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格姆娜邀请夏希穆基到自己的新家做客。等维宾吃罢早饭去上班了,夏希才赶往格姆娜的新居。那天,恰格尔瓦尔蒂大叔应格姆娜的请求,在学校请了一天假。她们姐妹俩在柠檬树下生火做饭,乌迈希在一旁做帮手。
吃完饭,大叔自管进屋休息。姐妹们在柠檬树荫下闲聊。格姆娜心情十分好,觉得聊天、河岸、冬日、树荫,一切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兀鹰在高空中翱翔。格姆娜凝视天空,觉得自己心中一种无法言明的欲望在边远的天际飞舞。
天色还没黑下来,夏希就坐立不安。维宾该下班回家了,所以她必须起身回去。
格姆娜说:“姐姐,难道您连一天都不能打破一下规矩?”夏希没回答格姆娜的问话,亲昵地掐了她下巴一下,然而先到内室,唤醒自己的父亲说:“爸爸,我要回家去啦。”
大叔对格姆娜说:“你也随我们一块去,孩子。”
格姆娜答道:“不,我有些琐事要处理,过一会儿再说吧。”
恰格尔瓦尔蒂让随身用人和乌迈希留下,自己送夏希回家,他正好回家处置一些紧要事。他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格姆娜做完家务事,太阳快落山了。她围了一条双层花边的毛披巾,坐到那株大楝树下。河的彼岸停泊着三两条大船,高耸的桅杆犹如抹在空中的几道黑色垂线。太阳渐渐地隐没在高耸的河岸后面去了,燃烧着的晚霞,衬映着彼岸停泊的渔船的桅杆。
这时,乌迈希借故走到格姆娜身旁,说:“姐姐,您好多天没吃槟榔包了,我从恰格尔瓦尔蒂大叔家拿来了几个,给您。”
说着,他把用纸包着的槟榔包递送到格姆娜手上。
格姆娜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黑夜已莅临,她急忙站起身。
乌迈希说:“恰格尔瓦尔蒂大叔派车接您来了。”
临走前,格姆娜再次进屋巡查一遍。为在冬日取暖,在正屋里砌了一座英国式的壁炉,紧靠壁炉的一个壁龛里,正燃着一盏煤油灯。格姆娜把那包槟榔包,放入壁龛里,突然发现那张裹槟榔包的纸上,有罗梅锡的字迹!
格姆娜问乌迈希:“这纸你是哪里取来的?”
乌迈希答道:“这张纸是在罗梅锡房间的一个旮旯里拾到的。”
格姆娜展开纸,细细察看。这就是罗梅锡写给海敏丽妮的倾诉情怀的那封长信。天性马虎的罗梅锡,根本不晓得在何地何时扔了那封信。
格姆娜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
乌迈希催促地说:“姐,干吗站着发愣?天都快黑了!”
屋里一片沉寂,一根细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清。乌迈希看见,格姆娜随着读信,她的脸部表情变幻着,不由得吓得惊恐万分。他忙说:“姐姐,听见了没有?回家去吧,天都黑了!”
但她仍痴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未动。这时,一位大叔的用人,从外面跑进屋说:“少奶奶,车已经等候很久了,走吧。”他们这才好不容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