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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四十七

阿克希耶从金德尔莫亨的嘴里听到罗梅锡来访的一席话,弄得他满腹狐疑,惶恐不安。

他暗自思忖:过了这么长时间,罗梅锡又突然在这儿出现,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在加齐布尔当实习律师,把自己隐匿多日,现在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他突然放弃律师实习业务,匆匆跑到这儿来。眼下紧要的是,一定要探听他会不会去贝拿勒斯,寻找安纳达老爷和海敏丽妮。

最后,阿克希耶决定去加齐布尔一趟,搜集有关罗梅锡各方面的情况,然后再去贝拿勒斯,向安纳达老爷他们禀报。

阿格赫纳月 13的一天晌午,阿克希耶拎着手提箱,风尘仆仆,抵达加齐布尔。

阿克希耶先到市场,向店铺的人询问,一个名叫罗梅锡的孟加拉律师居住在哪儿,但谁也不甚了解。他又东窜西问,仍然一无所获,无人知晓一个名叫罗梅锡的孟加拉律师。

最后,阿克希耶来到法院,恰好遇见一位孟加拉律师,正从法院出来要回家。阿克希耶忙上去打听:“劳驾,先生。我要打听一位名叫罗梅锡的孟加拉律师,新近来这儿实习的,请问他住在何处?”

那位孟加拉律师告诉他:“罗梅锡一直住在恰格尔瓦尔蒂大叔家。不知他现在还居住在那儿没有。他妻子有一天突然失踪,传说投河自尽了。”

阿克希耶不断打听,才找到恰格尔瓦尔蒂大叔家。

一路上,他边走边想:“现在,罗梅锡的行径有了些眉目。妻子死了,他一定会去找海敏丽妮,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他根本没有变心,没有与人结过婚。依照海敏丽妮目前心情,她不可能怀疑罗梅锡的话。有那么一种道貌岸然的人,表面十分正直,富有理性,但一旦摸透了他们内心的底儿,他们的真实面目才更加狰狞可怕。”想到这儿,阿克希耶不禁为自己堂堂正正做人而暗自庆幸。

抵达恰格尔瓦尔蒂家之后,阿克希耶向大叔问起有关罗梅锡和格姆娜的情况。经他一问,大叔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满面泪流。

恰格尔瓦尔蒂一边抽泣一边诉说:“您既是罗梅锡的好朋友,您一定很熟悉我那亲如女儿的好孩子格姆娜了。那几天,她把我糊弄得使我根本不会想到她将会寻死!我的好闺女瞒了我几天,撇下我走了,谁会料到啊!”

阿克希耶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这怎么会呢?我真不明白,我也给弄糊涂了。一定是罗梅锡待她不好。”

恰格尔瓦尔蒂说:“您是罗梅锡的朋友,别因为我多嘴生气,您的那个罗梅锡我至今也没摸透。从外表看,他讨人喜欢,文质彬彬,给人印象很不错;可他内心想什么,脑子里转什么念头,只有老天爷晓得。他可能神经不正常,哪根神经搭错了。要不您无法说清楚,谁会不心疼像格姆娜这样既贤惠又漂亮的妻子呢?格姆娜和我女儿相好得亲如姐妹,但格姆娜从来不对我女儿提起自己丈夫什么的。我女儿看出格姆娜内心并不愉快,仿佛她只把苦水往自己肚里咽,从不对别人掏出心事。像这样的女孩子,只有遭到了巨大的痛苦打击,才会走上这条自绝的路。您也许也会这样想的吧。想到这一切,我真觉得仿佛万箭钻心一般痛苦。当时我正好去了阿拉哈巴德,要不我这个闺女决不会离开我,撒手人寰的!”

第二天早晨,大叔陪着阿克希耶去看了看罗梅锡租下的那栋房子,又去格姆娜投河自尽的恒河岸畔。

阿克希耶在整个参观过程,没有发表任何高见。回到恰格尔瓦尔蒂大叔的家后,他说:“大叔,您完全相信格姆娜是投河自尽的?我可不太置信。”

大叔困惑地问:“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阿克希耶说:“我认为,格姆娜是离家出走的,应该四处找一找。”

大叔经他一提示,激动得跳将起来,说:“您说得对!这不是断乎不可能的。”

阿克希耶又推断说:“圣城贝拿勒斯离这儿不远,那里有我和罗梅锡的一个好友,很有可能格姆娜去他那儿了。”

他的话给大叔一线希望,老人家说:“您这个提示太好了!罗梅锡从来没有向我提到过贝拿勒斯的那位朋友。若早知道,我怎会不跑一趟贝拿勒斯,就轻易认定她死的事实呢?”

阿克希耶说:“那么我们一块动身走吧,我们去贝拿勒斯,先察看察看情况,您对贝拿勒斯一带情况很熟悉,我们可以仔细地寻觅一番!”

恰格尔瓦尔蒂大叔立刻赞同这个建议。阿克希耶心里明白,海敏丽妮不会贸然相信他的话,所以带上大叔,作为见证人,戳穿罗梅锡为人卑劣的行径,让海敏丽妮幡然醒悟。

于是,阿克希耶踌躇满志带着大叔朝贝拿勒斯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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