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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福岛家最长的一天

放学后 福岛家最长的一天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夏末的问候”这种明信片。

因为脑子里一直记挂着社团的作业,所以当妈妈递给我明信片,说“这不是福岛家大小姐寄来的嘛?”时,我还以为是作战会议的召集令。妈妈还说,“字好漂亮,真难想象是初中生的字”。仔细一看,毛笔字的部分好像真的是手写,我有点自惭形秽,但视线随即被用圆珠笔写在左边角落的信息所吸引。

“下次返校日,如果你有空的话,请于下午两点来我家。——白虎”

返校日是盂兰盆节(也称中元节)结束后的第一个星期一。我正想打电话回复她时,被妈妈抓住T恤衣领说:“不准偷懒!用明信片回复。”

“啊,那么高规格的回信我做不到。”

“又不是要你跟她比输赢,还不快去便利商店买张现成的回来。”

返校日下午,我带着妈妈硬塞给我的果冻礼盒,前往“福岛家大宅”。在酷暑下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中暑了,只想赶快找个阴凉的地方避暑,也正因为如此,在按门铃前我没有丝毫犹豫。

对讲机里传来极其客套的回复:“请问是哪一位?”大概是用人的声音吧。

“我姓木户,是白虎,不对,是乙女小姐的同学。”

“请进。”紧接着传来“哔——”的一声,然后门静悄悄地打开了。在我踏上通往庭院的小路时,白虎同学迎面而来。

“萨长同学,谢谢你过来一趟!今天好热啊。”

话虽如此,穿着雪白无袖洋装的白虎同学一滴汗也没流,就算站在盛夏的大太阳下,看起来也很清凉的样子。

我在玄关脱下凉鞋,白虎同学说:“大家都到齐了。”

“大家?”

“嗯,今天是我组织的活动。”

咦?原来不是作战会议啊。

“木户君,好久不见啊。哎呀,还带礼物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人来就好了。”

还是那么漂亮的白虎妈妈以调侃的口吻说:“大小姐,我可以带客人去会场了吗?”白虎同学回答:“嗯,我想马上开始。”

我一头雾水地跟在她们两个后面。短短的走廊通往与主屋分开的那幢宛如校舍般的两层建筑物。白虎同学为我说明:“这是用来开会的偏屋。”走进去发现,一楼有两扇门,分别贴着“中会议室”与“小会议室”的门牌,楼梯前则是箭头及“大会议室”的标识。白虎妈妈说:“我先进去。”然后走进了中会议室,并从门缝里朝我眨眼。走廊里只剩下我和白虎同学两个人。

“抱歉吓到你了,本来我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做的。现在萨长同学来了之后,我心里感觉踏实许多。”

我还在状况外,只能尴尬地微笑。

“这是什么活动?”

“嗯……算是解谜?”

“哦,你知道第六种方法啦?”

“不是啦,不是那个,是别的谜题。”

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需要帮忙吗?”

“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我希望你能看到最后。”

白虎同学的眼神中闪烁着运动员比赛上场前的紧张感,我觉得就连这样的白虎同学也很漂亮。

“嗯。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会好好看到最后的。”

白虎同学嫣然一笑,推开门请我进去。

会议室的面积大概有半个教室那么大,木纹风格的桌子摆成口字形,白板立在入口的另一边。围着桌子落座的人同一时间看向我,左手边是海舟老师,对面是白虎妈妈和一位叔叔,大概是白虎同学的爸爸吧。脸上还能依稀看出上次毕业纪念册里那个少年的模样。还有一位身穿和服的消瘦女性坐在从我这边看过去的正中间,应该是白虎同学的奶奶。只见她侧着头打量我,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比起女王,她更像教茶道或花道的老师。

扫了四位大人一眼,我坐在了和海舟老师隔一张椅子的空位上。白虎同学从我身后经过,走到白板前,缓缓地行了一礼。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大驾光临,我将为大家介绍和我一起在盘算社团学习的伙伴,他的本名是木户隼人,在社团的昵称是萨长同学。顺带一提,江守老师是海舟老师,我叫白虎。”

我坐着微微点头。白虎同学的语气十分严肃,让我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如同我在邀请函上写的,今天我将我在社团所学到的知识总结起来,向大家做个汇报。”白虎同学边看笔记,边仔细地在白板上写下。

“最早学到的是获得财富的三种基本方法。在社团里这些名词具有跟平常不一样的意思。‘赚取’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富足,产生更多财富。不过只是单纯赚很多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赚取’,比如牺牲别人赚大钱属于‘窃取’。”

我紧张不安地害怕她下一句就说出“放高利贷就是‘窃取’”这种话。

“下面我以去公园为例来为大家说明。让公园变得比去之前更干净的人,也就是让世界变得比以前更富足的人都属于‘赚取’的人。而故意弄脏公园,牟取暴利的人属于‘窃取’。至于什么是‘获赠’,最简单的分类办法就是把不属于‘赚取’也不属于‘窃取’的人归类到‘获赠’,也就是无法像‘赚取’产生那么多财富的人,例如警察和消防员。虽然他们跟‘赚取’没有直接关系,却是非常重要的职业。又或者是残障人士那种需要社会支持的人。就像这样,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的集合被称为‘获赠’。”

她整理得很好。海舟老师满意地点头。

“我们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赚取’与‘获赠’的集合体都属于普通人。让公园变得更漂亮的人;把自己周围打扫干净的人;即使不擅长打扫,但大家都认为他可以使用公园的人……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赚取’或‘获赠’两者的区别在于会不会赚钱,所以我学到了并非‘赚取’就比较伟大,重点在于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尽自己应尽的本分。”

嗯,人只要普通就足够了,普通就是最棒的。

“那么,难道普通人就都是好人了吗?海舟老师告诉我们并不都是。如果从名为必要之恶的角度思考,赌博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终于轮到这个话题了。我总觉得一旁的白虎爸爸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每个时代都有好赌之人,所以赌博行为并不会绝迹,虽然不是好事,却也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因此它的存在才会被默许。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必要之恶。”

白虎同学的视线始终落在正前方,没有看向任何人。

“既然有必要之恶,当然也有非必要之恶。我们调查过各种各样的职业,在讨论到对社会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职业时,提到了放高利贷者。”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看白虎同学的爸爸。

“把钱以不可能还得起的高利率借给无法妥善管理金钱的人,这种做法根本不是为那个人着想。我还学到一句话‘借是好心,不借也是好心’。当借贷双方都处于冷静的状态时,金钱的借贷确实是方便又好用的交易,可是高利贷并不符合这个条件。勉强借了钱的人,不仅会失去金钱,还会失去家人甚至整个人生。”

白虎同学的声调与平常无异,她怎么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件事。

“在社团里,我还学会了‘看不见的神之手’这种思考方式。在老天的巧手安排下,需要钱的公司和愿意出钱的投资人各自拼命努力赚钱,让金钱以绝佳的配置方式流到需要钱的地方。钱被巧妙运用,就像被看不见的神之手操纵,从而提升让世界变得更富足的速度。我们在社团里针对房地产投资进行了同样的讨论,归纳出了相同的结论。因为对房地产和股票的投资有一定风险,投资人得承受这个风险,才能为经济增长做出贡献。以前我认为地主只是因为持有土地就能赚钱,有点狡猾。可是我学到了正确地经营财富和土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对世界也有帮助。”

白虎同学说到这里,喝了口麦茶润润嗓子。我也把手伸向了桌子上的杯子。

“以上是我在社团学到的东西并简单做了整理,我从未如此深入地思考过自己家正在从事的事业,如今我终于整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白虎同学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然后她第一次径直地看向父亲。

“我知道爸爸一直在辛苦工作,也很感谢你为家人辛苦工作,但我希望你能停止放高利贷的行为,也希望你能关闭赌场,专心从事房地产或其他正常的工作。”

两个人都没避开对方的视线,白虎妈妈从旁边观察着白虎爸爸的表情,比起担心,更像好奇。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白虎爸爸开口,低沉的嗓音很配他那张线条刚硬的脸。

白虎同学摇了摇头。

“爸爸,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为什么要请来海舟老师到学校开社团?”

我的心脏“扑通”地跳了好大一下。

难道是白虎同学的爸爸策划的盘算社团?

我望向海舟老师,海舟老师微笑点头。

真的是这样啊。但是白虎爸爸为什么这样做?

“就在此时此刻,你还是只会说‘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这是我的台词好吗?爸爸,你没有什么想亲口跟自己的女儿说的吗?”

白虎同学的语气带了点指责的味道。我在心里暗叫不妙。

白虎爸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白虎同学。“小孩子没资格对父母的工作指手画脚。”静静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走向会议室的门。

白虎同学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等一等,启介。”

正伸手要开门的白虎爸爸停下脚步。

那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出自女王之口。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白虎奶奶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嘴边挂着微笑说。

白虎同学安静地坐到了我面前的椅子上,白虎爸爸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白虎奶奶慢条斯理地又看了一遍在座的人。

“你叫萨长同学,是吗?我听乙女提过你,你好像是被邀请来当见证人的吧。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请你再陪我们开一会儿家庭会议。不过,在这里听到的话请不要告诉别人。”

对视的瞬间,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先答应了。白虎奶奶的气势太强了。

“启介,首先应该先说声恭喜吧。真不愧是父女,你女儿居然在跟你几乎一样大的时候,有同样的想法。”

白虎同学用惊讶的表情看着父亲,白虎奶奶莞尔一笑。

“对了,你爷爷也跟你爸说过同样的话,‘别对父母的工作指手画脚’,并且还赏了他一巴掌。”

白虎爸爸望向窗外,笑得十分僵硬。

“话说回来,启介不太会讲话,没有乙女说得这么条理分明,也难怪会惹她爷爷生气。江守先生,看得出来你为乙女教授了很棒的课,真是感激不尽。”

“那是因为学生很优秀。”海舟老师看了分坐在左右的我们一眼,我们两个都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毕竟这家伙可能是“敌方阵营”的人。

“拜托江守先生上课的人……优子,是你吧?”

白虎妈妈转着眼珠子,轮流看着我和白虎同学,双手合十摆出道歉的手势。

什么啊,幕后黑手居然是白虎妈妈。

“乙女,你太不了解你爸爸了,启介可不是会耍这种小聪明的人。”

海舟老师伸手捂住嘴巴,拼命忍着笑。

“肯定是母亲觉得和女儿绝交的父亲太可怜,所以拜托朋友协助女儿了解自己的家业与父母的辛劳。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失策在于女儿比父母想象的还要更加敏锐。乙女,纯粹是因为我的好奇心才发问,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毕业纪念册。我在学校图书馆发现爸爸和海舟老师是同学。这么厉害的人跑来初中当社团老师本来就很不寻常,再加上社团老师教授的知识逐渐变成了回答我疑问的内容。”

原来如此,从白虎同学在图书馆叫我不要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啊。我无法忍住内心的疑问,插进了他们的对话。

“那个,请问我爸也是跟你们一伙的吗?”

“没有,这是个巧合。第一天课堂上为了不笑出来差点儿憋死我,我没想到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木户同学居然会坐在教室里。”

“对啊,你跟你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白虎爸爸以温和的眼神看着我。感觉这个大叔并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启介,你知道优子的计划吗?”

笑意从白虎爸爸的脸上消失,变成了严肃的表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江守也什么都没说。是你要他别告诉我的吧?”

“既然是优子的要求,不管是保密还是什么,都只是举手之劳。”

“因为你一定会反对嘛。”

“你说什么?!江守也没那么闲,怎么能随便……”

“我是自愿的,因为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所以你就任性地灌输给别人的孩子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吗?!”

“正是。任性地把我们年轻时讨论过无数次的内容灌输给他们。”

“啊,是这样吗?”

“优子,这小子初中时说过和刚才白虎同学说的几乎一样的话哟。‘我们家的事业除了房地产以外都不正经,继承家业什么的’……”

“啪!啪!”拍手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到此为止,你们三个都忘了这是在孩子面前吗?”

三位大人全都挺直后背,就连看他们唇枪舌剑看得过瘾的我们也望向了白虎奶奶。

“现在事情明了了,乙女,现在你知道把社团的事怪到启介头上是怪错人了吧。”

白虎同学点点头,解谜以失败告终了吗?

“针对乙女刚才的发言,让我也说一句吧。你希望我们放弃高利贷和赌场的生意,因为那是你们口中的什么必要之恶,还是相当于什么‘窃取’的工作,是这样的吧。”

停顿了好一会儿,白虎同学再次点头。

“我也赞成启介的意见,孩子不应该对父母的工作指手画脚。”白虎奶奶斩钉截铁地说道,言语间具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再说一件不该让孩子知道的事。因为乙女似乎有个很大的误会。从结论来说,不用你们说,我们已经决定要放弃高利贷和赌场的生意了,这几年来启介就一直在做收尾工作。赌场以前很赚钱,但现在只能算是个负担,高利贷也处于只处理诉讼案件的状态。之所以要放弃,是因为这两项事业都已经赚不到钱了,并非基于乙女所说的那种天真的原因。”

天真啊……果然很天真吗?

“你似乎很不服气。听好了,首先,你不知道启介有多想结束这两项事业。从初中到高中,就算考入大学,都跟你爷爷大吵过很多次,也有过像现在的你一样不和爸爸说话的时期,所谓父女真是像到有趣的程度啊。”

“既然如此……”白虎同学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不更早点儿结束?在那个小婴儿死掉以前。”

“那真的是一件很不幸的意外。”

白虎奶奶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但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乙女,你对经营企业完全不了解,赌场不只是福岛家的事业,还涉及你爷爷的亲朋好友、客户、金融机构等许多人和组织,更重要的是有正在工作的人们。高利贷公司也一样,所谓大企业就是要背负着许多人的人生。”

白虎奶奶说到这里,喝了口茶。背负别人的一生啊……

“你是要我们对那些出资给我们做生意的人说‘我不想干了,所以公司要关门了’,对在这里上班领薪的人和他的家人说‘已经没有工作给你们了,以后请自己看着办’,之后便一走了之吗?”

白虎同学紧紧地咬着下唇。

“你爷爷突然去世的时候,只有启介这个继承人。启介并没有逃避,而是努力提高业绩,为公司增加盈利。也多亏了他,如今就算赌场要结束营业,我们也能对员工有个交代,高利贷那边也有余力继续打官司。”

我望向海舟老师。他大概是知道这些事情才开的社团吧。

“在启介为了善后工作倾尽全力的时候,我负责所有房地产的业务。就算是这样也需要再过一年,我才能把全部工作移交给他,可以悠闲地享受阅读的时光。”

女王嘴边浮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在白虎奶奶离席后,白虎爸爸也跟了出去,海舟老师说“接下来交给我”,挥挥手拦下了正要开口的白虎妈妈。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先向你们道歉,对于骗了你们的事,我实在是很抱歉。”

海舟老师站起来后深深地低下了头。我一点也不生气,不知怎么想起了在福岛家开作战会议时,白虎妈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觉得女人真可怕。要不要原谅海舟老师是该由白虎同学决定的事情。

白虎同学还是低头咬着下唇。窗外,在类似盛夏艳阳的亮度下,庭院里的树木被风吹动,树叶的颜色像是用画笔涂上的深绿色。海舟老师也不解释,只是专心等待着白虎同学的回答。

白虎同学松开紧咬着的嘴唇,低垂视线微微点了好几下头。

“海舟老师。”

“在。”

“您还有事瞒着我吗?”

我想他对这个问题应该不会说谎了吧。

“隐瞒你的事中会感到愧疚的已经没有了,但是的确还有事没说清楚。我下次再找机会告诉你,可以吗?”

白虎同学稍微想了一下,笑着答应。

“那么请你务必出席下周社团的最后一堂课,因为光靠萨长同学的话大概解不开那个谜。”

啊,对啊,我完全忘了。

“那么,虽然我现在很想赶快举行作战会议,但今天二位都累了,改天再来吧。”

我们目光交汇后,点了点头。

“萨长同学,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当我正想着“哦,可以搭奔驰车回去吧,运气真好”的时候,白虎同学却不容反驳地说:“我送他回去。”

心脏“怦”地一跳。我转念一想奔驰车那种暴发户才开的车,就让大块头的大叔一个人坐好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下周一见。”

“萨长同学。”

白虎同学伸出了手,我们用力地握手。

“今天谢谢你。因为有萨长同学在,所以我才能冷静地说出来。”

我难为情地用手蹭了蹭鼻头。

“我解谜解错了啊,还以为一定是我爸在背后搞鬼呢。”白虎同学握着我的手笑道。

对了,我差点儿忘记一直以来的疑问。

“白虎同学,你为何会选这个社团?”

“选社团那天下午,班主任老师叫住我说有个突然成立的,由外国人担任讲师的社团,因为没人参加,所以非常苦恼,问我愿不愿意换社团。我本来决定了要去英语俱乐部,但那里的英语水平有点低,所以就觉得换了可能也不错。后来一想班主任老师其实也是和我爸一伙的,才会那么极力地劝我去参加这个社团,因为我爸认识校长。这也是我怀疑我爸的原因。”

原来如此。

“萨长同学呢?”

“我是因为每次抽签都输给别人,剩下的只有这个社团了。”

“你的签运也太差了!”

我们放声大笑,同时放开彼此的手。我依依不舍刚刚的光景,所以手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半空中好一会儿。

“走吧,穿过公园,边聊边向着萨长同学的家前进。”

我看着白虎同学走向门口的背影,心里想:才不是,我的签运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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