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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糟糕地处理来自童年的绊脚石

第四节 糟糕地处理来自童年的绊脚石

“我们是不是都有点布鲁纳?”多年来,一家柠檬水公司[3]一直做着这样的广告,而我们是不是真的都有点疯了?每个人都会时常被自己的情绪、感受或者不能完全理解的奇怪行为“绊倒”,但现在你也许更熟悉它们的起源,因为你在读这本书时能够追溯它们。童年带给我们的绊脚石各不相同,可能是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记忆、深刻的情感经历,可能是父母没有倾听我们的话或没有给予我们应有的关心,父母随口说过的一句话,还可能是我们的感情被同学或老师粗暴伤害的时刻。有些人只是偶尔被绊倒一次,且几乎没有伤到自己;而有些人却经常骨折,这已经成为他们明显的标志,他们即使站立起来也站不稳。

不管是轻是重,是否频繁,都有相应的策略来处理情绪上的困难经历,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应对”。采用哪种应对方式取决于个人,也取决于使情况变成情绪问题的童年经历。另外,我们在面对负面情绪时会产生何种压力及反应有多强烈,通常直接关系内在小孩或内在审判者在我们身上引发的压力类型和压力强度。

三种应对方式

我们将在童年时期养成且很少单独出现的应对消极情绪的方式通常分为三种类型:顺从,即以他人的需求为导向;回避,即试图逃避感情和问题;过度补偿,即一种假装与父母有害的内在信息所暗示的恰恰相反的模式。

以下是对这三种应对方式的生动描述,很可能你也会时不时地采用其中的某种应对方式。这部分内容将帮助你发现它们,并且,如果它们阻挡你前行,这部分内容也能让你以后与之告别并发展自身个性的其他重要部分。

顺从

处于顺从状态的人会以他们认为别人会喜欢的方式采取行动。当他们讨好别人时,他们会在一定程度上感到稳定和安全。可以说,为他人而存在的感觉让他们有了存在的理由。在明显以顺从来应对消极情绪的人身上,来自童年的有害思维模式的负面感受和信息会起到格外强烈的作用。这类人通常有较低的自尊感,对自己信心不足,难以察觉自己的需求。

回避

对这种应对方式的一个贴切的比喻是慢跑裤,最好是松松垮垮、没有特定颜色和形状的。它们是舒适、温暖的,穿起来很舒服,但不能穿着它离开家。慢跑裤,就像某部电视剧里所说的,属于一个已经放弃了的人。这人说,我宁可不工作、不恋爱,今天下午我宁愿坐在电视机前看我喜欢的肥皂剧。人当然会度过不美好的时光,但娱乐节目不应妨碍我们实现目标。然而,那些试图避免童年养成的负面感情出现的人恰恰如此:他们选择退缩,逃避所有可能会让他们产生不想要的感觉的情况,或者借助某种东西让自己对这些情况的感受不那么强烈。当那些手段都不奏效时,他们便开始依赖酒精和药物。酒精或许可以抑制负面情绪,给他们带来一段短暂的、没有那么多恐惧和焦虑的时光。

但这样做的代价是身体迅速衰败。宿醉的麻痹只会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所以,当我们想要靠做点什么来应对内在小孩或内在审判者的负面情绪时,我们总是首先想到逃避。借酒精麻痹自己,还会进一步引发社会性退缩,不上班,不找工作,以及将注意力从负面情绪上转移开的行为,如过度看电视或玩计算机游戏等,这些都是逃避的表现。

回避作为一种应对策略,往往会持续进行,因为回避行为最初带来的感觉比那些贬低和负面情绪要好得多。然而,从长远来看,回避既妨碍我们实现梦想,也阻碍我们满足对自主性、连结性和能力的需求。此外,大多数人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陷于回避之中。而我们周围的世界也会反射出回避,比如:“你还没有完成你的学业吗?!”

过度补偿

倾向于过度补偿这种应对方式的人,表现得就像那些在寒冷的夜晚,不仅衣着暴露,而且还特意穿小几码的衣服的女孩一样。这当然是勇敢的,但也是极不舒服且不得体的。尽管如此,这套衣服还是如同胜利的战袍,显得他们既不屈服于天气,也不委屈于身材。过度补偿的应对方式也有类似的作用:我们偏要这么这样,好像内在审判者希望我们相信的事情的反面才真实、正确。如果过去的声音告诉我们“你太笨了,什么都不会做”,我们就会表现出逆反的状态,好像没有人能够在智力上和我们相提并论一样。如果这声音说:“你太没有吸引力了,没有人愿意要你,也没有人爱你。”那就装成猎艳高手或挑剔女王。这感觉肯定比认为自己愚蠢和丑陋要好。内心不向有害声音低头的胜利紧身衣隐藏在这种行为中——即使我们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说服自己,自己是可圈可点的,是聪明的。但问题依然存在,它让我们没有安全感,也很脆弱。过度补偿很多时候会像纸牌屋一样倒塌,这会让整个人感觉特别糟糕。

综上,过度补偿是指,我们过度填补空缺。当我们真正感到自卑时,反而会表现出强烈的优越感甚至是傲慢。过度补偿有很多面孔,但它总是与我们在感到不安全和渺小时,却去进行控制和支配的情况有关。反抗使用这种应对方式的人往往不是那么容易的。想一想那个来自富贵家庭,矮小的、胖胖的男人霍尔格,他就是这样的情况:他觉得自己比家人,特别是比女性差。他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吸引力。为了弥补这种感觉,他贬低女性的价值,物化女性,并且对女性的态度很恶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她们。

这是有用的还是有害的

为了避免产生误解,这里要说明,此处介绍的每一种应对方式都有自己的道理。每一种应对方式都可以帮助我们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并渡过难关。例如,被牵扯进每一个冲突中,特别是对我们自我实现的机会和利益没有帮助的冲突,是不值得的。有时最健康、最理性的策略就是说“好的”并且做到心中有数——哪怕严格来说,这意味着要逃避些什么。

有些情况下,人必须要挺住,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坐在办公室里哭无济于事,一场因为结巴而失败的讲座也毫无意义。过度补偿和假装自信都有因案例不同而不同的合理性。

一般来说,当我们遇到疑问时,运用一些策略来帮助我们应对负面情绪是很好的应对方式。所以,如果你有时有逃避和过度补偿的倾向,也不用担心。当你自己可以感觉到你的行为已经越过了界线时,你的应对方式很可能也已经引发问题,这通常是在它妨碍你满足自己的需求时发生的。忽略那个在你挖鼻孔时总是投来烦躁和鄙夷目光的同事,或者避开咖啡厅里陌生人的纠缠不休而坐到另一边去,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你不应该完全回避接触那些和你有过冲突的人。例如,如果你为了逃避不得不进行的困难沟通,而不再给一个实际上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打电话,这就是一个问题。回避式应对可能会让你当下感受到消极的情绪减少,但从长远来看,它损害了友谊和一个充实的生活所需要的关系。

同样,如果我们因害怕失败或被拒绝而再也不敢做任何事情,比如不和对我们来说美好且值得追求的异性搭讪,放弃我们一直想得到的工作面试,那么当我们决定去看电影而不是去进行面试时,肩上的担子自然就卸下了,可我们依然处于孤独且不快乐的泥潭,也无法探索和开发自己的潜力。

童年时期的应对方式会对以后造成伤害

有些人往往采取一种很特殊的应对方式,而有些人则会采用几种应对方式。例如,弗里多有一个要求很高的内在审判者,他最初是服从于它的:当他在大学里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时,他就会坐下来投入地学习。只有当这种形式失效时,回避模式才会启动。而比起疯狂学习,弗里多更想玩电子游戏。可以想象,在某些压力较大的时刻,过度补偿的情况必然会出现,以至于别人只是展现出一点关心,弗里多也会对他们发火。所以到底哪种应对方式正在发挥作用,取决于具体情况及当事人。

一个人形成一种特殊应对方式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种应对方式往往源于童年。事实证明,这些模式是孩子在困难时的最佳“生存”方式,让孩子可以保护自己免受威胁或拒绝。比如,孩子确实有必要躲避暴躁父亲的怒火和殴打。只是在以后的生活中,这种顺从、完全的退缩和压制自己需求的状态会变得问题重重。这些模式对当事人来说,弊大于利。

也有可能,孩子从同样强烈地以他人为导向的关系亲密者那里学会了顺从的应对方式,即有样学样。比如,因为母亲讨好父亲的一切,无法划出健康的关系界限,所以孩子以后很可能也会在划定自己的关系界限上遇到困难。

顺从:“只要你没事……”

你知道吗?你一次次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人强迫你这样做。你可以说“不,谢谢”或“我对此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何,你就是做不到。现在你和你的女朋友走在死气沉沉的植物园里,或者你在本应工作的时间去帮你的女邻居搬家。不仅仅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使是在性关系中,有些人也会做一些让自己都觉得反感的事情,只因为他们想满足自己的伴侣。或者更糟的是,他们根本不考虑自己。他们把重要的职业和个人愿望排在伴侣之后,努力使对方能够自我实现。对你来说,这些是否听起来很熟悉?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顺从的行为来自哪里?别担心,这样做不一定都有害。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把自己的需求排在别人后面的时候,这也是件好事。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身一人,因而必须顾及他人,只是有时过度顾及他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度超过了对自己有益的限度。

使用顺从应对方式的人允许别人对自己不好,并做了自己不想做也不必做的事情。他们屈服于他人的要求和欲望,并把这些要求和欲望凌驾于自身的需求之上。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有权拒绝,也有权说不。我们做了太多自己本来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我们想让别人快乐并因此忽视了自己,或者为了满足你以为的别人的愿望,而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甚至让自己感到倦怠。

长此以往,这种应对方式往往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对方没有表达自己的需求而你却以为对方有这一需求,并因此折腾自己,这对你的心理健康毫无帮助,并且有爱的朋友或伴侣通常不会欣赏这种行为。反之,那些利用这一点的人则不会对你有任何感激之情。

还记得那个好心的心理学家安雅吗?在私人关系中,她尤其有很强的取悦他人的倾向。例如,当她和伴侣想共度良宵时,她总是等待他的愿望,或者考虑他可能喜欢的东西。她的伴侣有时会因此非常恼火。他很想知道安雅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和电影。当她总是想讨好他时,他反而觉得她触不可及。

有时,顺从与回避是同时出现的。然而,在其他情况下,顺从也可能成为过度补偿,即使这听起来可能是矛盾的。这通常是指那些经常说自己有多为别人着想的人,或者是那些通过牺牲自己来博取关注的人。这对任何人来说往往都很累:对当事人,他们会因此过得不是特别好;对周围的人,在某些时候,这种悲叹会让大家厌烦,但通常没有人敢直说。

糟糕的混合:顺从和过度补偿

凯斯汀是一名全职护士,有两个孩子。她有偏头痛,并时常发作。对家庭和自己作为母亲的角色,她都奉行完美主义的,希望尽可能地做好每一件事。她给她的孩子们做课间休息时吃的零食,即使他们并不想要。她还会在工作了一整天之后,将所有的窗户都擦洗干净。当朋友邀请她,并让她为共享自助餐带些吃的时,凯斯汀保证会带去四个满满的托盘。同时,她还经常抱怨说自己是多么劳累,为所有事花费了多少精力。当她的孩子或丈夫烦躁地指出,没有人要求她做这些事时,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并继续发牢骚且辛苦地干活。她的丈夫有时会翻白眼,在内心称她为“永远的牺牲者”。

那么你呢

你是否觉得自己经常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顺从别人的意愿?为了讨别人喜欢而改变自己?忽视自己的需求?下面的确认清单应该能帮助你确认上述问题,让你豁然开朗。

• “我不介意。”——我为了避免冲突、争论或拒绝,不遗余力地讨好别人。

• “我就是你想要的样子。”——我根据和我在一起的人改变自我,以此让别人喜欢或认可我。

• “别人可以对我这么做。”——我允许别人批评和贬低我。

• “我无所谓,你来决定吧。”——我不表达自己的需求,而是让别人表达他们的愿望。

“人生不是一场由听众点播的音乐会!”我的奶奶总是这么说,她是一代人的典型代表。那一代人过去没有太多可开心的事,也不知道人们怎么笑,为什么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对的:有些事情并不有趣,却不可避免。那些事或许从周一的早晨开始,一直到开车穿过湿漉漉、灰蒙蒙,常常还是黑乎乎的街道,面对老板时所承受的压力,以及食堂里糟糕的饭菜,并在下班后剧烈的体能训练中最终结束。

如果可以选择,我们当然希望放弃其中的某一件事。但遗憾的是,我们并不能选择。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咬牙坚持下去。我们这样做了,因为我们是成年人,多少有些责任感。这也包括经常战胜自己,承担义务。然而,当我们有选择的余地却仍然做着不愉快的事情时,当我们总是自愿给自己增加太多额外的责任及负担时,就很可能是顺从的应对方式出现了。所以,如果你在合作关系中、俱乐部或幼儿园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过任务,并且任务其实是属于几个人的事,但你总是不知为何担了下来,或者如果你进行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性行为,那么这很可能是顺从在发挥作用。

但要小心,如果你觉得自己总是在为别人牺牲,请记住,其实每个人都倾向于高估自己的贡献和投入。我们很快会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做出了更大的贡献。

为了确认这一点,请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改变行为方式并勇敢说不,你会有什么感受?你会感到害怕或内疚吗?这些感觉肯定是顺从的标志。也许你很难判断自己是否有权利拒绝。如果你不确定,请考虑你是否会建议让你的朋友去承担这个负担。如果你在想:“老天,他到底为什么不能说不!”那么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他可以拒绝,而你却不行?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也许以下情况会帮助你确认什么时候使用了顺从的应对方式。有时候,人有必要在承受极限的边缘游走,甚至持续如此,以至于这让人感觉长久以来无法获得安宁。

“我再也受不了了!”艾尔克在兼职工作结束后快速采购,然后接三个孩子放学时,常常会这样想。“妈妈,我饿了”,小家伙们在车上会哭闹,然后争吵着把健达奇趣蛋撒在后座上。她打开车门时想到:天啊,真是一团糟!但现在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之后还要辅导孩子们做作业。她说:“卢卡斯,把芭比娃娃给妹妹。”又想着别忘了去干洗店取衣服。艾尔克感觉自己在连轴转。但是,仿佛日常生活还不够紧张似的,孩子们在学校里总是受到某种感染,他做作业时需要辅导,要搭车去运动,等等。她的男朋友几乎不能支持她。他经常工作到很晚,而且周末也是如此。一切仿佛都失控了。虽然她每周会找家政人员来打扫、整理两次,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做不完。有时她觉得自己如同西西弗斯[4]一般。

你觉得呢?这是一个关于顺从的案例吗?想一想,艾尔克可以做哪些不同的事情,如果她不承担某些任务会发生什么?此外,问问自己,艾尔克是否或许已经尝试改变自己的处境。可惜事实是职场妈妈要做的事情很多。艾尔克不做任何不必要的事情:她没有计划一次额外的班级旅行,也不是家长代表,也没有为儿子的网球俱乐部做志愿者。如果她不做那些已经在做的事,就会对孩子有所疏忽。她不能不去采购,不能不为孩子们做饭,不能不辅导孩子们做作业。另外,艾尔克已经寻求了帮助,就是每周来打扫两次卫生的家政。虽然有时你可以调整环境,改善一些小事情,但总的来说,工作和三个孩子是一份沉重的负担,而且在德国的社会中这种负担主要由女性在承担。不幸的是,艾尔克那长长的、永无止境的待办事项清单在德国是很正常的。如果想求证这一点,她只需问问其他有多个孩子的职业女性。因此我们从这个案例中得出的判断是,几乎没有迹象表明艾尔克在使用顺从的应对方式。

卡特娅也是一位有兼职工作的母亲,也相应地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她比其他母亲做得更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些任务的,但额外的任务不知为何总是落到她身上。这其中有她喜欢做的一些事情,如在复活节画彩蛋,或者在音乐之夜给孩子们化妆。但其他的一些事情她就不喜欢了,比如孩子在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她是家长委员会的成员;现在孩子到了高中,她被说服继续留在委员会中。她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别人不能做一次?又要听一年无聊而烦人的废话,又要给老师买花,或者在老师和“直升机父母”[5]之间协调……

而且好像她的事情不够多似的,现在还要帮需要被照顾的母亲做家务、买东西。可怜的母亲得了帕金森症,一切对她来说都越来越困难。问题是住在母亲附近的姐姐为什么不能来帮忙照顾、护理呢?她有更多的时间,没有孩子,做着一份轻松的工作。卡特娅真应该找个时间和姐姐谈谈。但不知为何,这种对话从未发生。

你觉得呢?卡特娅倾向于顺从吗?她能做其他事,或者不做这些事并且不引发什么坏结果吗?她有其他选择吗?和艾尔克一样,卡特娅之所以忙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是一位职场妈妈。但与艾尔克不同,卡特娅承担了一些她不必承担的任务。只要她还有兴趣,那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比如与儿童一起完成创意手工,因为这带给她快乐。但她参加了家长委员会,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她没有使用顺从的应对方式,她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理直气壮地逃避。支持她的母亲也是一份额外的任务,这份任务虽然必须有人来承担,但是不需要卡特娅独自完成。她的姐姐没理由不来帮忙,但卡特娅并没有设法获得这种帮助,而她的姐姐似乎也没有主动来承担这些。

所以,卡特娅的行为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是出于对负面情绪的恐惧,而且她也很少成功地说不。她应该拒绝没有必要做、也不想做的事情。

纳丁有时会想,为什么她总是选择那些和父亲一样的男人——有打人倾向的酒鬼。而她为什么和母亲一样,没有力量去分手。

她现在的男朋友马尔科,自然又是个瘾君子,还曾因伤害罪入狱。虽然她并不愿意,但还是对他的要求言听计从。“给我一杯啤酒!”——纳丁已经准备好了罐子。“我的袜子呢!”——纳丁翻遍了他扔的垃圾,直到找到一双袜子。“又没什么可吃的了……”——纳丁“变魔法似地”拿出小吃。在性生活中,她也什么都跟着做,尽管她对他简直厌恶至极,但她害怕马尔科又会打她,或者离开她。

纳丁是个棘手的案例。她一定会接下她不想也不需要做的任务。没有人需要奴颜婢膝地伺候另一个成年人。她有权利说不。问题是纳丁是否也有选择。她的伴侣关系很危险,她在拒绝马尔科这样的男性之前都会三思。那么,纳丁是否有另一种选择?如果她真的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她首先要做的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例如妇女庇护所。

纳丁的行为符合顺从的应对方式吗?非常有可能。她似乎一直在选择马尔科这样的男性作为伴侣,并且在一段关系中如此投入,以至于最终让自己陷入危险,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那么别人呢

如果你的伴侣没有表达出自己的任何意愿和需求,但从你的眼神中读出了你的每一个愿望,那对方很可能是顺从的性格。这乍一听还不错,谁不喜欢被宠爱呢?但在某些时候,这可能会变得很烦人。当对方没有需求和欲望时,爱情就没有乐趣了。你也会想取悦一下对方,回应对方的需求。

在其他夫妻身上,我们很快就会注意到顺从的行为。然后我们就会想:“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如果我丈夫这样对我,我早就离开了。”或者说:“他不能帮她分担些什么吗?毕竟,他让妻子完全一个人照顾老人和孩子。”如果人们多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故事,通常就更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顺从,以及做出违背自己利益的行为了。

然而,顺从的人往往会吸引享受这点的人。比如,纳丁一次次地落到那些喜欢被别人伺候的男人手中。这些关系若持续过长时间,给双方带来的坏处往往远超对他们的好处,因为两种及以上的有害行为交织在一起,会以最可怕的方式相互补充。

回避:“或许还是不要……”

回避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关键在于回避的是什么。一般来说,回避对成就的要求、矛盾、人际关系等困难的事情都是不好的。但人并不一定要面对所有的困难。比如,成瘾者避免与吸毒者接触,跟踪者避免与受害者接触,这些都是好事。一个被黑暗压抑心理的人去寻求光明,这也是好的。这就好像,对坚果过敏的人就不要吃坚果。只有当逃避阻碍我们实现职业和个人的目标,或者让我们感到被孤立和寂寞时,它才会成为问题。

这种应对方式也可以用来管理来自内在审判者的信息。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不足感(对成就要求较高的内在审判者)、内疚感(对情感要求较早的内在审判者)和自我厌恶(惩罚性内在审判者)。

回避与对成就要求较高的内在审判者

对弗里多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很容易。在学校里,他不怎么投入精力学习或做作业,就能获得最好的成绩。对他和他的父母来说,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弗里多是个“学霸”,就像他那个担任近现代史教授的父亲一样。父母对他很好,但都很注重成绩。弗里多在中学时没有感到过压力,但当他以很好的成绩升入大学后,情况就变了。突然间,他成了许多“学霸”中的一员。他的第一次考试虽然通过了,但成绩并不理想。他不敢告诉父母,因为其他学生得到了更好的成绩。弗里多坐下来,为接下来的考试疯狂学习。但考试结果还是没有达到父母一贯的要求。此后,他越来越少待在大学里,并喜欢把时间花在玩游戏上。

回避与对情感要求较高的内在审判者

玛蒂尔达有一个对情感要求很高的内在审判者。他告诉她,她必须始终保持开朗、友善、乐于助人的态度。他的要求过分到,她会因没有主动向超市外的流浪汉提出搬到她那里去住而觉得愧疚。为此,她总是给他们捐款,之后仍然感觉很糟糕,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可能向他们传达了优越感。有一次,当她身上没有任何现金时,她都不敢从那些人眼前经过,于是就去了另一家更远的超市来回避那些人。

回避与惩罚性的内在审判者

还记得前文提到的罗伯特吗?他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惩罚性的内在审判者。这个审判者声称罗伯特完全没有吸引力,没人能受得了他。他从小就因为慌里慌张和冲动的行为而被人欺负,后来因为压力大导致皮肤发红又被人取笑。而且罗伯特的父母总是将他和他漂亮的妹妹进行比较。因此,罗伯特在与其他人相处时,总会感到羞愧,并在社交方面很退缩,或根本不与人来往。最重要的是,他回避那些让自己的低“市场价值”变得明显的情况,比如聚会、酒吧等。

回避的形式各有不同,以下是几种最常见的回避形式。

绕道走

“我还是不来了。”——简单地回避那些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东西、情况和话题。例如,如果你比较怕生人,认为别人不会喜欢或接受你,你通常就会拒绝聚会或其他社交聚会的邀请。如果你害怕失败、被拒绝或成绩不佳,你可能会错过考试或面试,甚至根本不前往那些浪漫的约会场合,只因为自己可能会被拒绝。你害怕冲突,是因为你认为自己只有一直表示同意他人的观点,并为和谐而努力,才会被人接受吗?如果是这样,你很可能会掩饰所有自认为困难的话题。

转移注意力

“再来一集吧。”——比起去做那些真正等待处理,而且如果不做只会变得更加迫切和麻烦的事情,许多人会选择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比如看电视、玩电脑游戏、上网、过度工作或花半周时间待在健身房里。

自我刺激

“我要一醉方休!”——有些人通过对自己做一些“好事”来对抗悲伤、被抛弃、孤独、无助、空虚或焦虑等负面情绪,如吃甜食、大肆购物、过度调情或热爱极限运动等。在适度的情况下,这些事情都是完全无害且正常的。并且当事情过度时,大多数人都会注意到并说,“我现在喝得有点多”或者“我又要停止因沮丧而吃东西了”。通常情况下,当事人也知道这样做的理由:“今天太糟糕了,我必须让自己享受一下”“我又在和内心的空虚对抗了”。

麻痹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许多人时常用酒精淹没自己的痛苦。当事情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时,啤酒和葡萄酒的消费量就会上升。这是完全正常的。毕竟那些只在事情顺利时才喝酒的人属于少数。但无论是用酒精还是药物,那些一直麻痹负面思想和感受的人不仅会一直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左右,而且会产生成瘾行为。

抱怨和咒骂

“然后他又带着那个老故事来了……”——你认识总是发牢骚的人吗?他们几乎可以抱怨任何事情。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单调的长吁短叹和骂骂咧咧,看不出其中有类似愤怒或真正的不满等更起伏的情绪。他们似乎并不痛苦,也不是很难过;既没什么创意,也并不幽默。对他们来说,抱怨只是短暂摆脱负面情绪的方式之一。

对自己不抱任何期望

“我就让它来找我吧。”——如果你没有目标,也就不会失望。活在当下,不要一直抱有过高的期望,不要追逐愚蠢的梦想,这当然是好事。我们无法影响或只能微弱地影响一些事情。有时我们不得不接受自己内在和外在的限制,并意识到还有其他可以觉得幸福的方式。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目标,他就感受不到生活和幸福在一定程度上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有时独自一人,有时结伴而行

上述回避的形式有时单独出现,有时会互相结合。以上文中皮肤发红的腼腆男人罗伯特为例,在他身上,三种回避形式都很活跃:“绕道走”——他刻意不去可能遭遇拒绝的地方;“分散注意力、自我刺激”——罗伯特逃进网络上的匿名关系中;“对自己没有任何期望”——罗伯特假装不想谈恋爱,因为他害怕失望。

另一个例子是教授的儿子弗里多。他第一次进入大学,不能满足父母以成绩为导向的期望。在最初加倍努力地补习仍未取得理想成绩后,他便远离课堂和考试。他逃避了可能会失败并面对失败感觉的情形(绕道走)。在家里,他用网络和游戏来刺激自己(转移注意力)。

保罗也是如此。他有个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母亲。时至今日,他对自己的身体仍感到羞愧,会避免出席需要脱掉衣服的地点与场合。还有被老师和同学折磨的布莱恩。他逃离故乡,从青少年时代起,就通过过度运动分散自己对于羞耻感和孤独感等负面情绪的注意力。莱奥妮也有类似的情况。

莱奥妮非常怕人。她的父亲是个酒鬼,经常打她和她的母亲。即使一天中没有发生很多事,莱奥妮也能感受到别人的威胁。仅仅是公交车司机表现得不友好或流浪汉大喊大叫,就足够把莱奥妮吓坏了,想回家躲起来。她感觉自己不够好。她在一家玩具商店当售货员。有些顾客的要求很高,莱奥妮很快就会感受到压力,觉得不堪重负。

莱奥妮几年前发现,酒精可以大大降低她的恐惧。她总会带着一人份的小瓶香槟酒,甚至还会带一大瓶酒。喝下小半瓶,她就能很好地挺过上午。这样,她的恐惧便几乎不会出现,她可以轻松地工作。但她清楚自己可能已经有酒精成瘾问题了——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那么你呢

几乎没有人从不回避任何事情。为爱情苦恼时,谁都会多喝一杯酒或吃一块巧克力;工作压力大时,很多人都会请假。问题不在于你是否时常逃避,而在于到了什么程度。下列清单可以帮助你认清情况。

• “孤独成了我的命运。”——我觉得自己脱节了,和自我、和他人都没有联系。

• “别管我了。”——我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

• “我必须工作,然后我要去健身房。”——我的工作很忙,还要做大量运动,让自己不用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 “把烦恼放进一杯酒里。”——我喜欢做一些刺激或使人平静的事情(暴食、性、外出、看电视、购物等),以逃避我的某些感觉。

回避出现在我们知道自己当前应该做别的事情时。弗里多可能知道,比起玩游戏,他更应该学习;罗伯特可能知道,如果他不敞开内心,就不可能找到与他分享生活的人;你可能知道,比起又花一整晚窝在沙发里看五集连续剧,你今天本可以好好做次运动。每个人都会偶尔逃避令人不愉快的事。只有当过度纵欲或享乐阻碍我们实现自己的目标,让我们在重要的领域中无法达成本可以达成的成就时,回避才会成为问题。

承认回避行为可能会让人不舒服。没有人喜欢承认自己害怕失败、拒绝或高要求。向自己或别人承认自己酗酒,也很令人不舒服。这就是我们宁可找一些充满创意的借口,也不愿意说实话的原因。几乎没有人会这么说:“我那时不能来参加聚会是因为我怕没人跟我说话。最终我整个晚上都在社交媒体上度过”“对不起,我不能来面试,因为反正您也不会雇佣我”。大多数人都会保护自己,不被一周的事务压垮或在某个时刻让自己感到不适。

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否倾向于回避不愉快但重要的事情,那么问问自己:我什么时候喝酒?为什么我的工作这么多?为什么我一周要去六次健身房?为什么我看这么久电视?你喝酒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麻痹负面情绪和恐惧,就像莱奥妮一样?你一直在健身,是不是因为想从问题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花这么多时间在计算机前是否因为你内心深处害怕孤独?

那么别人呢

回避无处不在:想一想,仅在上周,你就在哪里观察到了不同形式的回避行为。我相信你能想到很多。因为我们经常会回避和伴侣的讨人厌的朋友一起吃饭,回避没有经过训练就去参加的比赛,回避参与没有做准备的会议,回避忽略了一个问题导致的悬而未决的办公室讨论。

你认识经常回避的人吗?是否有一个朋友会只因参加约会的人都是陌生人,或者唯一的熟人总是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之后才出现而取消所有约会?你是否有一个写了6年硕士论文的室友,或者有一个为了克服害羞而总是在聚会上喝醉的朋友?

想象一下你是罗伯特或弗里多的朋友。你会意识到他们都把回避作为一种应对方式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你是如何意识到的?也许你会注意到罗伯特有很多的匿名关系,却回避了情感的联系,用肤浅的废话来证明关系的无聊。对于弗里多,你可能有一天会惊奇地发现他很少去大学,成绩如此之差,尽管在你看来,他实际上很聪明。之后,你可能也会注意到他过度的媒介消费。

除此之外,回避也可能引起朋友和熟人长期的愤怒反应,也许你也会面对这些熟人而退缩。这种不利的应对方式最终会强化当事人身上本应被避免的负面情绪。

过度补偿:“除了我,所有人都是傻瓜!”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像他们表现的那样酷,不像他们吹嘘的那么聪明,也没有潮人造型、西装上衣和妆容让他们看起来那么有吸引力。我们一直都在装模作样,让自己看起来像某类人,却并不是这类人。

那些没有选择,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不化妆是什么的样子的人,往往会倾向于过度补偿。过度补偿是指一个人表现得与受伤的孩子和内在审判者对他们说的悄悄话正相反,好像这才是真实的。当这个人缺乏安全感时,他们会表现得很强势;当他们感到无助时,会表现出极强的支配性;当他们感到威胁时,会表现出攻击性。

斯文是一个典型的“因恐惧而咬人者”:他用一种极富攻击性的态度来补偿一直以来的受威胁感和无助感。只要有人有不同的意见,他就会立刻大声质问对方;如果他觉得有人没通知他就做了决定,他就会大吼大叫,试图恐吓对方。在私人关系中,他有时甚至会使用暴力。同时斯文其实是极其脆弱和极易感到恐惧的。他对感情、认可与和谐有很大的需求。由于他面对每一个不愉快的情况都采用过度补偿的方式,所以这些需求可能永远得不到满足。

过度补偿有多种不同的发生形式。

自恋式骄傲自大

自恋行为的特殊之处在于,受影响者不仅对自己和环境有扭曲的看法,而且自己几乎看不到这种扭曲。大多数时候,他们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我,而认为这种高估是实事求是的评价。他们不是表现得像完美先生,而是就是完美先生。然而在其他时刻,这种自我认知可能会破碎,并引发真正的抑郁症。自恋会导致一个人对合理的批评不屑一顾,不认真对待其他建议,也不会有任何怀疑。面对周围环境,这种行为会显得傲慢自大、趾高气扬。

马克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对他表示过赞赏,也没有给过他归属感和安全感。如今,马克很少让别人发言。他非常渴望温暖和亲近,却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甚至不能注意到他人的存在。他的叙述都只与他自己有关,包括他的成功、他的智慧、他的见解。他几乎不让对方说一句话,即使对方说了,他也不听。

其他人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对话并退出与他的交流。马克的过度补偿并没有起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预期效果,并且适得其反。这不仅没有让他免于孤独和被拒绝,反而强化了它们。

妄想狂的控制

你认识那些怀疑一切的人吗?他们总想着别人对他们有恶意,认为别人在背后耍阴谋对付他们?这可能本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妄想,尤其是对极其善妒的人来说。与这些人的交往是令人无比疲惫的。他们非常难以信任别人。比如,你因为发烧卧床,不得不取消见面,而你的朋友只是说:“好吧……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这可能会是彻头彻尾的侮辱。要不断地安抚对方,努力取得对方的信任,这是非常吃力的。莫妮卡的朋友莎拉就是这样,她在童年时一次次被抛弃,所以她所有的私人交往如今都受到了妄想的控制。这样一来,莎拉不幸地得到了与她本意相反的结果:朋友纷纷不再与她来往。

强迫性控制

因内心非常缺乏安全感而夸大自己的人,往往坚持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地解释给别人听,还要检查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确”。这可能完全只体现在小事上,比如洋葱应该怎么切,或者只应该买最便宜的咖啡。这些在他人看来顽固而执拗。

卡特琳是文学研究专业的学生。她是追求极度完美主义的人,只以学术上的成功来定义自己。她经常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来提交作业,因为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完美,这让她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小组工作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那会让她变成一个控制狂:她必须清楚地知道别人在做什么,反复检查一切,并且修改东西,直到一切绝对符合她的想法。当她的同学说,行距现在真的没那么重要时,她就会发脾气,用鄙视的目光望向他们。最后,她不得不独自完成大部分工作,同时也失去了大部分同学的喜爱。

博人眼球的行为

生活中不乏哗众取宠之人,也有一些人“戏精”上身。有的人因为渴望出名而成就了自己的事业,有的人则需要在家里的舞台上表达自我。两者都可以有很高的娱乐价值,但都是一时的。那些每天都有出风头的欲望、过度表现自我的人,最终都会感到过度疲劳。

攻击性

前面提到的斯文就采取了攻击性的行为来对抗他经常感受到的威胁和无助。他的信条是,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他想用先下手为强使自己免于挨打,但其实并没有人打算攻击他。遗憾的是,由于自身经历,斯文已经无法客观地认清这一点。

很多人像斯文一样,在童年经历很多暴力和威胁后,自己后来往往也会出现具有攻击性的行为。其典型表现是有计划、有针对性地使用身体或语言暴力恐吓他人。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对局势的掌控。

占别人便宜和欺骗别人

有的人喜欢占别人便宜和欺骗别人。他们大多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中长大,占别人便宜和欺骗别人似乎是生存的必要条件。这些行为通常会延续至成年后,即使环境变得更加安全,只要不安全感依然存在,他们还是会以占别人便宜和欺骗别人的方式来应对。

那么你呢

要辨认出自己是否倾向于把过度补偿作为一种应对方式并不容易。与其他形式不同的是,那些进行过度补偿的人并不会觉得自己很糟糕。他们相信自己能控制局面,或者觉得自己比别人更聪明、更酷,所以这个策略似乎很有效。至少第一眼看去有效。

很多受过度补偿影响的人表示,当自己处于过度补偿的状态时,他们总体上并不喜欢自己。他们感觉自己很陌生,觉得自己相当可笑、内心膨胀。那真的是我吗?我真的想这样吗?过度补偿是一种伪装,因此非常耗费精力。人们此时通常不会感到轻松、平静,而是会感到紧张,并时刻小心翼翼。

别人的陈述对判断自己是否有过度补偿的倾向很有帮助。你是否经常被不同的人告知,你只考虑自己或者非常固执?那么值得思考的是,为什么会如此……

如果你怀疑,自己是否像大多数人一样,时常倾向于过度补偿,那么通过下面的说法了解这种应对方式的各个方面,或许能帮助你。

• “嘿,看着我!”——我做事是为了成为众人的焦点。

• “不是这样的。”——当别人不做我对他们所期望的事情时,我的反应是很烦躁。

• “我是最漂亮的、最好的、最棒的。”——对我来说,成为第一名很重要。

• “你最好小心点,不然你会有麻烦的。”——我设法通过向他人展示不能开我的玩笑来赢得尊重。

检查你是否会使用过度补偿这一应对方式的另一种方法是进行压力测试。像所有应对方式一样,当有压力和负担时,过度补偿的情况会加剧。因此想象一下典型的压力情况,比如考试日或孩子生病时你必须去上班。然后再想一想,你平时有哪些反应模式、哪些情绪在其中起了作用。

你也可以直接询问身边的人。也许你已经收到了这方面的反馈。朋友问你为什么总要这么咄咄逼人,或者相邻工位的人说:“年轻人,别着急。我在这边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也许你的女儿抱怨,你总是包办她的一切,不让她自己完成任何事情。如果你被指责为自私、霸道、专横或吵闹,就可能是过度补偿在发挥作用。你还可以回忆一下你被指责时的情况,然后把自己置于那种情形之中,去倾听内心的声音。你是否有受伤的感觉?你内心的“外墙”是否出现了裂缝?

那么别人呢

虽然识别自己的过度补偿行为很困难,但识别他人的这种行为却很容易,尤其是自恋式的过度补偿。从外表看来,受此影响的人往往显得虚假、夸张、可笑、令人尴尬,因为外人很清楚,有人在这里虚张声势。俗话说得好:“夸夸其谈,徒有其表。”

通常人们不会抢着和这些人来往。这首先是因为,人们很难严肃地对待他们,不断地吹嘘和控制令人厌烦;其次是因为,他们给别人的空间太小了,别人在他们面前很难插上话,并且他们所说的事别人可能并不感兴趣;最后,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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