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9日,法国巴黎银行宣布冻结赎回三只持有美国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基金,并将冻结的原因归于市场流动性的全面丧失。我们对危机有足够的了解,所以预感这次将是一场大危机,尽管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它会演变成几代人以来所经历的最为严重的一场危机。
这则消息之所以让人如此不安,不仅是因为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正在贬值,还因为法国巴黎银行表示不知道如何给这些证券赋予任何价值,因为没有人会不考虑质量问题而去购买这些证券。这种早期的恐慌和不确定性就是构成恐慌的原因。银行纷纷囤积现金,同业拆借利率也在飙升,惊慌失措的投资者正从其他基金中抽出资金,以确保他们的现金不会同样被冻结。
在任何一场危机的早期阶段,政策制定者都必须灵活调整力度以应对他们尚未完全理解的形势。那些一有危险苗头就习惯性地施以援手的政府可能会造成真正的道德风险,这可能会鼓励一些不计后果的投机行为,纵容没有生存能力的僵尸银行,并使金融体系将来可能从更高的悬崖上跌落下来。但是反应不足比反应过度的代价更大,其危害性也会更大。伯南克的学术研究成果表明了怯懦的央行行长的无作为是如何使大萧条走向深渊的。非常不幸的是,危机并不会宣称自己是一场将自我燃烧殆尽的空前的森林火灾,也不会表明自己是一场可能摧毁金融体系核心的系统性噩梦。政策制定者需要在危机发展过程中弄清楚这一点。
金融危机早期并不是一个令人难忘的阶段。美国人今天还记得政府介入以拯救贝尔斯登、房利美、房地美、美国国际集团,并最终拯救了整个金融体系,但在应对危机的初期阶段,我们却悄悄地拒绝过那些寻求帮助的公司。美联储起初采取的是传统的救助方式,但后来又采取不那么传统的央行贷款方式,力图恢复金融体系的流动性。更加戏剧化的危机升级将在火势更加凶猛之后发生。早在大多数家庭感受到大萧条的影响之前,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就已经开始受到侵蚀,甚至我们早期的适度干预也被批评为误入歧途的过度反应,因为这样做会拯救那些不计后果的机构并加剧道德风险。
在整个危机期间,我们三个人是作为一个团队去开展各项工作的,每天都要进行交流沟通,而且通常都是一天好几次。由于危机最初的问题是流动性短缺,而且当时财政部在金融领域的权限非常有限,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早期救助行动都不得不由美联储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