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读到一篇文章,是国土安全部对公众发出的警告,其中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人一旦受到惊吓,就很难再摆脱这种恐惧。”要让一只受到严重惊吓的动物彻底忘掉恐怖经历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动物应对惊吓的能力。
这首先意味着应该让宠物或牲畜多接触可能会遇到的其他动物和人,并且要在其小时候就开始着手。前面讲到怎样避免动物形成进攻性的时候,我已经谈论过让动物与其他动物和人多接触的重要性,对于防止动物形成难以处理的恐惧来说,这一点同样重要。
如果你养了一匹马,你就应该训练它尽可能地学会接受新事物和变化。为了将新事物引入食草动物的生活,你可以在某一天把一件黄雨衣挂到栅栏上,也可以让它看着你掀开车盖,总之,什么都可以。你要教给它学会接受出乎意料之事,或者至少不会被不期而至的事物吓得不知所措。
在动物小时候,进行这种训练相对容易,你只要让它跟在妈妈后面就可以了。看到新事物时,如果小牛犊看到妈妈没有害怕,它就不会害怕,迈尼卡博士用蛇和实验室里长大的猴子所做的试验说明了这一点。
动物能够通过观察其他动物的反应,形成对恐惧的抵制力,兽医可能不一定会提到这一点。这是一把双刃剑。刚刚得到新宠物之后,务必要注意它一开始接触到的其他动物。我最近遇到一对夫妇,他们养了两条博美犬,不是同时养的,但结果变得很糟糕,因为第一条博美犬总是在教给第二条不好的行为。
第一条博美犬到这个家庭时大约两岁,女主人刚把它带回家,它一见到男主人马上就吓得要死。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我发现许多动物都害怕男人。但这条狗对男主人太敏感了,他们认为它在上一个主人家里一定遭受过家中十多岁男孩的虐待。于是他们想尽办法,帮助这条狗克服对男主人的恐惧,但两年过去了,它还是老样子。只要独自和男主人在家里,它就会躲到自己的箱子中不出来。
几个月之前家里另外一条年老的狗忽然死掉了,于是他们就又买了一条博美犬。这次他们在把狗带回家之前就决定,不能再让它害怕男主人或其他任何人。
第一周一切都很正常,新来的博美犬并不怕男主人,还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后来几乎是一夜之间,它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它也变得害怕男主人了。男主人并没有对它不好,但它就是害怕。结果现在只要女主人不在家,两条狗就都蜷缩在各自的箱子里不肯出来。对男主人来说,独自在家,两条狗都不愿意理睬自己,这是很让人沮丧的事情。
我相信新来的博美犬对男主人的恐惧,是从原来的那条博美犬那里学来的。到新家之前它原来的主人是女性,可能它没有见过几个男人,还没有认识到男性并不是坏人。由于动物会从其他动物那里学习什么是可怕的,显然是那只害怕男主人的博美犬,让它以为男主人是个可怕的人物。
本来他们应该让新来的博美犬先和男主人单独相处一段时间,这样原先那条博美犬就无法“妖言惑众”了。如果能够再有一条不害怕男主人的狗情况会更好。他们应该给新来的狗先打上“预防针”,这样到了新家后它就不会跟着之前的狗一起,害怕男主人。
利用角色示范来消除动物的恐惧是赛马行业中的秘密。在《海饼干:美国传奇》(Seabiscuit: An American Legend)一书中,劳拉·希伦布兰德写道,查理·霍华德刚刚买到海饼干时,它“潦倒不堪”,劳累过度,性情恶劣。它的第一个训练者说它跑得很快,但是却不愿跑,他把这归因于懒惰。海饼干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它不愿意刻苦练习以保持良好体型,这一点也被归因于懒惰。这个训练者每次比赛时都总是会疯了一样地用鞭子抽它,让它参赛的次数也要比其他一般的马多。他认为海饼干平时休息得多,多参赛对它不成问题;外加这匹马非常聪明,“如果让它劳累过度,它是会屈服的”。
但这一切都没有用,海饼干的性情处于平静和焦虑之间,因此不停地抽打,不断地让它参赛,只会让它变得更加不安,性情更加恶劣。
海饼干的新训练者是汤姆·史密斯,汤姆决定立即给它找一位朋友,帮助它放松下来。劳拉·希伦布兰德书中说,不少赛马曾和其他种类的动物一起生活,其中有德国牧羊犬、鸡,还有猴子。汤姆·史密斯选择了一只母山羊,把它和海饼干放到了一起。从下面发生的事情你就可以看出,虐待一匹胆量普通的马是多么严重的错误,“那天饭后没多久,饲养员发现海饼干正在那里绕圈子,嘴里衔着那只惊魂失魄的山羊,来回甩动着。最后它把山羊从马厩的门上方扔到了过道里,饲养员赶快跑过去解救那只可怜的山羊”。
山羊就这样出局了,于是汤姆·史密斯又弄来一匹名叫南瓜的马。南瓜胆子很大,希伦布兰德女士说它是被人们称为“刀枪不入”的那种。它曾在蒙大拿州做过牧牛马,“在牧场上什么都经历过,曾经被一头公牛顶了一下,臀部还有一条深深的疤痕。它是一匹见过不少世面的老马,能够坦然面对种种灾难。南瓜对它遇到的每一匹马都很和善,对于那些不太沉稳的马来说,它就像是母亲的化身。在整个牲口棚中,它起到了一种镇定作用”。汤姆·史密斯利用南瓜维持马厩里的秩序和安宁,对于海饼干也是如此。从那以后,两匹马就再没有分开过,一直到死。后来不久,海饼干又有了一条狗和一只蜘蛛猴为伴。
这就是海饼干走向康复的开始,这种方法对于任何情绪不太稳定的动物都可以使用。不需要什么专门的训练,只要找到正确的搭档,但千万记住不要把一只母山羊和一匹疯狂的纯种马放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