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左军撤兵

日军左军撤兵

鸣梁海战发生的同一天,以宇喜多秀家为大将的日军左军在全罗道的井邑再次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参加会议的日本将领有宇喜多秀家、吉川广家、生驹一正、锅岛直茂、岛津忠恒、长宗我部盛亲、池田秀氏、中川秀成、熊谷直盛。军监早川长政、垣见一直也参与了此次会议。

经过讨论,日军左军诸大名达成了五条共识,并写信向前田玄以、增田长盛、石田三成、长束正家四位奉行汇报,具体内容如下:

一、(日军左军)不久之前进入忠清道,现在回到全罗道,分出兵力讨伐尚未投降的地方。之后返回朝鲜海岸,准备在要地筑城。

二、忠清、全罗两道讨伐结束后,将呈上该地区的地图。

三、关于筑城的位置,虽然得到指示让小西行长守备庆尚道南部,但考虑到全罗道顺天郡的位置更加合适,因此变更。

四、原令立花宗茂守备釜山城,但考虑到釜山是与日本内地联络的重要中转站,需要准确发出各种报告、命令,因此让老练的毛利吉成守备这里更合适。

五、立花宗茂年轻力壮、斗志旺盛,因此应在岛津忠恒和锅岛直茂守备的城中选择一处,由他担任守备工作。(《岛津家文书》)

在这封信件中,日军左军诸大名提到要分兵讨伐全罗道尚未投降的地方,达成平定全罗道的目的。据《锅岛家文书·高丽阵诸将郡割并阵立书案》记载,井邑军议之后,日军左军计划分兵进军全罗道以下地方:

将领 进军目标 吉川广家 珍原、昌原 长宗我部元亲 罗州 池田秀氏、中川秀成 光州 宇喜多秀家 宝城、长兴 毛利吉成 同福 锅岛直茂 和顺、绫城 蜂须贺家政、生驹一正 南平、灵岩 岛津义弘 康津、海南 小西行长 乐安、顺天、光阳 船手众 兴瑞

这些地方,都在全罗道南部,可见井邑军议结束后,日军左军遵照丰臣秀吉退兵朝鲜沿海的命令,确定了南撤方针。所以,日军左军宣称要讨伐全罗道尚未投降的地方,只不过是他们南撤的一种委婉说辞。会议结束的同一天,宗义智的家臣柳川调信从任实撤向南原,九月十八日又撤往求礼;宗义智的另一家臣要时罗则撤向谷城。[27]岛津义弘等其他日军部队从井邑撤向东南面的淳昌、潭阳,四散屯守于昌平、光州、玉果、同福、绫州、和顺。

九月十九日,数千日军经南原撤往求礼,之后向庆尚道泗川撤退。同一天,另一路1万多人的日军撤往南原,九月二十日又撤往南原东面的云峰,之后经云峰撤向庆尚道咸阳。这伙日军沿途搜山杀掠,杀死了大量朝鲜人。(《乱中杂录》)

九月二十二日,从井邑南下的吉川广家,在井邑南面的珍原县杀戮朝鲜人,割取870个鼻子,此后又展开了更大规模的屠杀与破坏。五天后的九月二十七日,吉川广家在珍原县、长城郡一共割取了10040个鼻子。(《萩藩阀阅录》)

九月二十六日,岛津义弘、岛津忠恒父子撤向全罗道最南面的海南。同一时期,锅岛直茂、锅岛胜茂父子撤向全罗道海南东北方向的康津。[28]

日军左军自全罗道南撤的消息被明军获悉后,明军误认为日军大部队已经全部撤离全罗道,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军还在全罗道烧杀抢掠。于是,副总兵李如梅“闻全罗道有留屯焚荡之贼,欲追杀得大功”。经理杨镐与提督麻贵商量,麻贵也“欲遣三四枝兵马,追杀贼奴矣”(《宣祖昭敬大王实录》)。

明军做出了追击全罗道日军的决策以后,在九月底派出一支先锋队自王京南下,抵达全罗道全州,进击任实南面的獒树驿。这时候有50多名日本士兵留守在獒树驿,在这里收割粮草。见30余名明军骑兵驰来,日军士兵扔下粮草,落荒而逃,一路向南逃窜到求礼。日军从獒树驿逃走以后,明军先锋继续南下,埋伏在南原的乡校后峰。(《乱中杂录》)

十月三日,在全罗道井邑西北方向的扶安、边山烧杀抢掠的日军兵分两路,撤退到全罗道东南方向的云峰。

十月四日,南原城内的30余名日军士兵从城内先行撤走。镇安的50余名朝鲜乡兵一路追击,最终在吾原驿附近追上这伙日军,并有所斩获。跟在朝鲜镇安乡兵后面对日军进行追击的30余名明军士兵,斩得日军首级4颗,生擒日军士兵1名。[29]

十月五日半夜,南原城内的日军全部从城中撤走,明军与朝鲜军合力追击,明军生擒1名日军士兵,斩得2颗首级,朝鲜将领李凡年斩得1颗首级。(《宣祖昭敬大王实录》)

十月六日,经理杨镐听闻“倭贼尚在(全罗道)任实、南原,而其数不多,且有不久将退之意”,决定次日再派遣5名将官、5000兵马南下。

十月七日,明军副总兵李如梅,参将解生,游击颇贵、摆赛、牛伯英,遵照杨镐的命令,领兵南下全罗道。(《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提督麻贵也在随后亲自出兵全罗道,于十月十五日抵达全罗道全州。十月十六日,麻贵又从全州领兵南下,途经任实,在距离南原6公里远的北栗岘停兵屯驻。

明军南下后,驻守在全罗道谷城的宗义智家臣要时罗纵火烧毁谷城,撤向东南方向的求礼、顺天。与此同时,全罗道昌平的日军也在向庆尚道的河东撤兵,他们押送了一批朝鲜人搬运粮草。直到抵达全罗道与庆尚道交界的蟾津江,日军才将这些做搬运的朝鲜人放还。但是这些朝鲜人担心在归途中碰上不知情况的日军以致被害,便乞求日军护送。日军头目让数十名日军士兵把这些人押送到南原的南村,结果在这里与30余名明军士兵不期而遇。

明军士兵以为眼前这些人都是逃回来的朝鲜俘虏,刚想要搭话询问贼情,日军就拔出刀杀死了几名明军士兵。明军立刻反击,射杀了2名日军士兵,剩下的几十名日军士兵和几百名朝鲜人全部落荒而逃。(《乱中杂录》)

南原南村之战结束后,这些明军士兵沿江而下,在求礼渡口潺水驿设下埋伏。见有40多名从顺天来的日军士兵渡江北上,数名明军骑兵从埋伏圈内出来吸引日军注意力。日军见明军兵少,立即拔刀相向。埋伏在后方的明军一拥而上,以骑兵冲击日军的同时用弓箭进行射击。日军不敌明军,渡江南逃,结果又被明军追上,斩得20颗首级。(《乱中杂录》)此战,是为潺水驿之战。

潺水驿之战结束后,麻贵的家丁率军前往攻打宗义智家臣柳川调信驻守的求礼城,在战斗中斩得日军首级4颗,夺取战马2匹,但是也有1名明军士兵被日军用铁炮打死。(《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此战,是为求礼之战。对于此战的过程,《乱中杂录》记载:“(明军)直入求礼城,喊呼驰跃,贼兵四出围抱,天兵退走。”根据这一记载可知,明军攻打求礼城失败了,最后以撤退告终。

求礼城之战发生的同日,留在北栗岘阵地的麻贵与副总兵李如梅、参将解生等明军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在会议上,明军听说求礼地势险要,不利于骑兵施展,且日军人数众多,而明军人困马乏,已经缺粮三日,决定停止继续向求礼进兵,回兵至獒树驿驻扎。

十月十七日,麻贵将前一天斩得的2颗日军首级送给李如梅,李如梅推辞一番后接受。(《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在这之后,麻贵为避开求礼城的日军锋芒,将军队从獒树驿移阵至西南方向的长城郡。而日军方面,经过求礼之战也受到了惊吓。战斗结束后,柳川调信从求礼撤向蟾津江,之后乘船进入南海,撤往庆尚道的流山岛,在岛屿四周筑城、开凿城壕。宗义智也从闲山岛移阵至此,与柳川调信合兵驻守流山岛。(《乱中杂录》)

此外,在海南的岛津义弘父子、康津的锅岛直茂父子,本想从全罗道南部沿海乘船撤向庆尚道,但是负责接应锅岛、岛津撤退的日本水军船只却迟迟未至。于是,岛津义弘、锅岛直茂分为左、右两路,发兵北上,直指南原,准备与柳川调信一样从蟾津江撤向庆尚道。

十月二十一日,30余名日军先锋驱赶着牛、马、朝鲜俘虏,来到南原城南门。恰逢6名明军骑兵从附近的忍川下山,在南原城下巡逻,于是与日军先锋队在桥上相遇。日军先锋队伪装成朝鲜人,假意招呼明军士兵道:“宰相,宰相!”据说当时朝鲜人称呼明军士兵为“宰相”,日军知道了,也这样称呼明军士兵,想迷惑他们。明军骑兵识破这些发音不标准的“朝鲜人”真实身份是日军,但因自身人数太少,只得向忍川逃去。日军先锋紧追不舍,追击明军骑兵至忍川,纵火焚山后回兵,傍晚屯兵于南原东门外的土城。

十月二十三日,岛津义弘分兵为二,分别由玉果、谷城,渡过鹑江,逾越鸿岭,到达南原附近。锅岛直茂自淳昌出发,逾越飞鸿岭,到达南原附近。在锅岛直茂从淳昌向南原移动的过程中,麻贵从长城郡发兵,追击至淳昌,斩得锅岛军首级18颗。(《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此战,是为淳昌之战。

十月二十四日,岛津义弘军向南原东南面的求礼进军,至原川院坪的烟花山扎营。锅岛直茂军向南原东面的云峰进军,至虎山院扎营。日军左军在撤军路上搜山杀掠,杀死了大量朝鲜人。(《乱中杂录》)

十月二十九日,岛津义弘、岛津忠恒父子从全罗道的求礼出发,十月二十九日便撤退到了庆尚道的泗川城。左军的垣见一直、长宗我部元亲、毛利吉成、伊东祐兵、中川秀成、高桥元种、秋月种长等,也先后撤退到了庆尚道。(《面高连长坊高丽日记》)

除了以上这些人以外,锅岛直茂、锅岛胜茂父子二人的军队约1万人,越过全罗道边境的云峰,也撤向了庆尚道。锅岛军沿途经过庆尚道的咸阳、山阴、三嘉,准备撤向东面的咸安。朝鲜庆尚道右兵使金应瑞闻讯后,当即率领朝鲜军兵和降倭前往追赶锅岛军。朝鲜军兵分几路,或从小路追赶,或从大路追赶。而锅岛直茂军已经从三嘉直下宜宁,一半军队渡过了鼎津。只要渡过鼎津,就能到达目的地咸安。此时,有明军数十人赶到鼎津,与金应瑞率领的朝鲜官兵、降倭,以及前县监李瀞合势,追击正在渡河的锅岛直茂军。明朝、朝鲜联军突入敌阵,用弓箭射击锅岛军,但锅岛军以骑兵将明、朝联军包围住,使联军陷入重围之中,难以逃脱。险境之中,明军与朝鲜官兵、降倭拼死血战,最终突出重围。此战,是为鼎津之战。鼎津之战是明、朝、日三国士兵追击锅岛直茂军的一次战斗,但以联军失败告终。

在鼎津之战中,明军和朝鲜军中的降倭一共斩首锅岛军首级70多颗,但在突围逃走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几乎全部丢失了。最后清点下来,明军斩得2颗首级,降倭佥知“沙古汝武”斩得2颗首级,降倭同知“要叱其”、降倭佥知“沙也加”等各斩得1颗首级。此外,明朝、朝鲜联军夺获了锅岛军的红白、黑白大小旗3面,以及长枪1柄、剑15柄、鸟铳2柄、牛4头、马1匹。被锅岛军掳掠的100多名朝鲜人,也被抢了回来。

明、朝联军在鼎津之战中同样伤亡惨重,代价不小。朝鲜将领杨渊力战身亡,郑梦星全身被剑砍伤,一根手指被砍断,另一将领林青玉也被剑砍伤。降倭“孙时老”被铁炮打伤,弹丸从左乳打进,从右膝出来,血流不止,但没有死去。另一降倭“延时老”跌落马下,被剑砍死。

鼎津之战结束后,锅岛直茂父子撤往目的地咸安,之后又向东面的昌原移动,并在此留屯。(《锅岛直茂谱考补》)为了加强对庆尚道的宜宁、咸安、漆原、昌原地域的军事支配,锅岛直茂下达了三条命令:

一、就算是朝鲜官员,也要遵照日本的命令回到乡邑,这样才可以领取粮食。

二、县中的朝鲜士民百姓,回到自己的旧居,专心耕种。被日本军捉拿的百姓妻子、儿女,日本军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人数,列出具体的名单,一律放还。

三、如果朝鲜百姓怀有疑心,违背上述号令,逃窜到山谷。那么一旦被日本军发现捉拿,一律格杀勿论。(《锅岛家文书》)

注解:

[1] 以上漆川梁海战的经过,是根据《乱中杂录》《宣庙中兴志》《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等史料进行叙述的。

[2] 对于小早川秀秋派出山口宗永等援军一事,日本方面的资料有多种不同的说法。据《义弘公御谱中》记载,山口宗永等人与日军右军的毛利秀元、加藤清正等共同进兵忠清道。据《近世日本国民史·朝鲜役》记载,山口宗永等人进兵忠清道,目的是隔断全州的明将陈愚衷救援南原城的道路。据《日本战史·朝鲜役》记载,山口宗永等人布阵于庆尚道密阳附近,目的是警备星州方面的明军与朝鲜军。但是根据日军之后的编制表来看,小早川秀秋并没有派山口宗永等人出兵,此事真伪还待考证。

[3] 关于陈愚衷的兵力,有两种不同的说法。《宣祖昭敬大王修正实录》《两朝平攘录》《事大文轨》说是2000人,《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说是3000人,笔者采纳2000人一说。

[4] 据《宣祖昭敬大王修正实录》记载,当时进入朝鲜的明朝援军有提督麻贵统领的1000宣大兵、副总兵杨元统领的3000辽东兵、副总兵吴惟忠统领的4000南兵、游击牛伯英统领的2000密云兵、游击陈愚衷统领的2000延绥兵,加起来只有12000人。除此以外,还有五六千人,据《再造藩邦志》《经略御倭奏议》记载,当时进入朝鲜的明军一共有一万七八千人。而在《事大文轨》中,明军有17000人。不过无论如何,明军的兵力都不超过2万人,相比兵力在10万以上的日军,确实是相形见绌。

[5] 关于晋州陷落的时间,有两种不同的说法。《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是八月三日,《乱中杂录》记载是八月五日。笔者取八月三日一说。

[6] 据《乱中杂录》记载,在八月五日这天,日军右军的黑田长政等部进兵全罗道沿海的光阳城,朝鲜全罗道兵使李福男退到了后方的玉果县。但是这一说法可能有误,根据日本的记录来看,日军右军最早到八月十七日才进入全罗道。

[7] 据《经略御倭奏议》记载,杨元在八月十日的时候已经有了“脱身逃死之心”,他暗中命令手下潜出南原城,先将自己的两箱行李押送至王京,做好了逃跑的打算。《两朝平攘录》更是指控杨元命令家丁将两箱行李押送到了距离南原550公里外的平壤。

[8] 对于李福男救援南原城的态度,有说法认为很消极。据柳成龙的《西厓集》记载,杨元屡次檄召李福男前来协助防守南原城,但是李福男借故拖延了很久都没有来。杨元多次派人催促,李福男才不得已动身,在八月十二日进入南原城。

[9] 据《乱中杂录》记载,李福男率军从南原城南门进入城内,一路上大摇大摆,敲锣打鼓。在南原城外的日军很惊讶竟然有人会如此嚣张,诧异地看了很久,一打听才知道为首的朝鲜将领名为李福男,都非常佩服他。但这个说法应该不是事实,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李福男率领精锐千余人“犯阵杀入”南原城,最后只剩下700余人,可见遭到了日军的截杀。

[10] 据《西厓集》记载,李福男的援军进入南原城后,其他朝鲜援军才接着进入南原城。而据《乱中杂录》记载,其他朝鲜援军是和李福男会合后,一同进入南原城的。

[11] 八月八日,明廷将原都督同知、备倭总兵官麻贵升任为提督南北官兵御倭总兵官。

[12] 鬼一口这个故事出现在日本古典文学《伊势物语》的第六段,讲的是一个男子遇到一个世间少有的美女,想将她偷回家去。途中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于是他把美女放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结果鬼却一口吞食了女子。

[13] 羊马墙也称“羊马城”“羊马垣”,是古时为御敌在城外修筑的类似城圈的工事。尤其是北方冬季护城河结冰之后,位于大城墙之外的羊马墙首当其冲,成为第一道防御工事。

[14] 《西厓集》将日军用草束填埋南原护城河、攻上南原城的时间记录为八月十五日,今订正为八月十六日。

[15] 日军攻入南原城南门的时间,《两朝平攘录》记载为一更,《乱中杂录》记录为二更,笔者取二更一说。

[16] 关于随从的人数,《两朝平攘录》记载为18人,《乱中杂录》记载为50余骑,《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则记载为300余人。

[17] 据《宣庙中兴志》记载,李福男是在南原城的大厅内自焚而死。但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李福男是在南原城内的巷战中因体力不支,被日军杀死的。

[18] 此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在《乱中杂录》中,日军入侵黄石山城的时间是在八月十五日。笔者取八月十七日这一说法。

[19] 此据《经略御倭奏议》。日本史料《中川家文书》的说法与此有异,认为全州的明军是经过一番小规模的武力抵抗后才撤退的。这两份史料,都是当事人的记录,却各持不同的说法。因此,笔者暂时还不能判定哪种说法正确,姑且两存其说。

[20] 据《两朝平攘录》记载,陈愚衷从全州出逃是在八月二十日。但据《乱中杂录》记载,陈愚衷在八月十八日就已经从全州出逃,小西行长在八月十九日进入全州,日军左军全军在八月二十日进入全州。笔者采信的是《乱中杂录》的说法。

[21] 朝鲜李氏王朝时期迎接中国敕使的国宾馆。

[22] 明朝和朝鲜文献都弄错了稷山之战的日军主将。朝鲜人赵庆男在其所著的《乱中杂录》中,将稷山之战的日军主将误记为加藤清正,而非黑田长政。明人诸葛元声的《两朝平攘录》,则说明军在稷山之战中斩杀了日军将领叶一枝,经询问降倭叶春,才知道此人是加藤清正麾下的将领。将这两个说法结合,似乎能够得出稷山之战的日军主将是加藤清正的结论。但这是错误的,北岛万次在《丰臣秀吉朝鲜侵略关系史料集成》一书中指出,加藤清正当时驻兵清州,无论是他本人或者是他手下将领,都没有参与稷山之战。《再造藩邦志》《宣庙中兴志》等较晚成书的朝鲜史料在稷山之战的有关情节上抄录了《乱中杂录》《两朝平攘录》,结果被其误导,以讹传讹。

[23] 关于李昖出巡汉江,《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认为是李昖主动追上杨镐、麻贵,《宣祖昭敬大王修正实录》则认为李昖是被杨镐、麻贵胁迫,不得不从。

[24] 鸣梁海战中的日本水军出阵将领名单,出自《久留岛通利氏所藏文书》《高山公实录》。

[25] 关于李舜臣战船的数量,有不同的说法。《宣祖昭敬大王实录》《高山公实录》记载是13艘,《宣祖昭敬大王修正实录》记载是12艘,《乱中杂录》记载是百余艘。笔者之所以取13艘的说法,是因为这是李舜臣在报告中提到的数据,同时也与日本方面的记录相符。

[26] 以上有关鸣梁海战的经过,主要依据是《乱中日记》《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进行叙述的。

[27] 《乱中杂录》称柳川调信、要时罗各自领兵1万,但是这一说法有误,他们二人不过是宗义智、小西行长的家臣,不可能调动这么多的兵力。

[28] 据《锅岛直茂谱考补》记载,岛津忠恒、锅岛胜茂分别撤向全罗道的海南、康津,而岛津忠恒的父亲岛津义弘先一步撤退到了庆尚道泗川,锅岛胜茂的父亲锅岛直茂则先一步撤退到了庆尚道的金海竹岛。但据《乱中杂录》记载,岛津义弘、锅岛直茂也撤向了全罗道的海南等地;又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锅岛军在十一月前后从全罗道撤向庆尚道时有1万人,可见锅岛直茂也在其中。由此推断,岛津义弘、锅岛直茂应该也撤退到了全罗道的海南、康津,并没有提前撤退到庆尚道的泗川和金海竹岛。

[29] 见《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宣祖三十年十月十四日”条。此战在《乱中杂录》中被记录为:“冬十月,天兵自獒树进探南原城,歇马乡校后山。谷城之贼三十余名,驱牛马到万福寺,铜铁载去……天兵发马追赶,斩杀四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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