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坐在教室前排的学生往往成绩更好，已婚的人一般要比未婚的人更幸福；与此相对，财富似乎与幸福没有任何联系——因此，人生“最美好的事物是自由”这种说法可能终究是正确的。如果你无论如何还是想拥有财富的话，你或许会对这个结论感兴趣，即抱有“我能行”态度的人往往更富有。所以，调整自己的态度吧，对不对？
现在我们要讨论因果论证，也就是何种原因导致何种结果。这种论证常常至关重要。有利的结果我们想要增加，不利的结果我们要预防，而更通常的情况是，我们想要分清利弊。关于原因的论证自然同样要小心严谨。
规则18 因果论证始于关联因果论证的证据通常是两起事件或两类事件之间的一种关联——有规律的联系：课程分数高低与坐在教室前后；已婚与否与是否幸福；失业率与犯罪率；等等。因此，这种论证的一般形式为：
事件或条件E1与事件或条件E2之间存在有规律的联系。
因此，事件或条件E1导致事件或条件E2。
也就是说，因为E1以这种方式与E2产生有规律性的联系，我们得出结论，E1导致E2。例如：
做冥想的人往往心境更平和。
因此，冥想会让你心境平和。
不同趋势之间也可能有关联。例如，我们注意到，电视节目中暴力内容增多与现实世界中暴力行为增多有关联。
电视节目中有关暴力行为、麻木不仁和腐化堕落的描述越来越多——而社会也正变得越来越暴力、麻木和堕落。
因此，电视正在摧毁我们的道德。
负相关（意思是，一个因素的增加与另一个因素的减少有关联）也可能意味着因果关系。例如，有些研究将维生素摄入量的增加与健康状况下降关联起来，这意味着，维生素可能（有时）是有害的。同理，无关联可能意味着不存在因果关系。例如，我们发现，幸福和财富没有关联，因此得出结论，金钱并不能带来幸福。
探索相关性也是一种科学的研究策略。什么导致了闪电？为什么有些人失眠、天赋异禀或加入共和党？难道没有某种方法能预防感冒吗？研究人员在这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件中寻找相关性：也就是说，例如，寻找与闪电、天才、感冒存在有规律联系的其他条件或事件，即如果没有这些条件或事件，闪电、天才、感冒一般就不会发生。这种相关性可能微妙复杂，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常常能够找到它们——那么，让我们来把握因果论证吧。
规则19 一种关联可能有多种解释用关联性论证因果关系常常是很有说服力的。然而，这类论证总是有一种系统性的困难。问题很简单：任何关联都可能有不止一种解释。我们单从关联本身常常弄不清楚如何最好地解释潜在的因果关系。
第一，有些关联或许只是巧合。举个例子。2012年，西雅图海鹰队与丹佛野马队都打入了超级碗联赛；同年，西雅图和丹佛所在的州也都通过了大麻合法化——而这两个事件之间不可能有现实的关联。
第二，即便确实存在联系，仅凭关联本身也无法证明因果方向。如果E1与E2有关联，那么或许是E1导致了E2——但也可能是E2导致E1。例如，尽管（一般来说）抱有“我能行”态度的人更富裕，但这种态度未必就显然导致了财富。实际上，反过来说似乎更有道理：拥有财富会使人产生这种态度。当你已经成功的时候，你就更容易相信成功的可能性。所以说，虽然财富和态度或许有关联，但如果你想变得富有，光是改变态度很可能没多大用处。
同样，心境平和的人往往更容易做冥想，而非冥想让人心境平和，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导致有人认为电视节目“正在摧毁我们的道德”的关联也可能表明，我们的道德正在摧毁电视节目（也就是说，现实世界中不断增多的暴力行为正导致电视节目中暴力的描述越来越多）。
第三，相关的双方可能另有原因解释。E1或许与E2有关联，但可能E1没有导致E2，或者E2也没有导致E1，而是两者之外的某个事件——比如E3——同时导致了E1和E2。例如，坐在教室前排的学生往往成绩更好，这个事实或许既不能说明坐在前排能获得好成绩，也不能说明成绩好会让学生坐到前排。更有可能的是，一部分学生有志学业，而这既让他们坐在教室前排，又使他们获得了好成绩。
总之，起作用的原因可能不止一个，很复杂，而且同时朝着多个不同方向发挥影响。例如，电视中的暴力内容确实反映了社会更加暴力的状况，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推动了暴力状况的恶化。很可能还存在其他潜在的原因，如传统价值观的瓦解、健康休闲方式的缺失等。
练习5.1 头脑风暴：如何解释关联【目标】 通过头脑风暴得出相关联的各种可能解释。
【要求】 请为下列相关关系各提出两种或两种以上可能的解释。这些解释的可能性不一定要同样大，但请试着排除显然不合理的解释。你无须判断哪一种解释可能性最大。本节习题的目标是通过头脑风暴得出相关关系的各种解释。
【提示】 在讨论规则18和规则19时，我们说过，相关关系有四种可能的解释，E1与E2之所以有相关关系，可能是E1导致了E2，也可能是E 2导致了E1，还可能是E1和E2由另一个事件E3共同导致，或可能纯粹是巧合，不存在因果关系。练习的时候，这些可能性都要记在脑子里。
【范例】
被埃及伊蚊（一种热带蚊类）叮咬的人有时会患上黄热病。因此，“被埃及伊蚊叮咬”和“患上黄热病”存在相关关系。
答案 第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埃及伊蚊携带着造成黄热病的病毒。第二种可能性是，埃及伊蚊喜欢叮咬携带黄热病病毒的人，这种蚊子能在发病之前探测到这种病毒。第三种可能性是，黄热病是由热带常见的另一种情况导致的；身处热带既更容易患上黄热病，也更容易被埃及伊蚊叮咬，两者是独立的。
答案解析 上述回答只是给出了相关关系的三种可能解释，并未试图确定相关关系本身是否成立，或者哪一种解释的可能性最大。虽然三种解释的可能性大小不同，但没有一个是明显不合理的。
【习题】
1.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GRE）是一种广泛采用的研究生入学测试。哲学系学生在GRE各个部分中的分数都非常高。
2.树叶变黄时，大雁总要南飞。这就是说，树叶变黄与大雁南飞存在相关关系。
3.印度人的饮食中包含大量姜黄，印度人老年痴呆症的发病率大大低于美国人。大多数美国人不会大量吃姜黄。这就是说，患上老年痴呆症与食用姜黄存在负相关关系。
4.威廉·哈里森尚未成为美国总统时，曾袭击过肖尼族酋长图库姆塞所在的村庄。据说，图库姆塞的兄弟对哈里森下了诅咒。哈里森于1840年当选总统，1841年便死于任上。之后120年里，每名于整十年份当选的总统都会死于任上。这就是说，整十年份当选总统与死于任上存在相关关系。
※延伸练习※
请浏览科普网站，或者你喜欢的报纸的科技版，从中找到一篇涉及因果关系或相关关系的文章。你也可以在新闻网站中检索关键词“相关关系”（correlations），同样能找到此类文章。开动脑筋，为文中的相关关系想出各种可能的解释。
规则20 寻求最有可能的解释由于一种关联通常可能有多种解释，基于关联的有效论证所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找到可能性最大的那种解释。
首先，把缺失环节补全。也就是说，讲清楚每种潜在解释的合理之处。
错误：
独立电影人的作品往往比大工作室的作品更有创造力。因此，独立性导致他们更有创造性。
关联确实是存在的，但结论却有些突兀了。真正的关联在哪里？
正确：
独立电影人的作品往往比大工作室的作品更有创造力。独立电影人受工作室控制较少，能够更自由地尝试新事物，适应更差异化的观众，这种看法是合理的。而且，独立电影人的资金投入一般也较少，能够承受实验性作品达不到预期效果的风险。因此，独立性导致他们更有创造力。
试着用这种方法补全缺失环节，不仅要对你偏好的解释，其他解释也要同等对待。比如，维生素摄入过量与健康状况恶化之间的关联。一个可能的解释是，维生素确实导致了健康状况恶化，或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有些维生素（或者过量摄入）对于某些人来说都不是好事。然而，另一种可能是，即使是健康状况糟糕或正在恶化的人或许也正在不断使用维生素，希望身体会好起来。实际上，至少乍看起来，第二种解释同样说得通，甚至还更有道理些。
你需要更多信息才能判定哪种解释最适用于这一关联。具体说来，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某些？）维生素有时可能对人体有害？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害处可能有多大？如果几乎找不到任何直接、具体的证据证明其有害，尤其是用量适当的情况下，那么可能性更大的解释就是，健康恶化导致维生素用量增加，而不是维生素用量增加导致健康恶化。
再举个例子。婚姻和幸福有关联（依然是看平均状况），但这是因为婚姻使人更幸福呢，还是因为幸福感更高的人往往在缔结和维持婚姻方面更加成功？补全这两个解释的缺失环节，然后加以反思。
显然，婚姻使人相互陪伴、相互支持，这可以解释婚姻如何会使人更加幸福。反过来，也可能是有幸福感的人更善于缔结和维持婚姻。然而，在我看来，第二种解释似乎不大说得通。幸福感可能使某人成为更有吸引力的伴侣，但也可能不会——它或许会让某人更以自我为中心。此外，我们并不清楚幸福本身能在多大程度上使某人成为更加忠诚、更加默契的伴侣。我偏好第一种解释。
注意，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很少诉诸阴谋论或超自然力量。当然，百慕大三角可能的确有鬼神出没，并导致船只和飞机消失。但这种解释远不如另一种简单而自然的解释说得通：百慕大三角是世界上交通最繁忙的海域，当地的热带气候变化无常，有时十分恶劣。此外，人们确实倾向于对鬼怪故事大加渲染，所以，那些被无数人重复过的、耸人听闻的描述并不是最可靠的。
同样，尽管人们紧紧盯住某些重大事件（如肯尼迪遇刺事件、“9·11”事件）中的一些矛盾和古怪之处，以此证明阴谋论的合理性，但与正常的解释相比，无论后者多么不完整，前者通常会留下更多没有说清楚的地方。（例如，为什么每一种看似成理的阴谋论都采取这种特殊的形式？）不要假定任何稍显怪异之处的背后都是邪恶力量。解释清楚基本事实已经很难了，而无论是你还是任何人，都没有必要去钻牛角尖，非要把所有细节讲出个道理。
练习5.2 发现可能性最大的解释【目标】 练习向着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努力。
【要求】 回顾练习5.1的答案（如果没有做完练习5.1，请先做完再来做练习5.2）。在每道题的三种可能解释中，请说明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并给出理由。
【提示】 发现可能性最大的解释没有公式。如果E1和E2有相关关系，而你认为是E1导致了E2，那就要尽可能详细、有说服力地说明E1如何导致了E2。同理，如果你认为E2导致了E1，那就要尽可能详细、有说服力地说明E2如何导致了E1。你对E1和E2的了解越多，这个过程就会越容易。如果你不能有说服力地说明两者的因果关系，那么可能性最大的解释或许就是：这只是巧合。请注意，在科研工作中，研究者往往可以得出相关关系仅为巧合的可能性大小。如果研究表明，纯属巧合的可能性为万分之一，而不是二十分之一，那么想找到其他解释可就难了。
【范例】
被埃及伊蚊（一种热带蚊类）叮咬的人有时会患上黄热病。因此，“被埃及伊蚊叮咬”和“患上黄热病”存在相关关系。
答案 对于该相关关系，可能性最大的解释是：埃及伊蚊导致了黄热病。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资料，黄热病是由病毒导致的，而这种病毒会通过蚊类叮咬“传播”给人类。世界卫生组织网站介绍，埃及伊蚊是“黄热病带病毒者”，也就是说，埃及伊蚊能够传播黄热病。致病原理推测如下：埃及伊蚊叮咬人体时将病毒注入血液，然后病毒导致了黄热病。
答案解析 上述回答是基于练习5.1范例中的回答，后者为“埃及伊蚊叮咬”和“患上黄热病”的相关关系给出了三种可能解释。本回答做了两件事。第一，引用权威来源，确定三种可能解释里哪一个是真的。这只是确认可能性最大解释的一种方法，而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运用该方法。第二，给出因果关系的机理。如果你主张某个因果关系最能够解释某个相关关系，具体说明“原因如何导致了结果”往往是很重要的。
【习题】
1.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GRE）是一种广泛采用的研究生入学测试。哲学系学生在GRE各个部分中的分数都非常高。
2.树叶变黄时，大雁总要南飞。这就是说，树叶变黄与大雁南飞存在相关关系。
3.印度人的饮食中包含大量姜黄，印度人老年痴呆症的发病率大大低于美国人。大多数美国人不会大量吃姜黄。这就是说，患上老年痴呆症与食用姜黄存在负相关关系。
4.威廉·哈里森尚未成为美国总统时，曾袭击过肖尼族酋长图库姆塞所在的村庄。据说，图库姆塞的兄弟对哈里森下了诅咒。哈里森于1840年当选总统，1841年便死于任上。之后120年里，每名于整十年份当选的总统都会死于任上。这就是说，整十年份当选总统与死于任上存在相关关系。
※延伸练习※
请浏览科普网站或者你喜欢的报纸的科技栏目，从中找到一篇涉及因果关系或相关关系的文章。大部分文章都会包含相关关系，有时还会有因果解释。请考察文中相关关系的最好因果解释是什么。如果文章提出该相关关系存在因果性，你是否认同？原因是什么？
规则21 情况有时很复杂很多幸福的人并未结婚，也有很多已婚的人不幸福，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一般而言，婚姻对幸福没有任何影响。只不过幸福与否还有其他许多原因罢了（结婚与否亦然），单单一处关联绝非全貌。在这些情况中，问题在于各个原因的相对重要性。
如果你（或者其他人）声称E1导致了E2，那么它并不一定就是“E1通常不导致E2”或者“其他某个原因有时也会导致E2”的反例。它只是说，E1通常会导致E2，而其他原因导致E2的概率较小，或者说，E1是导致E2的主要原因之一，尽管导致E2可能有多个原因，主要原因可能也不止一个。有人从不吸烟，但仍得了肺癌；有的人每天吸三包烟，却从未患上肺癌。两种结果都能引起医学界的兴趣和重视，但事实仍然是，吸烟是肺癌的主要诱因。
多个不同的原因可能导致一个整体的结果。例如，尽管全球气候变化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其中有些原因是自然引起的——例如太阳亮度的变化——这个事实并不能说明，人类因素因此就没有任何影响。这个因果关系同样是复杂的。很多因素在起作用。（确实，如果太阳也加剧了全球变暖，人类就更有理由少做让全球变暖的事情了。）
另外，“互为因果”也是可能存在的。独立电影人的独立性或许导致他们富有创造力；但反过来看，有创造力的电影人可能从一开始就会追求独立，从而进一步提高创造力，如此往复。还有的人可能既追求独立性，也追求创造力，因为他们不喜欢压力大的生活状态，或者有一个不能卖给大工作室的宏伟设想。情况是很复杂的……
章练习5.3 评价因果论证【目标】 练习评价因果论证。
【要求】 评价下列论证是否符合规则18至规则21。
【提示】 好的因果论证要做到两点。
第一，好的因果论证应当让你相信，两件事之间确实有相关关系（规则18）。要记住，相关关系是两件事之间有规律的联系。比如，甲事之后出现了乙事的几个例子并不足以证明存在相关关系。确立相关关系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引用资料，另一种是举出例子或数据。不管用哪一种方式，你都要用第四章或第二章的规则来判断相关关系是否确立。
第二，好的因果论证应当让你相信，相关关系的最好解释是一件事导致了另一件事。要想判断是否成功，你需要想出多种可能的解释，就像练习5.1中那样。接下来，运用练习5.2中学到的技能，搞清楚论证中提出的解释是否就是最好的解释。如果你认为还有更好的解释，那么该论证要么违背了规则19，要么违背了规则20，要么两者都违背了。
规则21要从两方面来看。一方面，有些论证夸大了结论的强度。如果某个论证似乎表明它已经解释了某结果的全部原因，你要警惕，该论证可能忽略了情况的复杂性。另一方面，某个论证没有完整阐明某结果的原因，这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现真实的因果关系。比如，公共健康专家发布一份研究，声称吃快餐导致肥胖。快餐企业往往会这样反驳：“我们的产品并未导致肥胖。肥胖是遗传、饮食、锻炼等多方面因素共同导致的。”快餐企业说得对：饮食不是肥胖的唯一原因。然而，如果从“饮食不是肥胖的唯一原因”向前一步，主张“快餐根本不是肥胖的原因”，这就违反了规则21。评价论证时，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范例】
锻炼能提高人的执行力，即与做计划、执行任务相关的一系列生理机能。与不锻炼的人相比，经常锻炼的人执行力更强；而不是因为执行力更强所以会更经常锻炼。不爱锻炼的人开始锻炼后，他们的执行力也会变强。
答案 这是一个合格的因果论证，但是这个论证清晰地提出锻炼与执行力之间有相关关系（规则18），虽然没有给出证据支持。之后主张锻炼是原因，而执行力提高是结果。另一种解释是，执行力高是原因，而更经常锻炼是结果（规则19）。针对这种解释，该论证提出了一个理由来说明自己的主张是可能性最大的解释（规则20）：不爱锻炼的人开始锻炼后，他们的执行力也会变强。此外，我们知道锻炼会对身心产生多方面的影响，因此认为锻炼能够提升执行力是合理的，不过该论证并未阐述具体机理。论证也考虑到了复杂性（规则21），提出了一个较弱的主张，即锻炼能“改善”执行力，而非“执行力是由锻炼决定”这样的断言。因此，该论证比较好，不过也有缺陷，没有阐述锻炼是如何提高执行力的。
答案解析 上述回答逐条论述了第五章列出的规则，并引用论证中的具体细节来支持判断。评判一个论证是否符合第五章中的规则，你自己必须要考虑其他的解释。特别是在单薄的论证中，这种情况下，作者可能没有把最有价值的备选解释讲出来，你需要自己去思考。
【习题】
1.北卡罗来纳州教师多娜·吉尔·艾伦通过一次趣味实验向学生们介绍细菌的知识。实验要用到三片面包，第一片是戴着塑料手套装进塑料袋；第二片是直接用手装进另一个塑料袋，但她提前认真洗过了手；第三片则在教室里传了一遍，接触了学生们没有洗过的手，然后放进第三个袋子。过了几天，第三片面包布满霉菌和黏液，其他两片看起来还可以吃。由于面包之间唯一的区别是用什么手拿过，而且我们知道学生的手上有细菌，会导致面包长毛，因此最好的解释是：学生接触面包导致霉菌滋长。
2.参军服役会导致日后赚钱少。20世纪70年代初参加越战的美国老兵退役十年后，收入仅相当于未入伍者的大约85%。由于入伍人选是随机抽取的，因此既不可能是（未来）收入导致了入伍，也不可能是另外某个因素同时导致了入伍和低收入。
3.心理学家戴维·兰德和戈登·潘尼库克的新研究发现，批判性思维强的人也擅长发现假新闻。研究者专门进行了认知反应测试，如果人们不假思索地回答测试中的问题，那就很容易出错。（举一个著名的例子：“球拍和球加起来是1.1美元，球拍比球贵1美元，请问：球卖多少钱？”）测试得分高的人能更准确地分辨准确的标题和不准确的标题。兰德和潘尼库克指出，这是因为批判性思维强的人能更好地识别出标题与事实不符、歪曲事实、缺乏证据支持的情况。因此，批判性思维强有利于发现假新闻。
4.在1970年前后出生的英国人中，小时候的智商与成人后的素食倾向存在相关关系。小时候智商高的人，长大后更可能成为素食者。研究者考察了吃素食导致高智商的这一可能性，但这样的话，孩子必须很小就开始吃素。研究者发现，情况并非如此。大部分素食主义者都是少年至成年阶段形成该习惯的。其他相关机理似乎更有可能，例如，高智商与教育程度高存在相关关系，而教育程度高又与吃素食存在相关关系。或许，高智商导致教育程度提高，继而导致成为素食者的可能性提高。然而，研究者排除教育因素后，智商与吃素食仍然存在相关关系。也许两者之间的关系更直接：高智商会让人更容易接受关于素食在健康等方面有好处的证据。据推测有多种相关机制在共同发挥作用。
※延伸练习※
回顾练习5.2中做过练习的科普文章，也可以去图书馆查找感兴趣主题的论文看（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请咨询图书馆馆员。图书馆馆员是查资料的专家），看看这些文章中的论证是否符合规则18至规则21。
章练习5.4 给出因果论证【目标】 练习给出符合规则18至规则21的因果论证。
【要求】 下列问题分别给出两件事，要求读者判断是否存在因果关系。请运用规则19和规则20做出判断，然后给出论证来支持该判断。
【提示】 首先要确立相关关系（此处没有陷阱题，相关关系确实是存在的）：一种办法是引用资料，要确保符合规则13至规则17；另一种办法是举例，要确保符合规则7至规则11。
相关关系确立后，请依据练习5.1和练习5.2中的步骤，找到该相关关系的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在论证过程中可能需要查资料。
如果你认为因果关系不是可能性最大的解释，请说明你认为可能性最大的解释是什么，接着阐述该解释可能性最大的理由。
【范例】
美国经济下滑会导致反移民情绪吗？
答案 哈佛大学经济学家本杰明·弗里德曼在《经济增长对国民精神的影响》（The Moral Consequences of Economic Crowth）一书中写道，在美国经济下滑期间，反移民情绪会有高涨的倾向。该书表明，至少自19世纪以来，两者存在相关关系。原因是经济下滑导致了反移民情绪。经济下滑期间，许多人生活困难，而且往往是因为他们不能控制的因素。为了应对和理解生活的困境，人们会在环境中寻找显然的变化。而新移民为移民国带来了新的变化，这是必然的。因此，人们容易在新移民与经济下滑之间建立起错误的关联。因为如果人们将自己的经济困难归咎于移民，反移民情绪就会高涨。该解释比巧合说更合理，因为这种现象是长期存在的；也比反移民情绪导致经济下滑的说法更合理，因为反移民情绪往往在经济形势恶化之后才发生。
答案解析 该回答首先引用资料，确立了经济下滑与反移民情绪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如果相关关系不存在，因果论证便是无本之木。接下来，该回答提出了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即经济下滑导致了反移民情绪高涨。在末尾，该回答运用了一种有效的确定因果方向的方法：后发生的事不可能是先发生的事的原因。
【习题】
1.吸烟会导致肺癌吗？
2.地震会导致火山喷发吗？
3.小时候开灯睡觉会导致近视吗？
※延伸练习※
列出若干格式为“某事由何事导致”的问题，查一查资料，得出若干可能的答案。接着，运用规则17至规则21，找到最佳答案。
批判性思维活动：“头脑风暴：因果关系”
第三部分 的“头脑风暴：因果关系”是一种课内活动，通过头脑风暴得出相关关系的各种可能解释，并向着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努力。
批判性思维活动：重构科学推理
第三部分 的“重构科学推理”是一种能练习思考经常涉及因果论证的科学推理的能力的课内或课外活动。
批判性思维活动：分析科学推理中的论证
第三部分 的“分析科学推理中的论证”是一种练习分析因果论证和其他种类的科学推理的能力的课内或课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