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光照进大窗,
照在蓝麻布、粉绸缎上面,
金框的镜子与天空对话,
蓝肚的陶罐盛着花束
有缤纷的银莲,灿黄的金莲。
投入这个游戏,浑然忘我,
老画家,画着他的肖像,
那镜子映出的容貌。
也许最初是为了子孙而画,
像遗嘱,
不过那在镜中找寻的青春留痕,
早就遗失了吧,
只剩一种情绪,一种诱因。
他看见的、画下的并非自我;
他小心地
在面颊、额头、膝盖上涂抹光影,
在胡子上涂抹蓝和白,
让脸颊焕发光彩,
他让花般艳丽的色彩,
自窗帘与旧夹克的灰中绽放。
他隆起肩,将头颅画得又大又圆,
给整张嘴一抹深烟色。
他忘我地陶醉于高贵的游戏,
仿佛投入空气、山林与树木。
在想象的空间里画下他的肖像,
如同画下银莲或金莲。
除了红、棕、黄的平衡,
什么也不想,
色彩角力中的和谐,
创作时光中的灿烂,
美得无与伦比。
献给友人M.普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