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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壁鸠鲁的花园乌托邦

伊壁鸠鲁的花园乌托邦

伊壁鸠鲁学派的代表人物是雅典人伊壁鸠鲁(Epicurus)。该学派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斯多葛学派的观点相对立。伊壁鸠鲁的著作有《论生活的模式》。罗马共和国晚期的卢克莱修,也是伊壁鸠鲁主义者,他著有《物性论》。由于伊壁鸠鲁严格规定学派教义,禁止学生发挥改造,故而该派学说流传多年而能保持大体不变。从《物性论》,可见古罗马时期人们心目中的伊壁鸠鲁学派之要义。伊壁鸠鲁主义亦受到犬儒学派的影响。有学者认为,在一定意义上,伊壁鸠鲁主义即为冲淡了的犬儒主义。[136]

伊壁鸠鲁学派思想包括:

(1)原子论:伊壁鸠鲁主义者是唯物主义者。他们认为,宇宙是由原子与虚空组成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原子构成。包括诸神,也是由真实存在的有形的粒子构成的。构成诸神的粒子,与构成人的粒子一样。神无法摧毁,但也是一种物质性的存在。[137]伊壁鸠鲁学派认为,原子的聚合毫无目的,它们的聚合只取决于功用、算计与需求。这就构成了对亚里士多德主义目的论以及自然主义的拒绝。

(2)快乐主义伦理学与道德上的相对主义:伊壁鸠鲁学派追求的,是个人内心的平静与快乐。内心的平静,就是要免除不必要的恐惧所导致的困扰,快乐也由此而来。伊壁鸠鲁说:“我们宣布快乐是可期许的生活的起点与终点;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到,快乐是第一位的、天然的善,我们的每个选择或回避皆由此出发,我们制定我们的目标,以我们的感受作为判断每一件善事的准则。”[138]伊壁鸠鲁所言的快乐,只指精神上的某种怡然自得。不过其后人以及罗马的伊壁鸠鲁主义者皆把快乐曲解成了肉体的快乐,由此使得伊壁鸠鲁主义成为一种追求低级感官刺激与欲望的肤浅学说。按照此种伊壁鸠鲁主义,快乐即是善,痛苦就是恶。快乐本身有其自身的价值。人们所追求的,不外是消除痛苦、获取快乐。他们否定存在自然正义,认为正义和其他美德是因为它们对共同体有用才存在,是实现个人、社会目标的手段。伊壁鸠鲁学派既然着眼于个人的体验去看待善恶,导向一种道德上的相对主义便不难理解。

(3)远离政治:伊壁鸠鲁主义者的特点在于,他们否定了“人从天性上来说是政治动物”的预设,不把人的完善与城邦联系在一起。他们否定城邦生活的意义,主张从城邦政治生活中隐退。甚至家庭,时人认为组建家庭是为城邦做贡献,伊壁鸠鲁主义者也予以否定。[139]他们认为,圣人的生活要摆脱政治生活,除非在紧急情况下,正如伊壁鸠鲁主义的神一般不参与人间事务一样。[140]

伊壁鸠鲁在远离闹市的偏僻地方建立的“花园”,是十分著名的。他认为,可以有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可以有一种新型的共同体。伊壁鸠鲁主义者在一起生活,只吃面包和水,食物来源由伊壁鸠鲁的朋友捐赠。伊壁鸠鲁经常写信,向他的朋友们要食物。伊壁鸠鲁待人平等,他的花园里的朋友中有奴隶,有妓女。妓女列奥琪娅,就是伊壁鸠鲁的情人。[141]伊壁鸠鲁主义者不参与政治,他们的这种做法,常被人指责为“搭便车”[142],因为他们享受的生活资料与安全,是由城邦提供的,他们的花园并不能完全摆脱城邦。不过,这种说法,真是对哲人的苛责了。更何况,伊壁鸠鲁主义者并非真的要人们放弃一切政治生活,他们只是对传统城邦绝望,而致力于探求一种新的共同体。这个共同体,是友谊的共同体。

(4)社会契约论。伊壁鸠鲁学派最早提出了理性契约论。他们认为,社会并非自然演化而成,它本来是建立在邻居间的契约之上,是为了防止相互伤害。在理性算计的基础上,明智的人制定了法律。这些法律,只是用来提醒和惩戒一些不谨慎、健忘的人的;有良好判断力的人,无需法律。[143]

伊壁鸠鲁主义者在当时名声不佳。“在古希腊罗马社会里,称呼某人为一位伊壁鸠鲁主义者,就正如在美国政治的麦卡锡时代称某人为共产主义者一样。它给人无神论者的印象,其工作就是破坏社会。”[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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