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音乐的人,或者一个写诗的人,年轻时候玩摇滚,很多年以后消失了,不玩了,风格变了,我们就会说他被现实打垮了;看到自己喜欢的小众歌手变得大众流行,就粉转黑,痛心疾首地说“×××不纯粹了”。
任何一个看似瞬间的直觉,背后其实都有非常复杂的逻辑,所以这种认识也一样,看起来狭隘,但其实有很深的渊源。电影《第三个人》(The Third Man)里有一段台词:“在意大利,在博尔基亚的统治下的三十年,那里有战争、恐怖、谋杀、流血。但是他们孕育了米开朗琪罗、达·芬奇和文艺复兴。在瑞士,他们有兄弟般的友爱,有五百年的民主和和平,可是他们创造了什么呢?布谷鸟钟?!”确实,对于艺术来说,艺术家们年轻、迷惘期创造出来的艺术品,都是重击现实主义之墙的武器。越是绝望、迷惘、愤怒、孤独,这种武器就越尖锐,越有力。
其实这是人性的选择。你看,幸福很恍惚,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像我这样,幸福得像朵花,写什么都觉得多余。所以总是拖延,本来第三本书早就该写完了,却到现在还没收尾。不过没关系,我有一瓶治疗拖延症的神药——“对艺术创作来说,欲望和饥饿感,确实能让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但那只是对于比较现实层面的表达,到了艺术史层面的艺术,完全可以没有作品了。他的存在就是诗;他活着,他的痕迹,就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