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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锺书选唐诗
韩碑
韩碑[30]十三日
元和天子神武姿[31],彼何人哉轩与羲[32]。 誓将上雪列圣耻,坐法宫中朝四夷[33]。 淮西有贼五十载[34],封狼生
生罴[35]。 不据山河据平地,长戈利矛日可麾[36]。 帝得圣相相曰度,贼斫不死神扶持[37]。十五日 腰悬相印作都统[38],阴风惨澹天王旗[39]。 愬武古通作牙爪[40],仪曹外郎载笔随[41]。 行军司马智且勇[42],十四万众犹虎貔[43]。 入蔡缚贼献太庙[44],功无与让恩不訾[45]。 帝曰汝度功第一,汝从事愈宜为辞[46]。 愈拜稽首蹈且舞[47],金石刻画臣能为[48]。十六日 古者世称大手笔,此事不系于职司[49]。 当仁自古有不让,言讫屡颔天子颐[50]。 公退斋戒坐小阁,濡染大笔何淋漓[51]。 点窜尧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52]。十七日 文成破体书在纸[53],清晨再拜铺丹墀[54]。 表曰臣愈昧死上[55],咏神圣功书之碑[56]。 碑高三丈字如斗,负以灵鳌蟠以螭[57]。 句奇语重喻者少,谗之天子言其私[58]。十八日 长绳百尺拽碑倒,粗砂大石相磨治[59]。 公之斯文若元气[60],先时已入人肝脾。 汤盘孔鼎有述作[61],今无其器存其辞。 呜呼圣皇及圣相,相与烜赫流淳熙[62]。十八(九)日 公之斯文不示后,曷与三五相攀追[63]。 愿书万本诵万过,口角流沫右手胝[64]。 传之七十有二代,以为封禅玉检明堂基[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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