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晦涩,乔伊斯的书与其说是博大精深,不如说是多愁善感,与其说是关乎脑力,不如说是关乎本质。他对《奥德赛》产生兴趣并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原因,而是源于一本儿童读物。乔伊斯11岁时,他就读的耶稣会学校的英语老师让学生写一篇作文,讲讲他们最喜欢的英雄。[1]乔伊斯想到了查尔斯·兰姆写的《尤利西斯历险记》(The Adventure of Ulysses)。这本书的主角是从特洛伊战场归来的多谋善断的希腊勇士,根据兰姆的说法,他是一个“与妻子和故国伊萨卡分别10年,满怀渴望与他们相见”的国王。[2]这是一个有关魔咒、超人的壮举、宴会、宝物、可怕的恶魔、美丽的公主和被打败的恶人的故事。
尤利西斯听到塞壬的歌声(塞壬的歌声很美妙,会让人乐而忘返),就命令水手用蜡封住耳朵,让他们把自己绑在桅杆上。他抓住桅杆,在风暴中坚持了九天九夜,最终幸存下来,而水手们则因为风暴的袭击全部淹死。尤利西斯返回伊萨卡后乔装成乞丐,把妻子的追求者统统杀死,最终与爱妻和独子团聚。老师在读了乔伊斯的作文后皱着眉头对这个年轻人说:“尤利西斯不是英雄。”[3]
但对乔伊斯来说,尤利西斯就是英雄。他是“令世界不安的水手”[4],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最全面的人[5]。他是忒勒马科斯的父亲、拉厄耳忒斯的儿子。他是朋友、战士、情人和丈夫。乔伊斯认为他是欧洲第一位绅士,但同时又是一个反抗者。尤利西斯是希腊唯一反对特洛伊战争的人。乔伊斯评论说,尤利西斯知道官方给出的理由“只是希腊商人们的托词,为的是寻找新的市场”[6],但参战后他又是足智多谋的勇士。乔伊斯推断说,是尤利西斯发明了第一辆坦克——特洛伊木马。然而,除去重重的险阻——除去辛劳、弯路、挑战、计谋、伪装、魔咒、得到和失去的宝物——尤利西斯的故事是有关回家的故事。
1909年,那时距一战爆发还有好几年,乔伊斯带着儿子乔治回到都柏林的家中。在外漂泊了5年,《都柏林人》仍然没有出版,《画像》还是一团糟,《尤利西斯》也只是个想法。乔伊斯还不能真正自称是一个作家,但他可以称自己是一个父亲,他在都柏林四处走动,带着他4岁的儿子招摇过市。一天下午他遇到了文森特·科斯格雷夫,他吹嘘了自己在的里雅斯特地中海边呷着咖啡的生活,还说这次回来要去看望娜拉的家人。科斯格雷夫承认乔伊斯能和娜拉携手生活非常幸运——而他自己,他告诉乔伊斯,曾有幸每周有几天晚上和娜拉在国家博物馆的台阶前见面,他们也去林森德散步。[7]
乔伊斯的心被这些暗示搅得翻腾起来。确实有很多个夜晚她没跟他在一起,芬恩旅馆也不可能忙得脱不开身。当乔伊斯在房间里给她写信时,她可能正和科斯格雷夫沿着同样的街道散步。他怀疑,她也许在科斯格雷夫耳边说着前一天晚上对他说的同样的悄悄话。他们的关系还可能不止于此。
乔伊斯在给娜拉写信前算了算日子。他们初次同房是在离开都柏林三天后,也就是1904年10月11日。乔治生于7月27日。9个月16天(两个星期对于一个嫉妒得发疯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他还记得旅馆的床单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迹,孩子的出生日期也比预产期要早很多。在都柏林他父亲家楼上的房间里,乔伊斯找到纸和笔。“乔治真是我儿子吗?”他写信给娜拉说,“你在跟我睡之前被别人睡过吗?”[8]乔伊斯一贯鄙视暴力,但此刻却想用子弹让某人的心脏停止跳动。[9]
大约有两个星期,乔伊斯没有收到的里雅斯特的来信。乔伊斯去埃克尔斯街的排屋找他的朋友约翰·伯恩(John Byrne),他情绪激动,忍不住抽泣起来。[10]伯恩后来写道,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心灰意冷。他听完乔伊斯的讲述,判断说那完全是“无耻的谎言”[11]。科斯格雷夫和戈加蒂这两个游手好闲的人,曾是和乔伊斯一起逛夜市区的伙伴。他们合谋破坏他的幸福仅仅是出于嫉妒。不管伯恩说得对不对,他确实说了乔伊斯想听的话。那天晚上,伯恩言之凿凿,给心慌意乱的乔伊斯注入了强心剂。他当晚在埃克尔斯街留宿,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心情大好。[12]
乔伊斯乞求娜拉的原谅,或许这也是人生第一次,他那根深蒂固的优越感消失了。这位急切想要摆脱家庭、国家和教会的个人主义者原本目空一切,却在无助中放下了戒备。他想象着娜拉“像握着鹅卵石一样把他握在手心里”[13]。被她轻视就是在感受某种比他崇高、接近于敬畏的东西。像他在第一篇散文里写到的那个“掀起他内心深处生命洪流”的神秘女人一样,乔伊斯相信是娜拉使他成为作家,他为此更加崇拜她。“指引我吧,我的圣人,我的天使,”他在信中这样对她说,“我深信,我写出来的所有华美、崇高、深刻、真实、感人的文字都来自你。”[14]他想象自己像胎儿一样蜷卧在她的子宫里,好像是她把他带到了人世间。[15]
这是乔伊斯第一次与娜拉远别,他频繁地给她写信。他给她寄去手套和多尼盖尔粗花呢布料,让她做条新裙子。[16]他给她买了一条象牙项链,还在坠牌上刻了字,一面写着“爱人不在”,另一面写着“爱人不快乐”。[17]他给她寄钱买内衣。他希望她穿上内衣时显出成熟女人的丰满——不要再穿少女那种又瘦又紧的内衣,也不要再穿那种带花边或蕾丝的薄得透明的内衣。他想让她穿那种显得丰满的宽松内衣,上面装饰着“深红色的大蝴蝶结”,从大腿到膝盖处有三到四层褶边。[18]他给她寄了几袋可可,嘱咐斯坦尼务必让她每天早晚都吃,还告诉她要多吃饭,这样等他回到的里雅斯特时,她的身体就会像她的内衣那样丰满且具有女人味儿了。[19]乔伊斯享受着内衣带来的多重隐秘的愉悦,享受着在公共场合瞥见隐私物品时的那种冲动。他想象着自己闻着她内裤散发出来的芳香,那种芳香又和内裤底下身体的浓重气味混合在一起,他想象着她簇新的白色内裤上沾染的小污点。[20]
起先,他不敢说出涌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些疯狂的意象,但11月底在给娜拉的信中他提到他希望她能给他写那一类信。[21]他希望她能主动。她照做了。她开始对他发号施令,告诉他如果他不听话她就要怎样处置他。信写得很露骨,以至于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她到底发布了什么指令。娜拉在几年后销毁了这些信件。[22]只有一封留存了下来——乔伊斯把它珍藏在衬有绸缎的白色皮包里。那是娜拉发来的一份电报,上面只有一个字:是(Si)。[23]
乔伊斯的大多数信都保存了下来。1909年12月,他们开始加大力度。他勇敢地发表爱情宣言,使自己完全陷入狂热和任性当中。“在我对你的这种精神爱恋里面,”他写道,“还有一种野兽般的渴望,渴望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渴望你身体的每一个隐秘而羞于见人的角落,渴望你身体的每一种气味和每一个动作。”[24]他之前隐晦地提到过他脑海中闪现的各式各样的动作和姿势,现在他开始描写它们了。他边幻想边写道:“你火热的嘴唇在咂我,我的头夹在你肥硕的大腿中间,手紧紧抠住你圆垫式的屁股,舌头贪婪地向上舔着你。”[25]
乔伊斯想要尽可能地探索语言的限度,这些信使他能够跨越很多年来一直渴望跨越的门槛。1902年当他还在巴黎苦苦挣扎时,叶芝写信跟他说,他寄去的那首诗只是业余水平。那是“一个正在练习乐器弹奏,以按不同的音孔发出不同的声音为乐的年轻人”[26]所写的诗。现在,乔伊斯奏出了最深沉的音符。他开始诉说一切,开始写下那些存在于脑海中却从未被写下来的想法。
他写道,他渴望“在你两个玫瑰花蕊般的乳房中间进出,在你脸上闯荡得无法自持,再射到你那热滚滚的面颊和眼睛上”[27]。每一个吐露出来的欲望都迫使他继续写下去,好像他的信会让娜拉感知到他所有的想法。他列出了她进入他时应该进入的所有部位。他想让她骑到他身上,不管是在椅子上、地板上还是沙发背上。他想躺到厨房桌子上,让她把他拉到她身上。他写道:“把我放进你的屁股里。”他想让她骑在他身上,屁股里插上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他想让她把衣服撩起来,蹲在他身上,“像一头拉屎的母猪幼崽那样哼哼,一条肥大的脏蛇状的东西慢慢地从屁股里出来”。他想让她把他拉进黑咕隆咚的楼梯间,在他耳边呢喃着说出女孩子之间相互分享的所有脏话和淫秽故事。[28]
这些信会让他在第二天感到羞愧难当,几天没收到的里雅斯特的来信激起了他的恐惧,他害怕自己惹恼了她。语言的力量第一次让乔伊斯感到胆战心惊。在他不再担心这些信会使娜拉与他疏远后,他又开始害怕他们狂热的激情会让娜拉因为饥渴难耐而委身别人。娜拉给乔伊斯发电报说“是”,乔伊斯回电报说“要小心”。[29]不过,这些露骨的信引起的兴奋正来自可能一时不慎带来的刺激。他故意冒着被拒绝的危险说一些放肆的言辞,这样她的下一封来信会更具戏剧性地使他感受到那种被接纳的安全感和亲密感。娜拉·巴纳克尔把乔伊斯变得淫秽不堪,继而引导他写出了最华美、最崇高的文章。
娜拉的接纳和鼓励,正是乔伊斯在经历了写作生涯最初几年的孤军奋战之后真正想要的东西,在他的想象中,她具有所有女人的形象。这样,他更感到欢欣鼓舞了。她是少女,是母亲,是女王,是情妇,也是缪斯。当乔伊斯第一次想到一个女人的爱情会释放他“内心深处的生命洪流”时,他刚好理解反了。他内心的洪流都被压缩到了娜拉身上。她既是高尚的,又是下流的,既是天使,又是婊子。实际上,是她先说脏话的。他提醒她,在他们离开爱尔兰不久之后的一个午夜,她“猛地扯掉了”自己的睡衣,爬到他身上,让他进入她的身体,在他身上上下颠,还弯腰靠近他的脸乞求说:“往上,亲爱的!往上,亲爱的!”[30]
娜拉的信同样露骨。一封信写得极为狂热,以至于乔伊斯说它“前言不搭后语”[31]。另一封信描绘了她要用舌头做什么,那是她以前从未做过的。乔伊斯把她的信放在面前,用纤细的笔迹认真地回信,很少有修改和删除。他盯着上面的一个词。他注视着每个字母的弧度,思忖着她边念边写时嘴唇的形状,想象着她写信时墨水渗入纸张的情形,这些信听起来就像他们所谈论的行为本身一样野性。那个字比其他字都要大,她还在下面画了线。[32]连笔的“f”那纤细的弧线高耸于其他相对平缓的字迹之上,又猛地落了下来,比其他字母还要长。[33]它像她蓝色睡裙上的蝴蝶结那样富于对称的美感,其中一条丝带的末端延伸到了向上翘着的元音上面。乔伊斯把她的信贴到嘴唇上,亲吻着那个词。[34]他还想让她多写一些。
对于一个在写诗歌和小说时字斟句酌、不辞劳苦的人来说,写信时那种无须节制的放纵会带来胜利的感觉。成就感不仅来自信中提到的污秽细节,还来自信本身洪流般的力量。乔伊斯觉得,当他坐下来写信时,“狂热的野性的疯狂”[35]像海浪一样席卷而过,这种疯狂强劲有力,足以使语言脱离那个自我封闭的世界。在他心目中,污言秽语和下流行为没有什么分别。乔伊斯性幻想中的一个典型场景(也是他辉煌时期文学想象的起点)是他听着娜拉口吐脏话,看着她的口型,他写道,他可以“听见闻见那姑娘似的大臭屁,乒乒乓乓地从你那漂亮的姑娘似的光屁股里喷射出来……”[36]。
有关乔伊斯说脏话的最早记录是在他7岁时。父母把他送到都柏林20英里以外的一所寄宿学校,根据耶稣会学校惩戒簿上的记载,一位神父因为乔伊斯“说下流话”打了他4下掌心。[37]乔伊斯是学校里年纪最小的学生。他骄傲地称自己的年龄是“六点半”[38],这三个字就成了他的第一个绰号[39],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在乔伊斯理解语言的意义之前,语言就是权力结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语言之所以具有色情力量,不是因为淫秽,而是因为污言秽语与义正词严并没有太大分别。描绘堕落的字母也能写成法律条文和宗教戒律——同一块布料既可能装饰着天真无邪的褶边,又可能沾染上羞于见人的小污点。这些信让乔伊斯如此兴奋的原因就在于它们在单纯与罪恶、崇高与下流之间摇摆。
摇曳着他的心扉且使他感到痛苦的激情、羞耻、爱恋和嫉妒,在他给娜拉写的那些无所顾忌的信中展露无遗。在不表达爱意时,他会要求她坦诚她的越轨之举。当科斯格雷夫把手伸到她裙子里时,他的手指有没有戳进去?要是戳进去了,戳得有多深?戳了多久?他让她起兴了没有?她又是怎么做的?他让她摸他了吗?乔伊斯试图通过掌握所有细节了解过去。“当你在黑咕隆咚的夜里和他在一起时,你的手指从来、从来没有解开他的裤子像耗子似的滑进去吗?”[40]负罪的暗流仍然如影随形。“我爱你,娜拉,我觉得这也是我爱情的一部分。原谅我!原谅我!”[41]
乔伊斯把道德谴责转向了自己。写给娜拉的信是对自己堕落的忏悔,也是在乞求得到应有的处罚:他想让她用藤条鞭打他。他想象着他做了坏事,她的脸气得通红,把他叫到身边,她乳房饱满,肥硕的大腿叉得很开。他写道:“我感到你弯下腰(像个用鞭子抽孩子屁股的愤怒的保姆),直到你那丰满的大奶子几乎贴到我身上,感到你在我哆嗦的光屁股上抽啊抽啊抽!”[42]详尽地描绘惩罚的细节就是进一步贬低自己,要求被施以更严酷的惩罚——乔伊斯很喜欢打破规则,因为他尊重规则。他野蛮地重复着话语,恳求遭受最下流的性虐待,最后却演变为信中最令人欣慰、最铿锵有力的叠句:“娜拉,娜拉米亚,娜拉娜,娜拉塔,娜拉拉,娜拉西亚……”(Nora,Nora mia,Norina,Noretta,Norella,Noruccia…)[43]任何词语——所有词语——似乎都因为她而变得有力、真实。他写信跟她说,他除了想让她操他、抽他,还想回到的里雅斯特,坐到她身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跟你说话、说话、说话、说话”[44]。但愿这样转瞬即逝的时刻能够无穷无尽。
《尤利西斯》是献给娜拉的。他正在拼贴的书——这本无所不言的小说——是对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因《尤利西斯》而不朽的那一天是乔伊斯和娜拉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日子,那天他们一直走到了码头尽头。1904年6月16日。他手稿上每个字的墨迹都使那些短暂的时刻变得越来越难以磨灭。《尤利西斯》是他的终极情书。
乔伊斯和娜拉互寄的那些色情信件是现代文学的隐秘源头之一。正是从这些信里乔伊斯获得了对语言的顿悟:最寻常字眼的灵魂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写作的终极力量使写作能像爱一样让作家变得茫然无助。他最无畏的文字溶为了卑下的恳求(“原谅我”)和对娜拉的名字的反复呢喃。乔伊斯在他最可能从语言中获益时逐渐发现了语言的悖论——他为了成为作家离开都柏林,5年后归来时却只是一家不久就倒闭的电影院的代理商。在很多年里,他苦心孤诣地创作着一本谁也未曾读过的小说——或许也没有人会读。但是和娜拉在一起,乔伊斯就有了读者。她不是学者,不是美学家,不是赞助人,也不是文学批评家,但她无比忠诚,仔细阅读着他的来信。在1909年他们隐秘的通信中,乔伊斯花了很长时间学着掌控语言,却突然发现自己被语言所控。这种无助使他在笔耕不辍、精雕细琢之余感到敬畏、恐惧、喜悦、自由、任性和开放,就像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一样。
在戈尔韦女孩和艺术家之间存在智识上的差异,但在某种程度上她变成了他所期待的那种可以代表所有读者的典范。很多年以后,乔伊斯这样写道,“理想的读者”承受着“理想的失眠”之苦。[45]他希望人们在读小说时能像读国外的下流来信那样一丝不苟、满怀激情、废寝忘食。这是现代主义最深刻的洞见之一。詹姆斯·乔伊斯对待读者就像对待情人一样。
[1] Herbert Gorman,James Joyce:His First Forty Years(New York:Farrar and Rinehart,1939),p.45.
[2] Charles Lamb,The Adventures of Ulysses(Boston:Ginn & Co,1894),p.1.
[3] Arthur Power,The Joyce We Knew,p.104.
[4] 见1920年11月17日乔伊斯致奎因信,NYPL。
[5] Borach,“Conversations with James Joyce,” p.70;Budgen,Frank. James Joyce and the Making of Ulysses. 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60,pp.15-17.
[6] Ell,p.416.
[7] 见1909年8月7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58-9。
[8] 见1909年8月7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58-9。
[9] 见1909年12月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2。
[10] John Francis Byrne,Silent Years:An Autobiography with Memoirs of James Joyce and Our Ireland(New York:Farrar,Straus,and Young),pp.156-7.
[11] 约翰·伯恩语,转引自1909年8月19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59。
[12] John Francis Byrne,Silent Years,pp.156-7.
[13] 见1909年9月5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69。
[14] 见1909年9月5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69。
[15] 见1909年9月5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69。
[16] 见1909年10月27日、11月1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73-6,pp.176-7。
[17] 见1909年9月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67-8。
[18] 见1909年12月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4。
[19] 见1909年8月21日乔伊斯致斯坦尼斯劳斯信,SL,p.162及1909年9月7日、10月27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70,175。
[20] 见1909年12月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4。
[21] 见1909年8月22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63。
[22] Ell,p.721。Maria Jolas告诉Ellmann娜拉在二战前夕把这些信销毁了。
[23] 见苏富比拍卖行2004年7月8日拍卖的“Catalogue Note,” Lot 201,http://www.sothebys.com/en/auctions/ecatalogue/lot.pdf.L04407.html/f/201/L04407-201.pdf。
[24] 见1909年12月2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1。
[25] 见1909年12月2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1。
[26] 见1902年12月18日叶芝致乔伊斯信,LII,p.23。
[27] 见1909年12月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4。
[28] 见1909年12月1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p.190-1。
[29] 见乔伊斯电报,转引自1909年12月10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7。斜体为乔伊斯信中所加。
[30] 见1909年12月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2。
[31] 见1909年12月1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90。
[32] 见1909年12月9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6。
[33] 笔迹细节见康奈尔大学收藏的娜拉信件,Series IV Box 9。
[34] 见1909年12月10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7。
[35] 见1909年12月11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7。
[36] 见1909年12月9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6。
[37] Bruce Bradley,“‘Something about Tullabeg’:A Footnote on the Schooldays of James Joyce,” Studies:An Irish Quarterly Review 93.370(Summer,2004),p.164.
[38] 1888年,乔伊斯进入克朗戈伍斯森林公学,成为那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只有六岁半。有人问他年龄,他却答成了表示时间的“六点半”(half past six)。
[39] Ell,p.27.
[40] 见1909年12月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3。
[41] 见1909年12月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3。
[42] 见1909年12月13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89。
[43] 见1909年12月1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91。省略号为作者所加。
[44] 见1909年12月16日乔伊斯致娜拉信,SL,p.191。省略号为作者所加。
[45] JJ,Finnegans Wake(New York:Penguin,2000),p.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