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历史研究 > 西方政治思想史

成熟的代议制民主政府之设计

成熟的代议制民主政府之设计

密尔重视公共利益,这使他晚年的许多思想接近社会主义。事实上,密尔曾专门讨论过社会主义。密尔的政府理论,也与他的功利主义伦理学、自由理论内在地联系在一起。

密尔指出,政府好坏的衡量标准,不是“秩序”“进步”或“持久性”,而是看它能否促进被统治者的福利与品质的全面提升。密尔认为,成熟的代议制民主,要排除“阶级统治”,即要防止让部分人(无论是一小部分人,还是一大部分人)做决策。它不是要代表多数,而是要代表一切人。要让数量上居于少数的有才智者的利益与意见仍然被听到,并且有机会获得仅靠人数得不到的影响。这才是真正的民主政体,因为它实现了人人统治、人人被统治,统治与被统治同一。

一方面,密尔认为要有广泛的政治参与,男女公民应同享投票权。密尔在当时主张议会改革,是一位坚定的民主主义者。密尔尤其重视女性投票权,他指出“性的差别和身高或头发颜色的差别一样同政治权利是毫不相干的”。不给女性投票权,如同说不给红发男子以投票权一样,都是毫无道理的。而妇女参政,因其天性爱和平,还会有助于推进人类和平事业。英国1867年议会改革方案讨论时,密尔当时是议员,他提了关于给予女性以投票权的议案。虽然最终无果,但体现了他为女性权利奋斗的实际行动。至“一战”之后,英国政府才颁布法令,给予30岁以上已婚妇女以投票权。[86]

另一方面,密尔同时意识到民主社会如无良好的政府制度设计,将导致政治上的平庸。他说:“现代文明的代议制政府,其自然趋势是朝向集体的平庸,这种趋势由于选举权的不断下降和扩大而增强,其结果就是将主要权力置于越来越低于最高社会教养水平的阶级手中。”[87]

为此,他颇具创意地提出“复数投票权”的想法,试图给智力优越的选民以两票或两票以上的权利,以平衡底层民众总是占选举上的绝对优势造成的不足。如何识别一个人智力上的优越,密尔认为不可以金钱、财产为标准,而应以职业、受教育程度为标准,而且,一个人从事一个职业,需达到一定年限(例如3年),以防止为了投票而假装从事某个职业。密尔说,显然,工长比工人更有能力,技术工人比非技术工人更有能力,银行家比菜贩更有能力。通过严格职业考试的人,具高学历的人,立即就可以给予他复数投票权。[88]他同时指出,实行复数投票制度,虽然是将选民区别对待,但这种区别,并非出于维持特权阶层,更不是出于对民众的歧视,相反,它对社会中最穷苦的人也是开放的,因为它只着眼于知识和能力水平。

一人多票多到什么程度?密尔说,在制度设计上,只是要保证受过高等教育者不受低知识民众阶级立法的压迫,即为合适,如超过一定限度,造成高知识者的阶级立法,同样不可。密尔认为,复数投票制度实际实施的机会尚未到来,但它是代议制民主发展的方向。唯其如此,才能有政治上的进步。

在看待密尔的复数投票权设计时,一定要注意密尔讲的前提条件,那就是接受教育的机会必须公正、开放,考试制度要值得信赖,任何人只要通过考试,证明了自己的知识与能力水平,就可以获得复数投票权。[89]

民主总意味着平等,现代民主的车轮一经发动,一人一票就成了一种不可更改的信条,密尔的设计用心良苦,却终难抵挡现实世界中人们追求平等的潮流。

上一章 封面 书架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