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 公司是产品
对公司我有一些想法：公司也是产品。
我们认为创业同时提供两个产品：一个是为用户提供服务的产品；第二个产品就是公司。公司也是组织产品，公司有组织，有输入输出，公司也有它的机制，CEO就是公司产品的产品经理。
——2015年9月5日中国青年领袖公益演讲
背景分析
张一鸣在与钱颖一对谈中曾经提到，互联网技术不是绝密的，也不是垄断的，字节跳动最核心的竞争力不是技术而是团队和文化。
张一鸣将公司整体看做产品，打磨完善公司这个产品的方式是不断建设团队和塑造企业文化，表现在组织方面是少汇报、少层级、多共享；表现在管理方面是减少规则、减少流程、提高效率；表现在方法论方面是定高目标、快速迭代；表现在人才战略方面是用核心高管担任HR负责人，然后寻找最聪明的人。
字节跳动后来推出的内部沟通软件飞书，就体现了张一鸣将公司产品化的管理思想。
行动指南
公司也是产品，用管理产品的方式管理企业。
8月2日 大公司问题
早期公司的业务应该都不复杂，因为公司最早只做产品、技术，不做市场、PR、媒体合作等，所以业务很简单，但是公司成长之后业务就越来越复杂，因此要招很多人，人才队伍就稀释了。这时混乱就开始出现，怎么办呢？
比较常见的是，提高公司的复杂度，增加流程和规则，通过流程的增加防止出乱子、出问题。这是常规的解决思路，这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但长此以往其实会产生很大的损失。重流程之后，在公司做一件事就变慢了——很多大公司都是这样，公司会因为没有创新精神而被淘汰。
因为从制定规则的部门的角度来讲，为了少出问题，肯定是流程和规则越细越好，但这会弱化很多最优解的可能。因为我们面对的情况可能是弹性、灵活的，如果有很多限制，员工就会不想去找最优解。尤其当行业出现重大变化，而公司不能靠惯性前进的时候，累积的规则及流程制度是特别大的阻碍。
那是不是不需要流程了？这种情况更糟糕。有流程的公司往往不会乱，只是会变得很慢、很僵化，而没有流程规则的公司则会变得很乱。
——2016年源码资本年会演讲
背景分析
所谓大公司病，往往不是业务和人员本身的问题，而是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随着规模的不断壮大，面临的不确定性越来越多，组织本身所产生的问题，具体表现就是：机构臃肿、会议频繁、管理团队庞大、员工效率不高。
究其根本，并不是员工的无能，而是管理者的管理能力，并没有随着团队壮大得到提升。
互联网进入中国已经二十多年，张一鸣所提出的问题，在很多老牌互联网公司已经普遍显现，在众多传统企业更是普遍现象，流程冗杂和公司混乱似乎是一种常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一鸣甚至曾经提出公司管理单位要限制规则数量的要求。
行动指南
在公司成长壮大过程中，要小心公司累积的规则以及流程制度变成发展的阻碍。
8月3日 Context, not Control
为什么我们倾向于“Context, not Control”呢？在我们看来，Control往往会带来一些危险。人类在判断自己的理性控制能力时会有一种幻觉，对于聪明理性的人更是如此，常抱有理性的自负。CEO们往往有过成功的经验，尤其在公司早期成功过，且CEO没有上级，很少被人challenge（挑战），容易觉得自己英明神武。
但是大家忽视了一点，行业是不断发展的，你所具有的知识虽然丰富，但在行业不断变化中依旧是有限的。
有时候，CEO们会误以为，自己提出的方法论特别好，模型特别优雅，希望把它执行，或者在全公司大范围内推行，但忽略了抽象知识和具体形式之间有差距。理性往往只适合做知识抽象，对具体问题的解决不一定真的有帮助。当然我们并不是要否定理性的作用，只是要避免过度放大理性的自负会带来的危险。自上而下的宏大战略往往都是灾难，业界也发生过不少真实的例子。
——2017年源码资本年会张一鸣演讲
背景分析
张一鸣所提议的“Context, not Control”，换一种说法就是“造势，而不要控制”，或者“给方向，而不要给要求”。张一鸣的这段认知与习惯把控全局的传统企业家完全相反。
传统的领导者往往喜欢提倡事必躬亲，大人物喜欢标榜自己在细节上做出了哪些要求，公司管理层也喜欢标榜细节决定成败，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切权力来自核心，公司的一切动作也来于公司一把手的指示。
张一鸣深刻认知到自己在事件具体执行程度上的不足，所以选择把具体执行决策的权力充分下放，然后制定要求，给出方向，营造出良好的工作环境，以此促进事项往好的方向发展。
行动指南
控制是危险的，不要抱有理性的自负。
8月4日 内部透明
我们还有一个理念是保持简单跟灵活。内部尽可能透明，内部透明有利于创新。员工知道上下文，也能判断哪些事情可以做，可以问谁。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坦诚沟通。保持信息在内部尽可能透明才能保持创新的环境。现在有匿名社交的产品，像“秘密”“脉脉”，我们不鼓励在“秘密”上说，我们希望在公司坦诚沟通，哪怕说得不合适也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保持的要求。
——2015年9月5日中国青年领袖公益演讲
背景分析
2020年的12月某天早晨，张一鸣在内部交流群中表示，自己之前试玩《原神》入群，结果入群后发现很多员工每天上班时间仍然一直在网上聊天，他觉得这件事非常影响工作，然后问这些部门的人工作是很闲吗？然后遭到了员工的回怼，表示可以具体测算下聊天会不会对工作效率产生影响。
这件事被媒体爆出来之后，各家纷纷评论，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字节跳动这种公司。
字节跳动在打造平等坦诚文化上确实优秀，虽然包括BAT在内的老牌互联网公司都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有坦诚的文化，但是，在具体执行上往往流于形式。
行动指南
内部透明，坦诚沟通，说到做到。
8月5日 自己做OKR系统
我们有将近100个内部工具开发团队，做各种工具尝试。比如我们自己开发了OKR系统，并且和内部使用的IM（Instant Messaging，即时通信）打通，方便大家互相查看。这些基础工具，第一可以让人更轻松；第二可以规模化。新人加入公司，很快能适应OKR系统，很快可以看到内部的资料，从内部获取信息。他也能意识到，他不仅仅有获得信息的权利，也有支持相关工作的责任。这样的实践，在我们看来，是把公司当成产品来建设，让公司内部的context更有效，让这个系统分布式处理能力更强。
——2017年源码资本年会演讲
背景分析
张一鸣从公司创立早期就非常重视公司OKR制度的推广，原因是他认为，随着团队规模的不断壮大，创造和思考更需要被数字化管理，以此将团队个人目标统一到公司的大目标之下。
OKR制度可以很好地分拆公司的战略，让每个团队都能看到自己的前进目标，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工作目标。
字节跳动从2013年公司创立不久就开始推进OKR管理，并且在有余力之后，自己做了OKR系统，极大提高了公司的执行效率，形成了良好的复利效果。
行动指南
重视对基础沟通工具的利用，让新人更快了解公司。
8月6日 管理层的OKR对下属员工保持公开
我们让管理层的OKR对下属员工保持公开，让大家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在做这个事情，其他部门的人在做什么。
OKR的制定过程也不是自上而下地分解，而是大家互相之间了解，自己对齐。看一下上级的OKR，看一下别的部门的OKR，看一下同级的OKR，了解目前公司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这个季度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我做什么能够帮助他们。季度会也是尽量让相关人多参与，并不是一个非常小范围的高管会。我们还会经常举办CEO面对面，在这个会上回答员工提问，让大家了解公司进展。
——2017年源码资本年会演讲
背景分析
员工不知道领导在做什么，不知道老板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公司在做什么，这是很多大企业的通病。
张一鸣要求所有人都公布OKR，这也是其“context”的一部分，可以更快加强公司信息流通，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所要配合的内容。
《领导梯队：全面打造领导力驱动型公司》一书曾经提到，让同事们互相学习，增强合作，让他们彼此交流工作思路和感受，这也是一种培养人才梯队的方式。
张一鸣要求管理层公开OKR，让领导层的行踪和动机不再神秘，卓有成效地提高了员工的工作效率。
行动指南
对下属公开自己的OKR，让员工互相之间了解对方在做什么。
8月7日 坦诚强于技巧
当感到沟通困难的时候，最好的沟通方法不是想太多技巧和说法，而是：更坦诚地沟通。
——2012年3月张一鸣微博
背景分析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戴维·利连撒尔被任命接管原子能委员会，他必须管理一群非常有影响力的社会知名人物，很多人都是已经成名的科学家，媒体也做了大量的报道，这是一项非常艰难的管理工作。
在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要进入工作的时候，戴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花费了长达数周的时间，让他们坦诚沟通交流，建立彼此之间的信任。这被当时的媒体认为是浪费时间，但是从长远效果来看，戴维·利连撒尔建立了非常好的组织文化，不但提高了效率，而且极大保持了团队稳定。
张一鸣最爱的书之一《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一书中曾经写道，坦诚交流的效果令人难以置信，虽然坦诚与风险相伴，但是非常值得，因为你的收获和进步是不可思议的。
行动指南
遇到困难，少点套路，多点坦诚。
8月8日 EC值
原生成长能力最重要。
很多人用“独角兽”来形容优秀创业公司，其实还有一个概念也很重要，叫EC值。EC值等于企业价值（Enterprise Value）/总融资额，企业价值约等于估值—现金。EC值可以作为衡量企业内在成长能力的指标，历史上谷歌、脸书、Instagram、Whatsapp、腾讯都是EC值巨高的企业。假如EC值过低，即融资额很高，就有种被资本催肥的感觉。有创始人看到钱趴在账上才安心，当然也有创始人再用这些钱去投资很多企业才安心，这些都没错。
不过总而言之，企业的原生成长能力，是衡量团队的创造力、效率或者业务模式的重要参考系。而在发展过程中，保持相对高EC值的公司，往往有更好的原生增长能力。所谓原生增长，是说公司通过现有资产、团队，而非依赖外力（外部资金和资源），实现的销售收入和利润的持续增长。
——2013年张一鸣文章
背景分析
张一鸣对于资本的作用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早期需要资金的时候可以把嗓子都说哑，后期不需要资金了就果断拒绝各种邀约，以至于字节跳动成长起来以后，包括百度、腾讯、阿里在内的各大巨头都说自己错过了字节跳动。
字节跳动的早期投资人王琼在电视节目上曾经说过一个细节，在公司成立起来之后，尽管王琼所代表的海纳亚洲仍然想要投入更多的资金，但是今日头条的造血能力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想给钱也给不出来。
保持高EC，保持对资本的警惕之心，这也让张一鸣始终在股权上保持主动权。
行动指南
重视企业原生成长能力，不要被资本催肥作用蒙蔽眼睛。
08月9日 减少模糊
你每给别人一个不坚决的回复，就给人带来一个期望，给你带来一份烦心。
——2012年2月张一鸣微博
背景分析
不论是在普通企业，还是在巨头公司，团队成员之间说话模棱两可，各种汇报传递的文件看似说了很多内容，但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以至于现在有很多梗嘲笑这种现象，比如“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张一鸣的这段话就是揭露了这种现象，他希望创业者要敢于担当，说话坚定，敢于亮明观点，也不逃避责任。
行动指南
回复要坚决，不要犹豫不决。
8月10日
没有免费的午餐。创业公司要出人头地，就要有非常高的自我要求。告别“差不多”“还行”“先这样吧”，告别工作掉链子、拖拉、80分。
很多创业公司还不如大公司要求高，沉浸在“创业”的状态，或者是只沉浸在工作时间长的“伪创业”状态。
——2010年8月张一鸣微博
背景分析
2010年前后，大量的创业者融入互联网行业，在这之后的数年间，形成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场面，但是其中有大量的创业者只是追逐风口，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创业准备。
张一鸣这段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很多“伪创业”的现象，在这些公司里人浮于事，创业者打着努力的幌子，不断自我感动，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的优秀产品。
2010年时期的张一鸣正在做九九房，这虽然是他第三次参与创业，却是第一次担任一把手的角色，这段话也是他对自己的警醒。
行动指南
拒绝伪创业，提高自我要求。
8月11日 开会是低能工具
开会的价值越来越低了。
如果做个调查，可能会发现一个公司的员工打开工作邮箱的频率跟这个公司的业绩有着某种正向关联。邮件被阅读得越及时，这个公司的业绩往往越好。因为信息在公司内部被高效流动和分享，做出决策的时间在缩短，公司运营的效率在提升。
现在很多公司内部都有不少信息共享工具，比如即时通信工具、邮箱和公司内部信息传达系统等，但这些工具还不够智能。很多公司仍把开会当作最主要的信息流动工具，其实开会的价值越来越低了。
——2015年7月29日张一鸣接受《南方周末》采访
背景分析
减少开会，其实是对企业效能的追求，张一鸣会关注公司很多日常细节，常见的单据报销流程、离职入职流程，在他那里就觉得不可容忍。员工的精力有限，如果经常被这种琐事消耗，那对于人数众多的公司整体是巨大损失。为此，他提出了多种自动化的方式来优化流程，甚至让本来管技术的谢欣专管内部流程优化。
行动指南
善用信息流动工具，减少会议。
8月12日 信息流动效率
信息流动的效率是否足够高，对我们这种人才高度密集的知识型企业非常重要。
当然，像老干妈这样的传统企业，不需要知道外界太多信息，也不需要跟外界交换太多信息，因为制作方法可以做到百年不变，或者基本不变。除非发生外部变化，比如自来水受到了污染，否则它可以跟外部信息绝缘。
但当知识型经济成为商业的主流形态，一个公司跟行业和同行交换信息就变得不可避免，甚至极度依赖了。可以说，信息已经成为整个社会、经济和企业重要的生产要素之一。
信息的流动效率正在从本质上影响着生产和资源配置。你的信息接收能力决定了你的生产和产出。以前强调的是大干快上，用力就行，现在不行了，如果你信息接收能力弱，你加班也没法比别人生产更多东西。
——2015年7月29日张一鸣接受《南方周末》采访
背景分析
如果将公司视为一个有机体，信息的流动对于组织来说类似于中枢神经反应，组织的效率正是取决于此。公司要想保持活力、保持敏感性、在残酷的竞争中不被淘汰，信息流动的效率就显得格外重要。
张一鸣非常看重信息流动效率，他认为对于现代新兴企业来说，信息流动效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行动指南
作为新兴产业或者知识型产业，更要重视信息流动效率，信息流动效率是命脉。
8月13日 拥抱不确定
我们也容错，拥抱不确定性，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未来和创新的环境，你如果什么东西都规定得最好，可能就不会犯错误，但我们不是努力防止犯错误的。比方说我们鼓励新员工在入职第一周进行代码发布上线，很多公司要经过培训，并且经过考核，在老员工的指导下才能把他的代码放到线上去，可能要一个季度过去了。我们是鼓励放上去的，放上去出错也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出错能够快速回稳，比如，出错能快速检查出来，线上有快速的基本的验证工具说他的代码不合格。他放上去了，确实通过检测也出现意外，比如一百次有一次，确实造成了服务器宕机了，但没关系，我们希望一秒钟之内把服务切回来，我们允许出错，只要错误能被快速修复。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胆使用年轻人，大胆让他实践和让他实现他的产品想法，就是他有产品想法不是特别有把握不算很靠谱也可以。
——2015年9月5日中国青年领袖公益演讲
背景分析
杰夫·贝佐斯曾经说过，如果不允许犯错，亚马逊的管理者就不能放手一搏。《创新者的基因》一书认为，创新者能够更轻松巧妙地面对犯错，更能够从犯错中吸取经验。
在公司成长过程中，面对不确定的情况，比面对确定的情况要多出一百倍，这时候就更加要允许员工犯错。
张一鸣提倡容错与约定不确定性，是站在了动态的角度思考问题，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更放心地使用年轻人，让年轻人快速实践自己的想法，并且快速成长。
行动指南
拥抱不确定性允许犯错，大胆使用年轻人。
8月14日 团队领袖做好两件事
作为一个团队领袖需要做好两件事情：一是看准方向；二是带领团队朝着这个方向去执行。今日头条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方方面面，仍有一系列的问题还等着我们去解决。比如怎样更快地甄别用户的兴趣，如何让用户之间更好地交互，如何负载更多的内容。我希望用户更加关心我们的产品，而不是公司的CEO。
——2013年接受《广告主》采访
背景分析
柳传志曾经说过公司最高领导者最重要的是三件事：定战略、搭班子、带队伍。张一鸣提出的第一件事正好与定战略相符，第二件事与带队伍相近，只是更偏向于执行。这一年是今日头条成立的第二年，员工总数只有二十人左右。张一鸣在人事管理上还没有很大的压力，作为创始人他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推进业务上。至于他没有提到的搭班子，并不是他觉得不重要，而是这个在他潜意识里是必须做好的事情。
行动指南
要看准方向，坚定执行。
8月15日 演讲只说干货
我觉得演讲的本质，是把自己懂的东西，清晰地展现给受众，从而完成有效的沟通。我记得第一次公开演讲时还有点紧张，后来讲过几次，就好很多了。
我侧面打听过对我演讲的评价，比较多的是：都是干货，没有废话。但也有同事建议：一鸣，都是干货也是问题，你得多讲故事、多讲段子，这样观众更愿意听。我就反问他：是让我多说废话吗？对方无奈点头。我心里想：这对我好难啊……
一般来说，我会为演讲准备一个题目，并理出演讲的逻辑，然后再列出要点，这次来成都也是这么做的，这是我第一次来成都做活动：一是因为成都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城市，哪怕我不是一个爱吃爱玩的人，也会有来的欲望；二是我知道《成都商报》在本地的美誉和影响力。
——2015年4月23日《成都商报》采访
背景分析
如果看多了张一鸣的演讲文稿或者公开信文稿，就会发现张一鸣非常在意演讲的上下文衔接。他的讲话往往围绕一个主题展开，用词严谨，几乎没有废话，每个字都在为表达观点服务。张一鸣的演讲不是娱乐性的，而是学习分享性的，这是他和很多明星企业家的不同之处。
行动指南
做演讲，要把自己懂的东西展示给大家。
8月16日 不忽悠，不过度承诺
他们跟我说一定要做一个演讲，我在想我说些什么。我想得比较久，投资人王琼说我不忽悠，其实也不是不忽悠，而是怕过度承诺，我一般跟投资人或者候选人说的时候，会打一个折，这样就不忽悠了。或者不把特别厉害的东西说出来，为什么不说出来？就怕他们说我是骗子。后来我想了想，今年有必要说出来了。因为达到远期的目标首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大家要共同努力的，既然要大家共同努力，达到的事情就应该说出来，这其实也减轻了我的压力。
我想了很多主题，想说很多事情，有一个重点，这个重点就是2016年我们必须决战国内第一。
——2016年3月今日头条年会演讲
背景分析
字节跳动第一位非创始人高管曾强说过，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说张一鸣有领导风格，那是因为张一鸣已经成功，而且领导着现在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司。早期的张一鸣完全是朋友式的，是非常真诚的人，从来不用领袖式魅力驱动，而是采用规则式驱动。张一鸣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许诺太多，也不夸大，定目标的时候都非常确切，而且总是能够带领大家实现目标，这样久而久之，大家就非常信任他，他的领导力就建立起来了。
行动指南
减少过度承诺。
8月17日 先做出来
如果你偶然发现青霉素能消炎，你是先考虑用它去救人，还是先想到赚钱呢？应该都是先想到救人。我们也是一样，到了这个时代，有个性化的方式来推荐信息，我就想把它做出来。
——2015年10月张一鸣《中国青年报》采访
背景分析
《创新者的基因》中曾提到，以发现为动力的领导人需要以实现为动力的人辅佐执行。对于一个创新型团队来说，不能光有擅长发现的人，也必须有快速执行的能力。
张一鸣显然身兼两任，他既是极致的发现者，又是优秀的执行者。在他看来，只要发现了未来，先做出来比思考怎样赚钱更重要。
行动指南
看到有用的东西，先做出来再想赚钱。
8月18日 再爱技术，也要转换成管理当职业
在以前，我更喜欢做技术，技术是我的爱好。但管理也变成一种广义的技术，尤其是随着公司的快速扩张，对管理的需求越来越强，我自己体验和经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对产品和管理的兴趣上升得也更快，而且管理现在是我的职业。
我注意到你用了“程序猿”这个词，我理解的程序员哪怕是“程序猿”，他的使命都是解决问题，我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程序员还有一个词叫“码农”，挺调侃的。
——2015年4月23日《成都商报》采访
背景分析
很多技术出身的创业者喜欢标榜自身技术高超，事必躬亲，这就导致公司效率低下，公司老板在为所有员工打工，而不是带着员工向前冲。
早期的张一鸣会自己编程，自己写推荐引擎，但是后期张一鸣已经完全转换了角色定位，不停地研究管理技术，想要不断提高管理效率。
行动指南
技术出身的CEO更应当把管理当成职业。
8月19日 年会要对外交流
我跟行政人事的同事说，如果一定要搞年会，第一，不要请苍井空，因为这种年会风格和公司气质不合，也很花钱，还可能让部分女同事觉得不被尊重。第二，不能恶搞我。第三，希望能够邀请我们的客户、我们的创作者或者我们的用户，能够让我们跟外部有交流。很多大公司的年会开得自己嗨了，我们希望让外部看到我们的工作成果，不管是提交了多少代码，还是服务了多少客户。
——2016年3月今日头条年会演讲
背景分析
字节跳动早期没有办过年会，最早做周年庆祝是叫了海底捞上门，当时张一鸣还带着创业团队成员在锦秋家园公寓工作，订的锅太多，以至于电闸跳了。后来公司营收越来越好，张一鸣选择带着大家去冲绳旅游，并且在旅行中的居酒屋里和众人讨论视频计划，甚至可以说后来的抖音也跟这次年会有关系。
再后来，字节跳动越来越大，公司的行政机构觉得很有必要通过年会来凝聚士气，改善工作氛围，于是才跟张一鸣提出了年会计划。张一鸣认为年会应该跟外部交流，而不是自嗨。
行动指南
公司年会不要光自己嗨，要让外部看到公司的工作成果。
8月20日 Stay hungry, Stay young
我作为面试官，过去十年里，可能面试过小2000个年轻人。有的和我在一家公司，有的去了别家公司，他们发展差别其实非常大。从算法层面上讲，我们把这叫作“正例”和“负例”。我想分享一下：为什么“正例”和“负例”发展差别这么大？
什么是“Stay hungry, Stay young”？“Stay hungry”，大家都知道，就是好奇心、求知若渴、上进心。但为什么要说“Stay young”？
我觉得年轻人有很多优点：做事不设条条框框，没有太多自我要维护，经常能打破常规，非常努力，不妥协，不圆滑世故。
十年过去了，有的年轻人，依然保持着这些很好的特质。我觉得这就算“Stay young”。
“Stay young”的人基本没有到天花板，一直保持着自我的成长。相反，很多人毕业后提高了技能，但到一个天花板后，就不再成长了。
——2016年今日头条Bootcamp演讲
背景分析
张一鸣提倡的保持年轻和很多公司提倡员工要成熟稳重正好相反，这也是今日头条始终能够做出抓住年轻人的产品的原因。公司整体文化上保持年轻，不仅能够吸引更多优秀的年轻人加入，也是对公司中高层的激励，让大家始终保持成长的状态。
行动指南
学习年轻人，做事不设条条框框，没有太多自我要维护，这样才能保持自我成长。
8月21日 空间有形，梦想无限
过去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讨论国际化。去年，我们说要加快国际化的进程。有个同事很积极，有一天跟我说下周要去印度调研。过了几天，我问他你在哪个城市，德里还是班加罗尔，他说还在知春路……他在印度过海关的时候被拦住了。我说为什么？他说他拿的证件不行。我说你拿的什么证件？他说APEC证。他拿着一张环太平洋组织的证件，去了印度洋的国家。他说，上面写着印度啊。我找了好久，看到一个缩写IDN，这是印尼好吗。
当然，这并不能阻碍他去印度的热情，隔了一个星期，他还是踏上了印度的土地。他还在抖音里发了小视频，坐在“突突车”上，长途跋涉了两次总算入关了，感觉还挺欢快的。这位同事在印度做了很多行业的分析和调研，还招了很多的候选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英语也不是很好。于是我就想到了唐僧西天取经。这位同事是谁，我就不说了，大家就当他是唐僧吧，反正取到了真经。
我是想说，很多时候，尽管条件是有限的，不管是办公空间小，还是语言不通，但梦想依旧可以很广阔，可以追求创造非常大的事情。我曾经在一个工地上看过这句话，“空间有形，梦想无限”，我觉得特别契合。
——2019年字节跳动七周年演讲
背景分析
“空间有形，梦想无限”，这八个字本来是张一鸣在建筑工地上看到的标语，后来被他用来形容一种非常理想主义的创业状态。
在字节跳动创业早期，张一鸣就已经想到了将来国际化方面的问题，甚至连英文名ByteDance都已经想好了，之所以对公司出海如此有信心，是因为觉得移动互联网带来的机会到处都在。在他看来，有想象力就是浪漫，有同理心就是务实。
张一鸣在演讲中不满足于“机器人”“理性思维”这种标签，而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务实浪漫”的说法。
行动指南
空间有形，梦想无限，有同理心，更要有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