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在地下室对德温和凯西说,德温进入了五角大楼的系统,将五角大楼的文件都标记为已删除。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意识到他一直都是在尽可能快地工作,我这么喋喋不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我的电话响了。“莉兹。”我接听电话后说。
“总统先生,我们下载了妮娜第二部手机里的内容。你必须马上看一看。”
“好吧。怎么看?”
“我直接发送到你的手机上。”
“你要把所有东西都发过来?有重点吗?”
“她用这部手机只干了一件事,”莉兹道,“一件事。她用这部一次性手机给另一部一次性手机发短信。妮娜在和内奸通短信,总统先生。她的通信对象正是那个……叛徒。”
我的血登时变得冰冷。我在一定程度上很想相信并没有叛徒,妮娜和奥吉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黑暗时代”这个代码,我的人没有干这种事。
“告诉我是谁,莉兹,”我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是谁干的?”
“没有名字,先生。我发过去你看看吧。”
“我先看,然后给你回电话。”
我挂断电话。
“德温,凯西!”我大喊,“我现在去通信室。你们准备好了,就过去叫我。”
“遵命,先生。”
片刻后,我的手机哔哔响了,是莉兹发来了信息,里面附了一份文件,我一边走进通信室,一边打开文件,亚历克斯跟在我身后。
文件里是一份通信副本,通信双方的名字是“妮娜”或“未知来电者”,而我更喜欢叫那个人“叛徒”“犹大”或“本尼迪克特·阿诺德”,同时还有日期和时间。
第一条信息来自未知来电者,日期是5月4日。那天是礼拜五。而在礼拜四,我从欧洲回来,还有消息突然传开,说美国阻挠了对苏里曼·琴多卢克的暗杀,一名去世的中情局特工的母亲找来讨要说法。
我看着第一组5月4日的短信,注意到了未知来电者的位置:
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
短信竟然是从白宫发出去的。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是在白宫的围墙内和妮娜通信的。这件事真是……神秘莫测。我暂时不去想这个人是谁,专心看起短信:
5月4日,礼拜五
未知来电者: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
妮娜:地点未知
**均为东部标准时间**
未知来电者(7:52):很明显,我看了你的信息。你是谁,我怎么能确定这件事不是恶作剧?
妮娜(7:58):你知道我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不然我怎么能知道病毒出现在五角大楼服务器上的确切时间,而且是精确到秒?
妮娜(8:29):不回复?你无话可说吗?
妮娜(9:02):你不相信我?很好。那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国家毁灭吧。你可以不当英雄,你还可以对美国总统解释,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但你却没有。放着英雄不当,偏偏要当狗熊,真可怜!
妮娜(9:43):我撒谎有什么好处呢?你有什么可损失的?你为什么不回复??
我回想当时的情形。那天早晨,我们正在召开国家安全小组会议。我的核心成员都在白宫。
这个人是在会议上发的短信。
我往下读。妮娜继续纠缠这个未知来电者:
妮娜(9:54):我猜你是不想当英雄,然后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我不存在吧?
妮娜(9:59):
妮娜(10:09):也许等到多伦多出事之后,你就会相信我了多伦多。没错。那个礼拜五,多伦多地铁系统遭到电脑病毒攻击,进而瘫痪,我们都认为是“圣战之子”干的。出事时恰逢晚高峰。妮娜是在那天早晨发的短信,当时地铁事件尚未发生。就跟她事先告诉我直升机会在迪拜坠毁一样。
至少我弄清楚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一直都搞不懂整件事是怎么开始的,一个网络恐怖分子和我的国家安全团队成员在一开始是怎么联系上的。是妮娜开的头。她联络到了核心成员中的犹大。
但是,不管这个内奸是谁,他为什么不马上向我汇报?在第一次收到信息时,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保密?
如果内奸在那个时候就对我坦白,情况肯定截然不同。
我向下拉动页面。5月4日的通信只有这些。
接下来的通信是第二天,也就是5月5日礼拜六的早晨。未知来电者还是从白宫发出的信息。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叛徒很有心计。叛徒很清楚我们能追踪到他的地址,知道他是从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发的短信,所以只会在有其他高级安全官员在场时才发短信。这样他就能把核心成员当幌子。不光谨慎,而且聪明。
我读道:
5月5日,礼拜六
未知来电者: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
妮娜:地点未知
**均为东部标准时间**
未知来电者(10:40):看来不是恶作剧。你昨晚是怎么破坏多伦多地铁的,现在就要怎么破坏我们的军事系统?
妮娜(10:58):比那严重100万倍。我现在引起你的重视了!
未知来电者(10:59):是的,我现在相信你了。你能阻止病毒吗?
妮娜(11:01):是的,我可以告诉你阻止病毒的办法。
未知来电者(11:02):告诉我也无济于事。我对电脑不在行。
妮娜(11:05):你不用全都知道,我只把你需要知道的告诉你,很简单,很简单。
未知来电者(11:24):那你就去自首吧。去最近的美国大使馆。
妮娜(11:25):然后被直接送到关塔那摩?不了,谢谢!
未知来电者(11:28):那就告诉我如何阻止病毒。
妮娜(11:31):你是要我放弃王牌?有了这张牌,你才会给我特赦。如果我先告诉你阻止病毒的办法,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守信?对不起,我不会那么做的。绝不。
未知来电者(11:34):那我就帮不了你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妮娜(11:36):你为什么不能帮我?
未知来电者(11:49):因为我现在也是麻烦缠身。你在多伦多事件发生前就告诉我了,我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告诉任何人。
妮娜(11:51):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未知来电者(11:55):我不相信你。而且,你看新闻了吗?总统只是和苏里曼打了个电话,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而我现在却和苏里曼的手下通短信。我犯了错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相信你。让我想想办法,行吗?等我的消息。我们还有时间吗?病毒什么时候攻击?
妮娜(11:57):一个礼拜之后。我会等你到明天,不能再往后推了。
5月5日礼拜六的通信到此结束。我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试着理清头绪。这么说,这一切并不是早有预谋的叛国计划?不是勒索。也不是为了钱。只是错误判断?是众多错误决定的结果,然后,情况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条短信来自本尼迪克特·阿诺德,发送时间是在第二天早晨,也就是5月6日礼拜日,依然是从白宫发出来的:
未知来电者(7:04):我想到一个主意,既可以把事情解决了,还可以让我置身事外。你在巴黎附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