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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累托:历史是贵族的坟墓

帕累托:历史是贵族的坟墓

19世纪中后期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堪称大众兴起的时代。在这段时期里,个人主义学说衰落,集体主义学说兴起。法西斯主义、纳粹主义,可以说是集体主义学说的极致。对18世纪理性主义的批判,是19世纪主流思想的特征。对人类非理性行为做出解释,实为一重要的时代课题。在这方面做出贡献的杰出理论家,意大利的帕累托是重要的一位。

帕累托通常被称为现代社会学发展史上的重要学者,他与孔德、涂尔干等人,共同奠定了现代社会学的基础。在政治理论史中,帕累托又是精英主义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的名言“历史是贵族的坟墓”,常被人引用,尽管很多人并不清楚帕累托说这话时是何意;他在理论经济学上的贡献,因“帕累托最优”而不断被人提起。帕累托的政治学说,体现了意大利政治理论中的马基雅维里传统。

1848年是欧洲革命年。是年7月15日,维尔弗雷多·帕累托(Vilfredo Pareto)在巴黎出生。帕累托的父亲是土木工程师,拥有伯爵头衔,帕累托的家庭原是意大利热那亚贵族。此种贵族家庭背景,对帕累托产生了极重要的影响,认识他的人皆承认帕累托身上有一种贵族气质。[79]1855年,帕累托随父母回到意大利,在意大利接受古典教育。他后来升入都灵工艺学校,准备像他父亲一样,学习土木工程。他的数学和土木工程课程,对他后来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影响。1870年,他完成论文《固体均衡的基本原理》。他后来思想中对均衡的极大重视,这里已初见端倪。

帕累托毕业后初事商务,他先后在罗马和佛罗伦萨任公司经理,由此对现代工业生产过程极为熟悉。1882年,他作为反对派候选人参加佛罗伦萨选区的竞选,最后以失败告终。1889年,帕累托放弃实业,转而潜心学术。帕累托支持自由贸易,反对政府干预,他是佛罗伦萨斯密研究会的成员。帕累托的学术生涯开始得较晚。1891年,帕累托经人介绍结识了当时著名的经济学家瑞士洛桑大学教授莱昂·瓦尔拉斯(Leon Walras),瓦尔拉斯同意帕累托接替他的教席。1893年,帕累托被洛桑大学聘为政治经济学教授。自此,他一直在洛桑生活。1898年,帕累托从一个去世的教父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他在洛桑附近的塞里尼建了一所房子,之后长期在那里,过着隐居生活,进行阅读与写作。陪伴他的有高级葡萄酒、猫,还有一个新妻子(前任已经跟一个厨师私奔)。帕累托在洛桑大学教书时,流亡在这里的墨索里尼曾选过他两门课。不过,那时帕累托似不认识他。1902年,帕累托写了《社会主义制度》一书,分析批判了诸种社会主义学说,指出社会主义学说的逻辑性错误和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他认为社会主义革命许诺给人带来幸福,但只不过是诱惑人去幻想,它不会真正实现。“类似于千禧年黄金时代:永远被期待着,又总在未来的迷雾中消逝,就在其信徒确信将要看到的时刻消逝了。”1916年,帕累托出版了《普通社会学》,该书是帕累托的代表作,三年后,为了便于读者阅读,该书出了简写本《普通社会学纲要》。他的著作还包括《政治经济学教程》(1905)、《民主的改变》(1921)等。值得指出的是,帕累托是批评民主的学者。

20世纪20年代伊始,意大利法西斯主义兴起,他的“学生”墨索里尼积极活动。他受到墨索里尼的重视。1923年3月,他接到意大利国王的任命,请他做参议员。帕累托表示年岁已高,健康不佳,拒绝了政府的邀请。他对法西斯主义滥用暴力有所察觉,对法西斯政权破坏新闻自由亦进行了批评。1923年8月,帕累托去世。

帕累托在世时,他在经济学方面的影响颇大,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帕累托学派。但帕累托的《普通社会学》出版后却反响平平,读者甚少。即使在意大利法西斯主义兴起后,仍是如此。帕累托去世十多年后,他在美国得到了追捧。1935年,他的著作英译本诞生,处于大萧条中的美国掀起一股“帕累托热”,持续甚久。有学者认为,帕累托关于精英循环的理论“不仅解释了意大利的法西斯运动,而且还解释了俄国布尔什维克的成功”。也有学者称帕累托为“法西斯主义的卡尔·马克思”[80]和“资产阶级的卡尔·马克思”[81]。卡尔·波普尔直接称其为主张极权主义的理论家。[82]另外,对美国经验性社会学研究的发展,帕累托也发挥了重要的影响。著名的“霍桑试验”引出的困惑,正是用帕累托的剩余物理论才得以破解。这就是,要考虑管理者和工人行为背后的情感、信念等非逻辑因素。受帕累托的精英论影响极大的学者,还要提到美国政治科学家拉斯韦尔与社会学家C.赖特·米尔斯。他们都是精英理论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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