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梦波丹》杂志上说,九成以上高教育水准的人,在夫妻亲热时喜欢说脏话助兴。可是像我这种低水准的工人却正好相反,我和妻子亲热时喜欢故意说很文雅的话助兴,例如背诵李商隐的诗,或是在赞美对方臀部时引用莎士比亚的台词。这种相反的现象很奇怪。有一次我就是因为不小心去哈佛旁听了一堂比较文学课时达到了性高潮,教授还以为我是被蝎子咬到,才会倒在地上抽筋的。
对于高水准的事物我很讨厌,例如五星级饭店,盖得越大就表示我越没资格进去。还有歌剧院,那里头也没卖爆米花,只能坐着听一个两百磅重的俄国女人尖叫两小时。我认为如果图兰朵问卡拉夫数学题目,就不会被他答对。看到一半我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幕,我以为大家提灯笼是为了庆祝元宵节,而彻夜未眠是因为没带钥匙。
相反在没水准的地方我就如鱼得水了。前天纽约色情片影展请我去当评审,和我一同担任的还包括一名司机、一名强暴犯、一名市立中学班长和一名在电视上传教的神父。今年最佳影片《女伯爵发春》是以法国大革命时代为背景,布景和服装都很考究,那位车夫花了十分钟才把女伯爵的古装上的排扣全部解开。而演员在亲热时把餐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其中有一个打破的花瓶听说是路易十六所留下来的古董。得奖的女主角因为那天去做隆乳手术,所以由导演代领。今年日本已是第五年连获最佳外语片奖了。不过领奖人致辞文雅,所以很多人和我一样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