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俨然成了跨学科的学科,大学的学院也不再泾渭分明,而是相辅相成。各种知识之间紧紧相连,纵横交错,世间再也没有需要单独分析的孤立事件,一切都自然成为完整集体的组成部分。当知识和现象融会贯通后,所有自然现象便得到了合理的阐释。
现在的大学更像是思想的花园,孕育出五彩斑斓的崭新概念。得益于跨学科方法,曾几何时只能依稀看到边界的人类开阔了视野,变得能够分辨连接与关系。这赋予我们最强大的力量。
就小我而言,在过去的80年间,本人也有了显著的进步。我对世间万物都充满热忱,对于健康长寿医学的一腔热血则压倒一切。如今,疾病已然消亡。确切地说,“疾病”已成为一个古老的术语,人们鲜少提起它——因为人类早就不再生病了。
重要的是,我们战胜了所有疾病。其意义并非个体获得永生,而是每一个人活得有意义、健康快乐直到生命的终点。生命已是馈赠,而对于今日和未来的全体生灵来说,则是珍贵的“共享礼物”。人类史无前例地再也不必为死亡而烦忧。很久很久以前,伊壁鸠鲁如是说:“我们不必畏惧死亡,因为当我们活着时,死亡尚未降临;而当死亡来临时,我们已不复存在,既不会苦痛也感受不到遗憾,我们只是单纯地不复存在,痛苦与悲伤只会留给活下来的人。”
医学经历了飞速的发展,已进化到不再需要标准护理方案的地步了。世间没有了药物,没有了方案,食谱也不再以好坏区分;剩下的只有人类基因组和表观基因组,其他一切都是从两者中诞生和进化的。
在一个新生命孕育之初,医生会进行首次产前分析,判定其基因组和表观遗传的成分与类型;众所周知,通过对两者的分析,可以揭示个体的医学、人文、社会和情感(感性)路径,并判断其外表、可能的行为举止、可能的强项与弱点。通过基因分析可以判断个体可能产生的心理障碍或其他致病的风险因素。幸运的是,今日的我们能够预防这些疾病,而不是等待发病后,再试图亡羊补牢地治疗疾病。我们已经知晓要如何直接干预胚胎,消除其罹患疾病的可能性,尽最大可能让诞生于人世的小生命过上健康顺遂的幸福生活。
药物彻底成了预防疾病的保护分子,我们还能根据每个人的基因组分析和表观遗传特征精准开发、定制个人化的疾病预防方案。大家不必再服用同样的药物,人们甚至不再称其为药物,而是称之为“矫正预防分子”。
人工智能进步神速,如今已成为合成意识。科研人员开发出了第一个虚拟实验室,它不存在于任何物理位置,而是置身于虚拟空间。在虚拟空间中,化身会对人造细胞新策略的风险与收益进行模拟,根据输入的基因组和表观基因组变量组合来虚拟设计,确定变量组合的人类生理特征。过去几百年间,产生过诸如动物体内研究等各种各样的试验形式。而人工智能的模拟能力脱颖而出,成为最终的霸主。
我是卡米洛·里科尔迪,并非跟作者重名,也不是他的曾孙——这正是我本人,既是我生物学前身的进化产物,亦是我超越个人极限的最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