足。陶恕从各种角度展开,阐述几大重点:上帝、人与上帝的关系以及如何维持这一关系。有一位书评家如此评论:“该书风格自然洒脱、文字深入浅出。作者陶恕惜墨如金、风格独到,部分章节文风沉稳、冷静。全书篇幅虽短,但内容深刻,能够启发读者深思,唤起读者盼望。”

《渴慕神》一书以清新而独特的文笔向20世纪的教会传递了十分透彻的信息,陶恕因此一举成名,至今仍有众多拥趸。但1948年时只有少部分的福音派作家和读者推崇这本书。《渴慕神》的成功令陶恕感到十分欣喜。有一位读者来信向陶恕表达了对该书的由衷赞赏,陶恕在回信中写道:“读完您的来信,我的感受真是一言难尽,既觉得欣慰,又感到战兢,因为‘这是主所做的,在我们眼中看为希奇’。

这本书中所含的祝福,甚至远远超过我的所求所想,故此我都不敢声称上帝如此祝福这本书是因为他垂听了我的祷告。”陶恕的文字正是源自自己灵里的挣扎。他的书发行量那么大,影响力持续那么长久,原因或许就是在此吧。《渴慕神》后来被翻译成阿拉伯文、亚美尼亚文、中文、荷兰文、德文、希腊文、印度的古吉拉特文、北印度文、日文、坦桑尼亚的奇素古马文、韩文、印度的马拉地文、葡萄牙文、罗马尼亚文、西班牙文等。总发行量无法准确统计,但仅英文版本的发行量就已经远超百万。

陶恕写作总是不辞劳苦。他常说:“作者写的时候越辛苦,读者读的时候越容易。”他总是一门心思反复推敲,直到每个句子都完全满意为止。他逐字逐句朗读作品,检查有没有重复或不准确的地方。他惜墨如金、表述精准,文章句句珠玑。陶恕的办公室位于南城宣道会二楼礼台后面,许多来访的客人都很惊讶,因为房间很小,而且还堆满了书。在办公室中央放着他的书桌,桌上摆满了他的常用书,以便随时翻阅。《韦氏词典》总是打开着,放在手边。书桌上还有个台灯。

每天,陶恕西装笔挺,搭上脏乱差的公共电车,到距家八公里外的教会上班。到办公室后他总会换上一条旧裤子,免得弄皱见客用的西裤。他把这条旧裤子称为“祷告专用裤”。他总是戴着一副有色的无边框眼镜,伏案工作时则会换上一副绿色护目镜——这样的眼镜当时在新闻工作人员中很流行。他工作时总会套上一件坎肩,在手臂上箍好橡皮筋,以免卷起的衬衫袖子滑落。那间小办公室里诞生了许多讲章、书籍、社论,成为千千万万人的祝福。

让别人去为那些肤浅、无聊、琐碎的文章而煞费苦心吧!陶恕在写作时超脱于世间纷乱的潮流之外,集中精力关注人如何借着耶稣基督与上帝建立的关系以及影响这关系的原则。要在这一主题上持续写出优秀的作品,必须刻苦研读并恒切祷告。陶恕的著作得以传世,说明他正是如此写作的。

在读陶恕的书时,读者经常忍不住停下来,捧起《圣经》,重新认识和思考上帝。有一位读者说:“个人的圣洁、对上帝的敬拜、每天对上帝百分百的顺服……在这些事情上,陶恕成为我们良心的守护者。”哈珀·罗出版社用了整整七年来劝说陶恕,希望他给他们写本书,但陶恕就是不答应,说他对为赚钱出书没兴趣。有一天,陶恕的儿子福雷斯特和温德尔请老爸吃饭,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儿子们提起说,他们很想让自己的孩子知道有一家著名的出版社出版了爷爷的书,这样他们会为爷爷感到骄傲。

陶恕当时没有表态,但最终妥协了,与哈珀·罗出版社合作出版了《认识至圣者》一书。

陶恕文章的初稿通常是手写的,他认为这样能够更好地掌控文字。然后他用自己那台老式赫姆斯手提打字机敲出第二稿。最终稿通常是由他的秘书打出来的。陶恕有时也会问问秘书对他的文章有什么意见。有一位秘书相当考验陶恕的忍耐功夫,但陶恕一直没把她换掉。

一次陶恕给了这位秘书一篇文章的手稿,让她打出来。陶恕来取打印稿的时候,充满期待地问她:“你觉得这篇文章怎么样?”“哎呀,陶恕博士,”这位女士道歉说,“我就是把它打了出来,但是没读,不知道好不好。”陶恕只好点点头,黯然离去。

陶恕心得···

负责主持每周聚会的同工很不容易。他必须在讲道前宣读经文,咬字要清楚,让会众听得明白,声音还要响亮,让所有人都听得到。他还要非常认真地听讲道,然后抢在会众一起读回应经文前抓起《圣经》,手忙脚乱翻出几段能用得上的经文——刚才讲员把他自己的观点凌驾于《圣经》之上,他得赶紧趁这个机会补回来。

·世风如此,我们就要包容一切,以免自己显得小肚鸡肠。所以仁慈的信徒们怎会忍心看到亚甲[插图]死去?他们宁可牺牲教会今后的健康,也要呵护过犯和罪恶,甚至还以基督之爱的名义这么做。

·我们该如何感激“沉默的大多数”正是他们撑起了教会。他们不仅承担了大量的祷告工作,还支付了大部分的账单。要不是他们,没有哪个牧师或是神学院可以撑得下去。他们是宣教的主要力量。他们是上帝的小兵,打的仗最多,获得的勋章却最少。教会里的大明星在今世已经得到了许多荣耀,而这些平凡的基督徒则需要静候主的再来。到了那时,必有惊喜。

·有些人保持着良好的宗教习惯,但没有什么比宗教习惯更能唬人的了。据我所知,只有两样东西,你觉得它死了,它却还能活过来——其中一样是乌龟,另一样就是宗教习惯。比方说,许多人多年来一直保持谢饭祷告的习惯,但他们的祷告没有一次出于真心——其实生命早已死去,但习惯还在苟延残喘,不过发出些无谓的呻吟。

旁人眼中的陶恕:忠告善道··

陶恕的主要职分是讲道,而不是牧养,所以找他咨询具体问题的人很少。我去找过他一次,我那时是个神学生,希望在芝加哥地区找一个助理牧师的侍奉机会。但当我去找宣道会的牧区监督时,他表示:“我们和神学院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又找到陶恕,向他申明说,我是宣道会的忠诚会友,并且希望继续留在这个宗派里,但毕竟宣道会不是上帝的天国,所以如果这个教会不肯收我,我就只好另谋他途。陶恕劝我不要着急。两周以后,他给了我一个助理牧师的工作。——斯坦·莱蒙牧师

我要去尼雅克学院(Nyack College)读神学了,但有个问题一直在我心中纠结。在临走之前,我专门找陶恕博士请教:“就加尔文主义和阿米念主义之争,您能向我提供一些意见吗?”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小伙子,当你去了神学院后,会发现同学们没日没夜地躲在屋子里,为着阿米念主义和加尔文主义争个不休。我告诉你,克利夫,你应该怎么做呢?你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在那里与上帝相会。四年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终点线,而你的同学们还在起跑线。因为和你相比,他们花了更多的心思钻这个牛角尖,并且最终不会得出什么像样的结论。所以别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你真正要学习的,是认识上帝。”尽管我当时觉得陶恕没有给出确定的结论,对我帮助不大,但还是仔细听了他的意见。后来我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便一直铭记在心,从此不忘。——克利夫·维斯特根(Cliff Westergren)牧师

我和克利夫即将在陶恕的教会接受任命,从事宣教方面的工作。聚会开始前,他送了我俩两句忠告。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充分显示了他的幽默风趣和慧眼识人的本领。陶恕走来时,我和克利夫正站在走道中,他先是对克利夫说:“记得啊,生活并不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接着他转过来,附着我的耳朵悄悄说:“你可别信我刚才说的话。”——斯坦·莱蒙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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