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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堡

沙堡

雷耶斯角半岛上生长着很多奇怪的栅栏,它们像闹鬼的指纹,被固定在加利福尼亚海岸。在此地,零星的视角不断从视线中消失,或者变得过于亲密,白色的中世纪葡萄牙奶牛场突然在柏树的环绕中出现,然后消失,就好像它们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老鹰在天空盘旋,就像旧铁路手表缺失的弹簧,正寻找下方某处游荡的正确蛋白质,并按时间顺序俯冲下来,吞食。

我不常去雷耶斯角,坦白说,我去了总是心不在焉。但是当我去那里的时候,我总是很享受。我沿着一条布满栅栏的道路行驶,而那些栅栏看起来像是迷失在模糊而多变的精神浓度中的墓地——如果这也能叫享受的话。

最后我通常会去半岛尽头的一个叫麦克卢尔斯海滩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停车场,你可以在那儿下车,然后随一条小溪,沿一条渐进的峡谷,步行一大段路到海滩。

水田芥在小溪里旺盛地生长。

你一步步融入峡谷的转弯处时,能看到许多奇特的花,直到你最终到达太平洋和一片夸张得像照片一样的海滩,如果基督在世的日子里他们就有照相机的话。现在你是照片的一部分,但有时你必须掐一下自己,以确认你真的在那里。

我记得多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去了雷耶斯角,那次我的思绪就在那种情境中;当我们越来越深入半岛,我就盯着栅栏看。当然,这个半岛像一层层抽象和亲密在展开,不断被老鹰包围着。

我们把车停在麦克卢尔斯海滩。我记得很清楚车停下的声音。它发出了很大的噪声。还有一些其他的车停在那里。即使在我们的车停好之后,四周完全安静,它仍然在制造噪声。

当我们慢慢向下走的时候,峡谷里温暖的雾打着旋。在我们面前一百英尺的地方,所有东西都迷失在雾中,在我们后面一百英尺的地方,所有东西也都迷失在雾中。我们在健忘症之间的胶囊里散步。

我们周围有安静的花。这些花看起来仿佛是十四世纪一位匿名法国画家画的。我和我的朋友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任何话了。也许我们的舌头也已经成了那个画家的画笔。

我盯着小溪里的水田芥。它看起来很富有。每当我很偶然地看见水田芥,我就会想到富人。我认为他们是唯一吃得起水田芥的人,他们在充满异域风情的食谱中使用水田芥,这些食谱被藏在地窖里,不让穷人知道。

突然,我们在峡谷里拐了个弯,看见五个穿着游泳衣的英俊少年将五个漂亮的少女埋在沙子里。他们都由加州出产的古典大理石雕刻而成。

女孩们处于被埋的不同阶段。其中一个被完全埋了,只有头在沙子外。她非常漂亮,长长的黑发沿着沙滩延伸,好像是某种深色的水,也许是玉,从她的头里流出来。

女孩们都很高兴被埋在沙子里,男孩们也很高兴能埋她们。这是一个青少年的墓地聚会,因为他们已无事可做了。他们被毛巾、啤酒罐、沙滩篮、西餐剩菜等包围了。

当我们经过他们,走向太平洋时,他们并没有特别关注我们。在那里,我在意念上捏了捏自己,以确认我仍然在这张基督赋予的照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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