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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

三 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

虽然捻军声势已远远比不上太平天国,但也绝不是轻易可以消灭的,僧格林沁的败亡便是例证。所以围剿捻军,首先要有个总的战略,僧格林沁就是没有可行的战略,而只是紧跟捻军寻求决战,所以吃亏的。

曾国藩的战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

捻军依赖骑兵,行动迅速,每日常奔驰三百里以上。湘淮军不能紧跟在后面追击,如果紧跟追击,也恐怕走僧格林沁的老路。所以,曾国藩不用紧跟追击的办法。他制定了以堵截为主,以追击为辅的战略。1865年7月13日,曾国藩奏报,以四镇为驻重兵的根据地,这四镇是:安徽的临淮关、江苏的徐州、山东的济宁、河南的周家口。四处不但驻有重兵,还要多多储备粮草、弹药。力图把捻军圈在安徽、江苏、山东交界一带。四处互相配合,一处告急,三处往援,往来迅速,呼吸相通。军队分配,淮军刘铭传一军、潘鼎新一军都可以独当一路;淮军张树声和周盛波两军合起来当一路;湘军刘松山和易开俊两军合起来当一路。恰好构成四路。另外命李鸿章之弟李昭庆训练马队,训练好以后与僧格林沁残部马队合为一军作为游击之师。后来刘铭传部改作游击之师,而易开俊因为眼病开缺,所部交刘松山统带。

依照朝廷和某些地方官的见解,曾国藩的方略太过迂缓,他们还是希望像僧格林沁那样跟踪追击,寻求决战;甚至河南反对捻军的民众绅士,习惯了僧格林沁那种表面上极为勇猛的追敌方式,见曾国藩远离战场外调度,也表示不理解。但曾国藩坚持自己的见解,只能以拦截为主。后来捻军分为东西两支,曾国藩的战略也略为变通,着眼点还是堵截。他8月28日上奏说:

臣虽至愚,岂不思步步进逼,急图殄灭之方。惟臣细观贼情,已成流寇行径,若贼流而官兵与之俱流,则节节尾追,着着落后。假令此时追至汝、洛,待贼南趋光、黄。又折而追至光、黄,或贼东趋徐、兖,又折而追至徐、兖,虽终岁奔波,终无大损于贼。

臣之愚见,常欲坚持初议,于捻匪必经之途驻扎重兵,如刘铭传驻周家口,贼若回窜扶沟、鄢陵,即自周口(即周家口)迎头痛击之。张树声等驻徐州,贼若回窜永城、萧、砀,即自徐州迎头击之。推之贼窜蒙、宿,则刘松山等自临淮迎头击之。贼窜曹、单,贼潘鼎新自济宁迎头击之。变尾追之局为拦头之师,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庶几渐有归宿。皇上如以臣议为可采,则于臣驻兵四处之外,请旨饬下湖北、河南巡抚,于豫之巩、洛、宛、邓,楚之随、枣、黄、麻,各驻劲兵一支,与诸将坚约,重在拦头迎剿,不重在贼退尾追,似亦制胜之策。

曾国藩的战略,综合了敌我各个方面的情况,是适宜的,未败敌而己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一战略看起来相对迂缓,一旦偶尔失利,各方的责难就会增多。

军事上的布置如此,但是曾国藩不光着眼军事筹划,他还要双管齐下,在政治上也孤立捻军。曾国藩分析,捻军似流寇,又不全像流寇。安徽凤阳、安徽颍州(今阜阳)、江苏徐州、河南归德(今商丘)、河南陈州(今淮阳)一带,是捻军经常活动的地区;而安徽的蒙城、亳州是捻军的老家,捻军颇为眷恋这个老家。而上述地区的民圩仇视官兵,对捻军反倒多有同情。现在既要在四处设重兵遏阻捻军,又要查办民圩以消除捻军的根基。重点是亳州、蒙城、宿州、永城四地。捻军首领藏身民圩的,查访确实,勒令该圩交出,如不肯交,即将该圩剿洗;交出的,只斩捻军首领,其他人一概不问。圩首并非捻党,但圩首之下有捻军同党的,令圩首捆送一二人斩之,其余不问。曾国藩还写信告诉刘铭传,说是“杀一捻即除一害,清一圩即少一患”、“临阵擒斩百人,不如清圩时斩数人之得当也”。为了清圩,曾国藩还命各军及地方官大力动员地方绅士。对于与捻军没有联络的民圩,则命其坚壁清野,对抗捻军。有的地方还实行了保甲连坐之法,即五家具保结给圩长,有事五家连坐;圩长具保结给州县官,有事则圩长连坐。曾国藩还特地上奏,请表彰从前力抗太平军七年、最后于1862年冬被太平军摧毁并被杀八九万人的安徽宁国府宣城县金宝圩,以便鼓励民圩抵抗捻军。查圩的办法是成功的,在此以前,每隔一段时间,捻军都要跑回老家转一转,或略作休息。自从曾国藩查圩之后,捻军就再也没能回来。

曾国藩所指挥军队的后勤保障,全靠接替他署理两江总督的李鸿章。为了联络方便,曾国藩奏请由李鸿章另一个弟弟李鹤章总理营务处。这样,李鸿章兄弟六人,几乎都与曾国藩发生了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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