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与其说是为女儿办的，不如说是为我们自己办的，为这初为父母的整整一年。我订购了一大束气球，气球色彩淡雅，表面用金箔印着醒目的“1”。此外我还订购了缀有花边的精美的一次性纸盘和印有圆点的吸管。你的母亲送了维奥莱特一件漂亮的黄色纯棉针织衫和一条臀部带荷叶边的棱纹紧身裤。维奥莱特像只小鸭子，一扭一扭地绕着客厅转，对着客人咿咿呀呀，湿润的嘴唇一直吐着口水泡。你的父亲跟在她身后，屈着肿痛的膝盖，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我在一家烘焙店买了蛋糕。我带维奥莱特散步时常去这家店一饱口福。蛋糕放在婴儿高脚椅自带的桌盘上，香草糖霜上撒着彩虹碎屑。当我把维奥莱特放上高脚椅，她立刻尖叫着拍起手，目光紧锁蛋糕上那一束燃烧的火焰。
“开心！”她说。她的确很开心，显而易见。
“我都录下来了！”你无比宠爱后辈的父亲举起数码相机，语气兴奋。你母亲对着维奥莱特的脸蛋亲个不停，而你妹妹把餐巾纸揉成团逗维奥莱特笑。我们很少见到你妹妹，她到这儿坐了五小时的飞机。格雷丝，这位带了一瓶龙舌兰酒出席的客人正在为大家切蛋糕分蛋糕。我们坐在客厅舒适的椅子中看着大家，我坐在你腿上，你的手臂环住我的胸口。
“我们做到了。”你在我耳边低语，缓缓吸入我的气味，鼻子蹭得我后颈发痒。我点点头，喝了一口你的啤酒。高脚椅上的维奥莱特像个天使，糖霜糊满整张脸，观众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我感觉你的鼻子又在蹭我的后颈。我又喝了一口酒，把你拉起来。
“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吧。”
我们站在窗边，借自然的光线，维奥莱特坐在我们中间，我搂着她靠在我身侧。她出奇温顺，我抱起她，在她甜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快门按下，我们露出笑容。你用鸭子叫逗得维奥莱特咯咯笑，我将她高举过头顶，大伙儿兴奋地大喊大叫，合不拢嘴。这正是我们三人本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