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者号”航天飞机上的7名宇航员可谓美国的浓缩：5名男士、2名女士；5名白人、1名非洲裔美国人和1名亚洲裔美国人——一名教师。发射日期定于1986年1月28日。11时39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发射航天飞机，73秒后它进入火箭推进飞行阶段，随后爆炸和解体，7名宇航员当即身亡。里根总统原计划在当天发表国情咨文，但情况很明显，他必须发表与既定计划内容不同的讲话。他求助于他最优秀的演讲稿撰写人佩姬·努南。她是纽约人，曾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撰稿人。她能够用漂亮的措辞适应里根通俗而戏剧化的演讲风格。在“挑战者号”爆炸后，她用诗人约翰·马吉的话来追忆宇航员们——“摆脱尘世的阴霾，触摸上帝的脸庞”——并创作出20世纪最受称赞的演讲之一。
女士们，先生们！
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向你们宣读国情咨文。然而，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件使我不得不改变计划。今天是哀悼和怀念的日子。南希[1]和我为“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悲剧痛心不已。我们知道，举国上下所有民众和我们一样感到痛心。这确实是国家的损失。
19年前，几乎与今天同一个日期，在一起非常糟糕的地面事故中，我们失去了3名宇航员。[2]此前，我们从未在飞行中损失过宇航员。我们从未经历这样的悲剧。
也许我们已经忘记，航天飞机机组人员付出了多么大的勇气。但是，“挑战者号”的7位英雄明知其中的危险，却不畏险阻，他们出色地履行了职责。我们悼念这7位英雄，他们是：迈克尔·史密斯、迪克·斯科比、朱迪丝·雷斯尼克、罗纳德·麦克奈尔、鬼冢承次、格里高利·贾维斯和克丽斯塔·麦考利夫。
我们举国哀悼他们的牺牲。
这7名宇航员的家人所承受的打击我们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是我们感受到了损失，我们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们。你们的亲人意气风发，英勇无畏，他们有着特别的魅力和特殊的精神，仿佛在对我们说：“把挑战交给我，我乐于迎接挑战。”他们渴望探索宇宙，发现真理。他们希望为国效力，并且身体力行。他们为我们所有人尽职尽责。
在这个世纪，我们对奇迹已逐渐习以为常，很难再对什么赞叹不已，但是，美国航天计划25年来所做的正是如此。我们对太空理念已经非常熟悉，也许已经忘了我们才刚刚开始，但我们仍然是先驱者。他们——“挑战者号”机组人员——是先驱者。
我要对观看航天飞机发射现场直播的美国学生说几句话。我知道他们难以理解，但这样令人痛苦的事情有时候确实会发生。这些都是探索和发现过程的组成部分。这些都是甘冒风险和拓展人类视野的组成部分。未来不属于懦夫，而是属于勇者。“挑战者号”机组人员推动我们走向未来，我们将前赴后继。
对于我们的航天计划，我始终充满信心，并且怀有敬意。今天发生的事件绝不会使它受挫。我们没有隐藏我们的航天计划。我们没有保密和掩盖。我们把一切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正是自由的处事方式，我们决不会改变——哪怕只是一分钟。
我们将继续探索太空。我们将有更多的航天飞行和更多的宇航员，是的，还将有更多的志愿者、更多的平民、更多的教师进入太空。一切都不会止步于此，我们的希望和我们的征程仍将继续。
我还想说，我希望能和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每一位工作人员，或者是为这次任务而工作的人士交谈。我要对他们说：“几十年来，你们的奉献精神和专业精神令我们感动，让我们铭记在心。我们理解你们的苦衷。我们愿意与你们分担。”
历史上的今天还有一桩不幸。390年前的今天，伟大的探险家弗朗西斯·德雷克勋爵在巴拿马海岸的船上去世。在他的一生中，最大的疆界就是海洋。后来有一位历史学家说道：“他生在海边，死在海上，葬在海里。”今天，我们可以对“挑战者号”机组人员说，他们的奉献精神就像德雷克一样，他们毫无保留。
“挑战者号”航天飞机机组人员以他们的方式向我们表达敬意。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也不会忘记今天早上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情形。当时，他们正准备启程，向我们挥手告别，“摆脱尘世的阴霾，触摸上帝的脸庞”。
注释：
[1]指南希·里根（Nancy Reagan，1921—2016），罗纳德·里根的妻子。——编者注
[2]1967年1月27日，阿波罗1号在测试阶段发生大火，3名宇航员因此丧生。——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