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勒庞的笔下,群众心理具有如下特点:(1)头脑简单,没有判断力,没有理性。群众不能同时理解几种不同的观点。因此,对群众演说,要多用生动形象的比喻,多用简单明了的口号。群众只会形象思维。只有形象能吸引或吓住群体。在群体中,累加在一起的,只有每个人的愚蠢。[52](2)暴力、野蛮。孤立时,一个人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人,但在群体中,他就会变成野蛮人,变成一个行为受到本能支配的动物。人在群体中敢于发泄本能欲望,因为法不责众,人多势大,三人成虎,个体无须负责。由此,群众具有暴力倾向。(3)易受他人情绪感染。(4)轻信盲从。群众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容易被“催眠”。群众的这种心理,就像儿童、原始人一样。虚假广告对于群众很是有效,一个正确的几何公式却吸引不了人。观念越怪异荒谬,愿意追随的疯子就越多。被迷惑的人,常常为理想而殒身不恤。[53](5)想法多变,没有定见。法国大革命时期,罗伯斯庇尔原来被巴黎群众尊奉为神,及至上断头台时,同一拨群众则对他大加辱骂。马拉的待遇同样如此。(6)欺软怕硬。群众鄙视懦弱的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威胁。他们有服从主人、崇拜偶像的需要。“群众准备在暴君面前跪倒、拜服,只是这暴君常换人而已。”[54]“群体喜欢的英雄,永远像个恺撒。他的权杖吸引着他们,他的权力威慑着他们,他的利剑让他们心怀敬畏。”[55](7)情绪极端。群众有极端化的情绪。过度的自尊和卑佞,都可以在群众身上发现。(8)恋旧保守。勒庞说,群众看似具有革命的本能,实际上他们是最保守的人。群众常在破坏之后,又重建他们破坏的事物。群众恋旧,他们怀念过去,害怕新生事物。他们对蒸汽机和铁路都有本能的拒斥。[56]
以上所列的群众缺点的清单,还可以开列得更长。不过,勒庞并没有全然否定群众,他同时看到了群众的优点。他指出,群众有时也会表现出一些英雄主义美德。他们的优点是,由于不会推理,他们的利他主义非常发达,而这种利他主义,对社会是有好处的,群众愿意为公共利益做出牺牲。“即便一件事看起来很虚妄,也常见有千百人冒死进行。大帝国的建立和发展,多半得益于群众的协助。群众固然不能创造文化,但可以凭借着勇敢、忠诚、顺从的特质保证文化的存在。”[57]勒庞认为,群众的轻信对于民族的维持反而有好处,怀疑主义才是坏事,它会加速民族的衰落。勒庞说:“有了这种轻信,值得欣慰的强大宗教及强大帝国才能成立。因为有了这种有益的轻信,维持国家长治久安的习惯才足以保持。国家的信仰,理想的信仰,未来的信仰,这些心理生活的主要因素,都靠轻信维持着。一个民族没有信仰,就会失去精神动力,社会关系也会随之被破坏,国势自然日渐衰微。”[58]
勒庞认为,领导者要学会操纵群众,利用群众,对群众进行反复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