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当代文学 > 最危险的书

16 玛格丽特·安德森和简·希普与纽约人的对抗

16 玛格丽特·安德森和简·希普与纽约人的对抗

法庭里挤满了为玛格丽特·安德森的美貌所吸引的旁听者,记者们也急切地想得到有关“格林尼治女编辑们”[1]的独家新闻。一周前,法官威胁一位格林尼治村的编辑说要把他送到贝尔维尤医院做精神病检查[2],所以这周的庭审更令人期待。安德森和希普要为一本据说是极端弗洛伊德主义、疯狂到难以理解、被一位记者称为“紫外线性爱小说”[3]的书辩护。但奎因决定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告诉安德森和希普她们有两项任务:一是闭口不言,二是让她们周围的人“穿得像橱窗里的模特”[4]。她们带来出庭旁听的华盛顿广场分子必须穿得像娴静端庄、品位出众的女士,不能再像初审听证会时那样看起来像是妓院遭到突击检查后冲到法院的妓女。安德森决定听从他的建议,但这只会使她对诉讼程序更加不屑一顾。

“三位法官进来时每个人都站起来了,”她在《小评论》上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为什么我必须站起来向三个连我最简单的话都听不懂的人致敬呢?”当诉讼程序没让她那么怒不可遏的时候,她就得想办法摆脱庭审的无聊。“也许琢磨琢磨他们能否从宿命般的愚蠢中移出哪怕一英寸的距离,这事儿会让人觉得兴味盎然。”[5]

愚蠢的人指的是特别法庭审判长弗雷德里克·科诺辰(Frederic Kernochan)和两位白发法官约翰·麦克纳尼(John J.McInerney)、约瑟夫·莫斯(Joseph Moss)。[6]地方助理检察官弗莱斯特只找来一名证人,即约翰·萨姆纳。[7]萨姆纳需要做的就是解释一下打压《小评论》的详情原委——苦恼的女儿,震怒的父亲,以及在第8大街书店(年轻女孩在那里可以轻易买到淫秽图书)的卧底经过——詹姆斯·乔伊斯的淫秽不证自明。

奎因意识到这场审判是爱尔兰人之间一次令人泄气的争吵。三个法官中有两个是爱尔兰人。起诉书是爱尔兰人科里根下达的,起诉的对象是另一个爱尔兰人詹姆斯·乔伊斯,约翰·奎因和地方检察官夹在中间摆出一决胜负的架势,而奎因觉得,地方检察官表现得好像自己正代表着“130%的爱尔兰共和国国民”与国家叛徒乔伊斯和奎因进行对决,维护爱尔兰的国家尊严。[8]

奎因在辩护中称乔伊斯是可与莎士比亚、但丁、菲尔丁和布莱克比肩的杰出艺术家,是与斯威夫特和奥斯卡·王尔德一样的讽刺作家[9],《尤利西斯》的“污秽之处”可比百老汇的表演或第5大道的橱窗陈设要少得多[10]。奎因起先觉得这个案子毫无希望,他甚至都不想费事找证人来为《尤利西斯》的文学价值辩护[11],但是当开庭日期日益迫近时,胜诉(或者说减轻处罚[12])的欲望占了上风,所以他说服法官们听听专家们的证词。证人之一约翰·考珀·波伊斯(John Cowper Powys)是一名英国讲师,他作证说乔伊斯把对话和叙事、思想和行动融为一体的手法让文体变得艰深晦涩,难以腐化公众,致其堕落——普通读者会觉得被拒之于千里之外。[13]他在证词中还说,《尤利西斯》“绝不会腐蚀年轻女孩的心灵”[14]。他曾经在一所女子学校教过课,所以了然于胸。

当奎因的第二个证人出庭作证时,法官们开始对所谓的专家变得不耐烦起来。菲利普·默勒(Philip Moeller)是纽约剧院协会的创始人之一,他向法官们问询自己能否用专业术语来解释乔伊斯对弗洛伊德理论的运用方式。格蒂和布卢姆在海滩上邂逅的一幕事实上“揭开了无意识的面纱”[15]。他在证言中说道,乔伊斯写的这一章“不具催情效果”[16]。

“什么意思?”科诺辰法官打断他说,“你在说什么?”

奎因试图帮忙:“法官阁下,请允许我解释一下,aphrodisiac(催情的)是由名词Aphrodite(阿佛洛狄忒)衍生出来的形容词,阿佛洛狄忒被誉为爱与美之神……”

“我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科诺辰说,“但我不理解这位先生到底在说什么。他还不如说俄语呢!”[17]

当法官们遣散了奎因请来的其他专家之后,安德森和希普就意识到《尤利西斯》在这个异国他邦身陷泥潭,在美国人看来,技艺精湛毫无意义。其中一个法官甚至宣称:“我们并不在乎谁是詹姆斯·乔伊斯,也不关心他写出的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作品。”[18]

但情况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糟糕。事实上,有证人本身就是个胜利。法院在审理淫秽案时往往对作品的文学价值置之不理,但奎因引述了勒尼德·汉德法官在1913年的一次鲜为人知的判决来打开例外之门。汉德是1917年对《小评论》做出不利判决的法官的表兄弟,但他不是安东尼·康斯托克的朋友(“如果我想听你说话,”他曾经在法庭上对这个霸道的十字军战士说,“我会让你知道的!”[19]),也不赞同希克林准则。汉德对司法寻找书籍的隐性倾向持怀疑态度,尤其不赞同那些一心关注书一旦“落入某些人的手中”就“可能有腐化作用”的做法。[20]他在1913年写道,希克林准则要求我们“把对性的看法降低到儿童图书馆的标准”[21]。他说,保护有价值的文学作品对政府也有好处,艺术家需要创作自由来描绘广泛的人性,因为“真和美对社会来说太珍贵了,不能随意损毁”[22]。把现代社会维系于维多利亚价值标准之上只会使希克林准则成为伤风败俗的工具。

勒尼德·汉德提出了他对淫秽的定义——在40多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有联邦法官质疑盛行标准:“‘淫秽’难道不应该意味着公众当下到达的那个坦率和羞耻相互妥协的关键点吗?”“淫秽”“下流”“猥亵”这些词的意义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流动的、因时因地的,是年复一年被公众讨论重申的话题。

这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观点,实际上却预示了一个根本性的转变。暗示腐蚀读者心灵的事物随着时间变化就是在暗示,心灵的自然状态——即未被腐蚀的状态——也是不断变化的。如果仔细读一下,勒尼德·汉德的判决不只让淫秽这个概念有了延展性,也承认了人性的延展性。但没有人仔细读过,所以汉德的判决鲜为人知。毕竟,这只是一项针对一个精明的辩护律师企图规避陪审团审判提出的申请做出的预判。奎因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汉德观点的人——他在备忘录中详尽地引用了这一观点——因为奎因本人就是那个精明的辩护律师。

法庭休庭一周,以便法官们有时间亲自读一读《小评论》。再次开庭时,助理检察官弗莱斯特预备当众朗读杂志中某些冒犯性片段,但一个白头发的法官制止了他。[23]法庭里有不少女性。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一位身穿高领外套的体高貌美的女士,她明亮的眼睛在浓密的睫毛后目不斜视。玛格丽特·安德森的支持者们打扮得规规矩矩,三五成群地围坐在她身后。奎因转身背对着法官,面露微笑。他解释说,坐在第一排的神色专注的女士们无须特殊保护来远离《小评论》的污秽,说话时他一直在盯着一位女士,那位女士正是《小评论》的编辑。

法官对此表示异议。“我相信她肯定不知道她所出版的作品的意义,”他说道[24],“我自己也读不懂《尤利西斯》——我想乔伊斯在他的实验中走得太远了。”[25]

“是的,”麦克纳尼法官接话说,“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精神错乱的人的胡言乱语——我实在想不出有人会愿意发表它。”[26]

审判过程激怒了安德森。即使法官们能够理解乔伊斯的作品,他们还是会坚持奉行那套迥然不同的标准,就好像你的衣着打扮一直在被三个气象预报员品头论足一样。安德森差点儿就朝法官们吼叫起来。“让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我认为《尤利西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杰作,”她特别想说,“还有为什么你们没有权利拿你们那迟钝的脑壳跟我这优秀的头脑分庭抗礼。”极欲避免坐牢的简戳了戳安德森的肋骨,对她耳语道:“别说话。别落到他们手里。”[27]

法官们的不明就里让奎因心下大喜——那正是他辩护的基石。[28]只要乔伊斯的作品让人觉得晦涩难懂,就不能说它是淫秽下流之作。奎因称,《尤利西斯》代表着“文学中的立体主义”[29],试图在严肃性和晦涩性之间达到平衡,他读了一段布卢姆的内心独白来说明自己的观点:

一支猴谜树形火箭炸开了,噼里啪啦地喷出许多火星向四面八方射去。咝啦兹又是咝啦兹、咝啦兹、咝啦兹。妹子领着汤米和杰基跑出去看,伊棣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格蒂也从岩石背后出现了。她会吗?注意看!注意看!瞧!回头望了。她闻到葱味了。亲爱的,我看到了,你的。我都看到了。[30]

乔伊斯让人云山雾罩。这段文字甚至连标点的使用都不规范,奎因说,这正是乔伊斯视力低下导致的不幸结果。[31]地方检察官对这种侮辱法官智商的做法恼羞成怒,忍不住恶言相向,面红耳赤,这时奎因转向控方律师,插话道:“这就是最好的展示!这就是《尤利西斯》不会向人们灌输淫秽思想腐蚀读者心灵的证据。看看他就知道了!”[32]大家不由自主地看过去。“读了那章会让他投入妓女的怀抱吗?会让他满脑子都是性欲望吗?一点儿也不。他想杀人!他想把乔伊斯送进监狱。他想把那两位女士送进监狱。他想取消我的律师资格。他内心充满了憎恶、怨恨、愤怒和苛责。但是有性欲吗?在他身体里一丝性欲都没有,一点儿情欲都没有……他鲜明地展示了《尤利西斯》引发的效应。”[33]

在总结陈词中,奎因试图通过逻辑说服原告方。读者或者能读懂《尤利西斯》的这段话,或者读不懂。读不懂的读者理论上是不会受腐蚀的。极少数能读懂的读者要么被作品那“实验性的、尝试性的、革命性的”风格所吸引,要么觉得反感或无趣。[34]不过不管怎样,纽约那些易受影响的年轻女性都因为其天真烂漫而免于受害。乔伊斯的小说除了学问高深的读者外没人读得懂,而学问高深的读者又无须纽约州政府替他们操心。

奎因说:“这不过是一则有关女性内裤的故事。”

一个法官回答道:“内裤可是穿在那个女性身上的。”[35]

奎因在两个年纪大点儿的法官身上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们被搞糊涂了,屈服于他的权威,但科诺辰法官就不同了。奎因在事后给乔伊斯的信中这样写道:“他是头对文化一无所知的蠢驴,但知晓语言的意义。”[36]

法官们协商之后,科诺辰宣布玛格丽特·安德森和简·希普违反了纽约州的反淫秽法,罪名成立。为了使编辑们免于坐牢,奎因证实说“瑙西卡”是《尤利西斯》最具冒犯性的一章[37],但法官们还是不确定对两位女士的刑罚到底该有多重。其中一个法官问萨姆纳先前是否有针对这本杂志的投诉。萨姆纳瞟了一眼玛格丽特·安德森,看到了她那殷红丰满的嘴唇。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利害关系,就豪气地把被收缴的几期《小评论》塞到了纸堆下面,回答道:“没有。”[38]

不知是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被推上被告席还是因为法官们怜悯她们的无知,麦克纳尼法官宣布了一个他认为是“极为宽大”的处罚结果,法官们判安德森和希普10天监禁,如不服刑就缴纳100美元罚款。[39]几乎可以肯定,她们没有那么多钱。幸运的是,旁听的人群中有一位来自芝加哥的名叫乔安娜·福町(Joanna Fortune)的富有女士,她替安德森和希普缴纳了罚款,使她们免受监禁。[40]

两位女编辑在被带去按指纹时,新闻记者和格林尼治村村民簇拥而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喊道:“那一章有点恶心。”

简·希普大声回击道:“恶心犯罪了吗?”[41]

既然庭审已经结束了,她们就迫不及待地打破了沉默。安德森对记者说,淫秽问题“应该交给我们这些专家”,而不应该交到萨姆纳这种色情作品猎犬的手里。“让艺术家遵循道德就会使他失去艺术。”她又补充说:“《小评论》是艺术家可以享有至高无上地位的唯一媒介。”[42]

安德森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法律坚持把她当作一个纤弱的人来看待,那么男士们就必须在纤弱的人按手印时侍奉左右。安德森小姐检查了印泥盒。她说,她想多要几条毛巾,一个男士急匆匆地给她取来。她说,她想要块好些的肥皂,他们的确拿来了一块更合适的。她说,她想要个指甲刷,他们灵机一动,竟然成功地把指甲刷找来了。玛格丽特·安德森小姐极不情愿地把手伸向了印泥盒,男士们则在一旁向她保证印泥不会在她手上留下污迹。[43]

在美国出版《尤利西斯》的希望非常渺茫,奎因为此深为自责。他写信给安德森说:“我想到乔伊斯,想到他急需用钱,他身在他乡,不了解这儿的情况,也许身体也不好。我不会忘记,在近些年、近几个月、近些天,严肃作家们的生活有多艰难……我已经尽我所能了,但我失败了。”[44]有传言说,邮政部把收缴来的《小评论》送到了救世军[45],在那里,接受改造的堕落妇女根据指导把杂志撕成碎片。

安德森和希普非常幸运。莅临《小评论》受审现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瑙西卡”最见不得人的一面,也是这一章最隐晦的地方:当坐在岩石上的格蒂·麦克道尔往后仰时,利奥波尔德·布卢姆在对着她手淫。法官们、记者们、单纯女孩的父亲们还有萨姆纳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46],这是可以理解的。即使有人刻意去寻找这种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冒犯性情节,也很不容易找到。当格蒂一瘸一拐地走远时,布卢姆“动手整理他那湿了的衬衫”,但是庞德把“湿了的”一词删去了。几页之后,原稿这样写道:“啊甜妞儿抬起你的少女白我看见脏束腰带是我做爱黏的。”[47]庞德删除了“抬起……我看见”,为慎重起见,还删除了“做爱黏的”,所以发表在《小评论》上的版本虽然不连贯却更谨慎:“啊甜妞儿你的少女白使我做了我们这两个淘气鬼。”[48]只有心思极为缜密的读者才会把这句话与几页之前布卢姆“粗声粗气的喘息”和“流露出炽热激情”[49]的脸联系在一起,但蓝色袜带和印度薄棉布裤衩又喧宾夺主,把读者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即使安德森和希普意识到了其中的隐含意义,她们也假装一无所知。[50]如果没有庞德的提示,奎因本人可能也注意不到这一点。庞德告诉奎因,乔伊斯一心想提及“每一种可能的身体分泌”[51]。唯一发现这个秘密的是出席初审听证会的科里根法官。尽管认识奎因,他还是对两位编辑进行了审判,他说,那是因为“这一章写到那个男人在裤子里走火了”[52],发表这样的作品无疑是违法的。奎因嘲笑科里根思想龌龊,他的意思是一个心地单纯的法官是不会发现这一点的[53]——毕竟,只有心存邪念的人才会在爆裂的罗马蜡烛中发现性高潮的痕迹。

在“瑙西卡”被定罪后,乔伊斯随即决定把这一场景写得更直接一些。毫无疑问,他恢复了“做爱黏的”这个词,并再次提到了布卢姆衬衫上的湿渍,还在格蒂后仰的情节后面又加了一句话:“他的双手、他的面部都在动,她也感到全身一阵震颤。”[54]乔伊斯所有的修改都是在重新校准:他希望故事细节既模糊隐晦,又刚好能被人洞悉。他心存一种孩童般的渴望,想要让人到处寻找,最后是在沙发后面或壁橱里找到了他。有人看不到《尤利西斯》和荷马史诗的对应,乔伊斯就把两者的关系用图表明示出来。但当他提供的这一线索几乎变得人尽皆知时,他又拒绝把图表印出来。

乔伊斯在离开爱尔兰之前向娜拉提出的问题萦绕了他一生:“有没有人能理解我?”博伊兰口袋里叮当作响的硬币、格蒂对布卢姆的外国名字的幻想、暗示着戳瞎独眼巨人的雪茄大棒和布卢姆粗声粗气的喘息都是待解的秘密。《尤利西斯》的意义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兴奋感,为了拉近读者而故意语焉不详。《尤利西斯》很晦涩,因为乔伊斯很孤独。他多愁善感,耽于幻想和沉思,他通过小说中的戏谑来一步一步地吸引读者。如果说乔伊斯像沙滩上的某个人,那这个人不是利奥波尔德·布卢姆,而是格蒂。

[1] “Greenwich Girl Editors in Court,” Chicago Herald Examiner,Feb.15,1921,p.8,转引自Jackson Bryer,“James Joyce,Ulysses and the Little Review,” The South Atlantic Quarterly 66(1967),p.160及Lawrence Rainey,Institutions of Modernism:Literary Elites and Public Culture(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8),p.189。

[2] “Greenwich Village’s Editoresses Fined,” New York Herald,Feb.22,1921,p.8,Yale Joyce,Box 17 Folder 321.

[3] “Magazines Are Published by Greenwich Artists,” Morning Oregonian,March 26,1922,p.5.

[4] TYW,p.219.

[5]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22.

[6] 见TYW,p.219及1922年6月21日奎因致Shane Leslie信,NYPL。

[7] “Court Puzzled by Experts on Book’s Morals,” New York Tribune,Feb.15,1921,p.5.

[8] 见1922年6月21日奎因致Shane Leslie信,NYPL;另见1921年4月13日、15日奎因致乔伊斯信,NYPL。

[9] “Court Puzzled by Experts on Book’s Morals,” New York Tribune,Feb.15,1921,p.5.

[10] “Improper Novel Costs Women MYM100,” NYT,Feb.22,1921,p.12.

[11] 见1921年2月4日奎因致安德森信,SIU,Box 1 Folder 6。

[12] 见1921年2月8日奎因致安德森信,SIU,Box 1 Folder 6。

[13] “Court Puzzled by Experts on Book’s Morals,” New York Tribune,Feb.15,1921,p.5.

[14] TYW,p.220。玛格丽特·安德森转述了波伊斯的观点。

[15]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24.

[16] “Court Puzzled by Experts on Book’s Morals,” p.5.

[17] “Court Puzzled by Experts on Book’s Morals,” p.5.

[18]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23。注:审判过程、当庭辩词等总是众说纷纭,不甚明晰,为了方便叙述,特作此编排。

[19] “Judge Rebukes Comstock,” NYT,May 17,1914,p.15。感叹号为本书作者所加。

[20] Geoffrey Stone,“Judge Learned Hand and the Espionage Act of 1917:A Mystery Unraveled,”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 70,no.1(2003),pp.335-358;Gerald Gunther,“Learned Hands and the Origins of Modern First Amendment Doctrine:Some Fragments of History,” Stanford Law Review 27(1975),p.719-773.

[21] United States v.Kennerley,209 F.119,121(D.C.S.D.N.Y.1913).

[22] United States v.Kennerley,209 F.119,121(D.C.S.D.N.Y.1913).

[23] TYW,p.221.

[24] TYW,p.221.

[25]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p.24-25.

[26]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p.24-25.

[27] MCA,“‘Ulysses’in Court,” LR 7,no.4(Jan.-March 1921),pp.24-25.

[28] 见1921年4月13日奎因致乔伊斯信,NYPL。

[29] “Ulysses Finds Court Hostile as Neptune,” New York World,Feb.22,1921,p.24.

[30] “‘Little Review,’Though It’s Convicted,Refuses to Be Suppressed,” Jackson Citizen’s Patriot,March 6,1921,p.8;LR 7,no.3(Sept.-Dec.1920),p.48.

[31] “Improper Novel Costs Women MYM100,” NYT,Feb.22,1921,p.12.

[32] 见1921年4月13日奎因致乔伊斯信,NYPL。

[33] 见1922年6月21日奎因致Shane Leslie信,NYPL。

[34] 见1922年6月21日奎因致Shane Leslie信,NYPL,另见“Ulysses Adjudged Indecent;Review Editors Are Fined,” New York Tribune,Feb.22,1921,p.13。

[35] “Notes from New York,” Unidentified newspaper clipping,Yale Joyce,Box 17 Folder 321.

[36] 见1921年4月13日奎因致乔伊斯信,NYPL。

[37] 见1921年4月13日奎因致乔伊斯信,NYPL。

[38] TYW,p.221.

[39] WHS,Box 2 Folder 7,February 1921 Report.

[40] Jackson R.Bryer,“‘A Trial-Track for Racers’:Margaret Anderson and the Little Review”(PhD diss.,University of Wisconsin,1965),pp.402-3.Bryer由福町女士写给他的私人信件中获知此事。

[41] “Notes from New York,” Unidentified publication,Yale Joyce,Box 17 Folder 321.

[42] “Greenwich Girl Editors in Court,” Chicago Herald Examiner,Feb.15,1921,p.8,转引自Jackson Bryer,“James Joyce,Ulysses and the Little Review,” The South Atlantic Quarterly 66(1967),p.160。

[43] TYW,p.222.

[44] 见1921年2月5日奎因致安德森信,SIU,Box 1 Folder 6。

[45] “Tabloid Book Review,” Chicago Daily Tribune,Feb.6,1921,p.A7.

[46] John Sumner,“The Truth about‘Literary Lynching,’” The Dial 71(1921),pp.63-68.

[47] 参见Buffalo TS V.B.11.a and Cornell 57 in JJA “Nausicaa” MS,pp.294,257。

[48] LR 7,no.2(July-Aug.1920),p.57.

[49] LR 7,no.2(July-Aug.1920),p.42.

[50] Jane Heap,“Art and the Law,” LR 7,no.3(Sept.-Dec.1920),pp.5-9.

[51] 见1920年2月21日庞德致奎因信,EP/JQ,p.185。

[52] 见1920年10月21日奎因致庞德信,SIU,Box 1 Folder 5。

[53] 见1920年6月21日奎因致Shane Leslie信,NYPL。

[54] Buffalo TS V.B.11.a,Joyce and Groden,James Joyce Archive,p.283.

上一章 封面 书架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