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禽诗观
诗和志
诗大序上说: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我想,这该是在讨论诗的本质和创作过程,而不是解释诗的内容是什么的问题。
照古人的解释,志是志向,是怀抱。诗便成了“述怀”“载道”的工具了。
不仅古人,今人也一直以为诗,乃至所有的文学都是一种工具。
我不喜欢做工具的工具。
如果“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是在讨论诗的本质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借用西方诗学上的两个字来加以说明:
“志”就是法文的Poésie
英文的Poetiy
“诗”就是法文的Poème
英文的Poem
(很高兴林亨泰也有相同的看法。)
如果“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是讲诗的创作过程,那么“志"便是“意象”是“心象”了。
“诗”便是把“意象”绘出。
如果照古人的解释,志是志向,是怀抱,写出来的,虽有意义,恐怕就算不得是诗了。
可喜的是,自古以来的中国诗人所写的诗,绝大多数都不是言志的。
诗与人
我总是坚决相信,由人所写的诗,一定和人自己有最深的关系。
当然,我也同时深信,由人所写的诗,也必定和他所生存的世界有最密切的关系。
因此,我不但不了解莫扎特的"欢畅”,并且也卑视他。
是不是我自己缺乏了对于“快乐”的想象力呢?即使一个人在他早年没有“快乐”这种东西,但作为一个“诗人”一个“艺术家”,他也该凭想象而获取,我们不是常说“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的话吗?
我判定自己是一个“快乐想象缺乏症”的患者。
我或许应该对莫扎特之类的艺术家肃然起敬才是。
我是否一定要对人世的苦痛无视于衷呢?也许别人没有完全领会,生而为人,即便是“性”,也包含着几许的悲哀。
我想,我还是暂时放弃对于人们所称道的“境界”之
追求吧,我一定是无可救药了。
唯一值得自己安慰的是,我不去恨。我的诗中没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