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讲述:她们都曾在停车场内,连车带人失踪……
这是一位读者向我讲述的真实案件,文字内容由她的口述及所提供的新闻报道写作而成。我们是江西赣州的,我的朋友小月(化名)是赣州开发区一家企业的出纳。2013年的时候,小月找了一个当兵的男朋友。当时她男朋友在部队里给领导开车,所以他们的约会一直都是由小月开车去找他。2013年5月9日,小月打电话给家里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不回家睡觉了。随后她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新发型,又开车去大润发超市买红酒,因为男朋友说想跟她喝红酒。
小月离开超市时,大约是1900左右,当时天下着微微细雨。她最后留在停车场监控录像里的身影,是提着购物袋,走向自己的车。当晚,小月的男朋友等了很久,小月却一直没有赴约,电话也打不通。第二天下班后,男朋友去公司找人,公司说她一天没去上班。于是小月的同事带着她男朋友去她家里找。因为前一天小月跟家里说过不回家睡觉,而第二天又要上班,所以家里也没发现人失踪了。但他们还是没有往坏处想,找了两三天,也没报警。
她父母去问仙婆,仙婆说小月今年“放大刹”,意思是今年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仙婆还说,是开车出去的,人在西边(这点都能被仙婆算出,有点瘆人)。2013年5月11日,小月父母去警局报案。警方查看了大润发门口的监控。当时天黑了,加上监控角度的原因,只能远远看到她走出了超市,朝车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了。监控显示车辆离开大润发超市,开往了郊区,途经杨梅渡大桥、赣州开发区金东路。由于这辆车走的路线上有许多地方都是监控盲区,所以并没有追查到车子最后去了哪儿。
小月的手机最后发出的信号位置是在水西,那里有条路可以上国道。因此警方认为,她是自愿和其他人一起出去玩的。她的失踪应该和感情纠纷有关。警方首先锁定了她男朋友,审讯了很久,也问不出什么。小月男友表示,他当晚约了小月要在崇义县见面,小月答应了前往。但是,他在当天2100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上小月。他以为小月在赴约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便立即赶往赣州市沿路寻找,未果。当时我发过微博寻人寻车。有位网友在我的微博上留言说,当时她和男朋友蔡某就在小月买酒的超市的停车场。
蔡某当晚驾驶的汽车正好停放在小月车辆的后一个停车位。当时,他和女友从超市购物出来径直上车,正欲发动车辆离开,看见小月将所购物品及包放置在后备厢中随后上车。这时,副驾驶室方向,一名年轻男子迅速蹿上车辆。蔡某问女友:“你看,前面是不是抢劫的?”他们特意把车开到小月前面,再折返,以确定是否发生了抢劫。当他们与小月正面相对时,发现小月正坐在座位上,男子头朝小月右脸颊,用右手臂弯处环抱小月颈部,动作看似亲密。
因两人年纪相当,他们认为是小情侣在争吵,所以没有管闲事,就直接走了。我马上联系了微博上的那两位目击者,他们去警局里做了笔录。之后警察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锁定凶手:男,22岁到28岁之间,具有反侦查能力,情商较高,水西人士或者住在那个方向,因为车子是在那里失去踪迹的,手机也是在那里关机的。警方认为凶手和小月认识,一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下的判断;二是因为他们认为小月是坐在驾驶座上主动开车的。如果不认识,小月怎么会让人胁迫自己开车去这么远的地方?既然男友排除了嫌疑,警察开始怀疑小月有情人,于是查看了家里的电脑、公司的电脑上有没有可疑痕迹,同样没有发现线索。
随后他们又开始怀疑小月是被认识的人抢劫杀害了。因为小月是出纳,身上经常携带大量现金。但经过大量排查之后,警方依然没有半点头绪。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本案搁置了下来。直到案发后近一个月的6月5日,有人在赣州开发区客家大道家具大市场旁边的林荫道上发现了一辆无牌的红色思域轿车。
经确认,该车正是小月事发前驾驶的车辆。车子被清洗过,但车上仍有少量指纹以及血迹。经过技术人员勘验,从该车多处提取到同一男性的DNA.又过了大半个月,6月27日早上730,湖边镇涌泉村塘头组一个村民在清理一个灌溉渠道时,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当时是夏季,多雨,天气也很热,加速了尸体的腐败,以至于一开始发现的人以为是什么动物,没想到是人。那个抛尸地很少有人去,清理灌溉渠道也是几个月一次。经过DNA对比,确认尸体就是小月。
最后案子怎么破的呢?凶手没钱花了,又去小区里撬盗保险柜、偷东西,被抓后进了局子。录指纹的时候,发现跟本案留下的指纹一样,案子就这样破了。破案后,警方才发现,小月其实在超市停车场就已经遇害。凶手是钢材销售店的司机,每月工资2000余元,妻子在家没有工作,小孩尚幼。凶手的网名为“海盗船长”,他在其QQ签名中一直抱怨生活压力大,一心想挣快钱。案发前,凶手曾多次在大润发超市附近进行踩点。5月9日18点左右,他将目标锁定在独自一人驾车来购物的小月身上。
他趁小月不备,迅速蹿入汽车的副驾驶室。小月激烈反抗并大声呼救。凶手怕被人发现,拼命地扼住小月颈部,把她扼死。小月死后,凶手抢走了她身上的400余元现金和一部苹果手机。他把尸体往后座拖,然后自己开车逃跑、弃尸、洗车、弃车。由于是货车司机,凶手知道本市哪里有摄像头,哪里是死角,所以逃跑和抛尸的时候一直能避开摄像头。
而警察却一直以为是小月自己开车去的郊区。案件很简单,但是过程很曲折,因为车子和尸体过了那么久才被发现。而且谁能想到,凶手压根没看清死者长什么样子,就下了杀手。没药花园这起案件让我想起了马来西亚曾经轰动一时的王丽涓遇害案。王丽涓是马来西亚华裔,案发时28岁,长相美丽,拿过跆拳道黑带,在美国从事科技工作。2003年,她在吉隆坡照顾病重的父亲。由于父亲痊愈,她也即将返回美国。案发当晚,王丽涓在吉隆坡一家高档餐厅请亲朋好友吃饭告别,并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饭后,她和母亲、妹妹在一楼排队等付停车费(许多车库需要拿了进车库的券到一个机器上刷卡付钱)时,突然想起来把停车券忘在了车上。于是她让妹妹和母亲等她一下,她跑回车上拿。可她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
妹妹和母亲等了很久不见王丽涓回来,一遍遍拨打手机也没人接,便去停车场找她,却吃惊地发现人和车都不见了。妹妹去停车场查看监控,发现王丽涓的车冲出停车场,撞破栏杆,在夜色中疾驰而去。王丽涓的失踪引起全社会的关注。那几天,每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媒体便蜂拥而至。2天后,有人发现了王丽涓的汽车。车的前轮爆胎,车内有精液、染血高跟鞋和许多枯朽树叶。又过了4天,一名泰国工人在铁轨旁工作时,偶然发现前面的沟渠内发出一阵阵难闻的焦臭味。
他走到一个用木板遮挡的沟渠孔前,发现一具焦黑的尸体,被2个巨大的轮胎紧紧压着。经DNA验证,这具烧焦的尸体,正是王丽涓。本案让人痛心的是,其实当晚凶手载了王丽涓逃跑时,曾经被警察拦停过,遇到过其他司机,甚至被偷过东西。但王丽涓却一再错失机会,没能成功逃跑。凶手离开停车场不久,把车停在幽暗的马路边试图强奸王丽涓时,就曾引起巡逻警察的怀疑。警察上前盘查时,发现一个男子坐在驾驶座,女子坐在副驾驶位置,神色紧张。他要求两人出示身份证时,王丽涓一直暗暗打手势求救。警察察觉异样,遂叫两人下车。
凶手却对王丽涓说:“不要下车,这些人不是警察,是小偷。”随后,凶手趁警察不备,急踩油门,连身份证都不要了,仓皇逃跑。而那个警察为了阻止车子离开,向车轮开了两枪,打中前轮。最终,他们的摩托车没有追上汽车,不了了之。巡逻警察当时手上有两人的身份证,知道王丽涓汽车的车型和颜色,也知道对方逃跑的方向。他明明可以寻求支援,在前方设路障,阻止这起命案的发生,可不知为何,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上报。后来我看过对那个警察的采访,怀疑他在仓促中没记下车牌号,因而不敢上报。
此后,王丽涓其实还有一次逃生的机会。由于前轮被警察打爆,在凌晨0点时,凶手无法再开车前行。当他停车时,旁边停了一辆大巴和一辆轿车。凶手下车,向轿车司机借千斤顶,准备换胎。王丽涓再次尝试求救,未果,反倒又被凶手发现。于是凶手顾不上换胎,再次开车带她逃跑。我也不明白是王丽涓过于胆小,求救的信号太弱,还是路人太冷漠,袖手旁观。
最后凶手把她带到一个建筑工地上实施强奸,并在她的腹部刺了2刀。而就在他行凶时,这辆车又被一个经过的货车司机发现。当时那个司机正在工地上找材料修车。凶手发现有人,又开车往前跑了1公里。最后,凶手绑住王丽涓的手脚,堵住她的嘴,勒死她后,把她扔进了一个很深的沟渠,用2个灌石灰的轮胎压住了她的身子,又用一块木板盖住了沟渠。正在凶手处理这些事的时候,想不到前面提到的货车司机又刚好经过此地。
他再次发现这辆小轿车,且见车上没人,就顺手牵羊,偷走了王丽涓的手机和手提包。凶手回来后发现车上失窃,担心罪行暴露,赶紧把车开到一公里外丢弃,然后自己打的回家。第二天,他发现了铺天盖地的寻人信息,于是在凌晨又买了2桶汽油回到抛尸地,纵火焚尸。案发7天后,警方根据身份证上的信息,抓到了凶手。凶手竟然看似家庭幸福。他本人是一家负责清洗飞机的公司的主管,妻子是一家银行的高级职员,育有一个3岁的孩子,当时妻子正有身孕。
当晚,他在停车场内见到王丽涓打开车门取东西时,把她推入车内掳走。凶手后被判死刑。以上2起案件都发生在停车场这样的公共场所,2位受害人在被凶手挟持时,都曾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惜她们最终都没能从险情中逃脱。事发突然,加上恐惧,恐怕大部分人未必能更快地做出更好的反应。也许事先了解一些应对策略,可以提高反应速度。如果遇到类似情况该怎么办?
1.上车时警惕周围的环境,自是不必说。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站在旁边,先不要开车门(许多车的设计是:当车主从驾驶座打开车门上车时,副驾的门依然是锁住的,需要驾驶员在驾驶座上解锁)。
2.在与歹徒搏斗中,按车钥匙上的panic(报警)钮,车子会打双闪,并发出高分贝报警声,可以引起周围人警觉,吓跑一些歹徒。
3.如果歹徒已经蹿上车,立刻熄火,把车钥匙远远地扔出车外,车子将无法再启动。
4.抓住一切机会求救。求救信号要明确,特别是遇到警察的时候。
5.如果遇到和章莹颖案或者滴滴顺风车司机杀害空姐一案相似的情况,我认为趁车子等红灯,或者低速前进时跳车,生存概率更大一点。连环杀手赵志红曾在1996年到2005年间奸杀多名女性,2005年一名被他强奸并劫持的女性,趁赵志红开车减速慢行时,跳车逃跑。她记下了车牌号以及赵志红的长相,这些线索成为破案的关键,令赵志红于同年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