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乘巴士,没有冷气,下起雨来闭窗,闷死。又有人搽起万金油或白花油来,那股浓味实在难闻,因此引发惧畏症。
基本上我怕的是薄荷,这些什么什么油都加了薄荷。有没有效我不加研究,薄荷涂了上去发热,过后变凉,而且有点麻痹。这种感觉是即刻有效果的,给人一个能治病的印象。
头一晕,用什么什么油搽了就好。晕船晕车都管用,牙痛、喉咙痛立即痊愈,伤风感冒亦可驱逐,简直是神仙膏、上帝水嘛,哪有这么厉害的灵药?
我一闻到万金油、白花油,掩鼻就走,对它们的憎恨,只有增加没有减少。
随着年龄大了,有许多习惯都更改,像从前只穿蓝与黑,当今已有褐色衣服;像从前不喜欢西餐,现在也能吃吃,但就是对万金油、白花油的厌恶不变。
这种东西,联想起来,与年老有关,偏偏有些年轻人也染上此癖,涂个不停。
日前读杂志,有个新进女歌手也好此物。看了毛骨悚然,如果半夜起身,旁边睡了个万金油、白花油女郎,我一定把她踢下去。
更恐怖的是有些人不只涂,还喝。
有个朋友肚子痛,他用杯滚水,加几滴白花油,说能治好。上帝原谅,他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些什么。
至于尊敬的长辈涂万金油、白花油,我很例外地接受了。
这时,好像从薄荷之中嗅到了薰衣草。不不,是玫瑰吧?又不像,似白兰和姜花多一点。什么什么油,变成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