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斯特罗姆召集了所有高级产品经理,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他在南方公园会议室前面的一块白板上画下了Instagram的应用界面,并在屏幕上方画了一个个小圆圈,然后分发了一份文件,上面是崔和巴尼特想出来的概念——这让他们两个受宠若惊。斯特罗姆解释说,每个用户都可以上传视频,并且视频会在24小时后消失。他希望团队能在今年夏末推出这项新功能。对于房间里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新奇又充满戏剧性的时刻,他们的领导人终于下定决心要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这让他们感到鼓舞。“当时的感觉就像是约翰·F·肯尼迪宣布我将登上月球一样。”一位高管后来回忆道。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解这一决定背后的紧张形势。
斯特罗姆和克里格特别有信心这一项目不会是简单的复制,而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产品实践,因为他们找到了值得信任的人来进行操作。
罗比·斯坦是斯特罗姆以前在谷歌的同事,他在Instagram刚推出时给斯特罗姆发过一封祝贺邮件。现在,斯特罗姆竟然愿意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这一点吸引了他加入这个团队,他专门研究朋友之间是如何在这一应用上进行交流的。
还有凯文·威尔,他是斯特罗姆的朋友,也是一名运动爱好者,同时还是Twitter的产品主管,在Twitter当时的CEO杰克·多西手下工作。Instagram已经取代Facebook成为Twitter眼中的头号敌人,特别是因为Instagram花了很多力气让公众人物去使用自己的应用。Twitter目前依然处于恢复期,此前其经历了一连串的裁员和高管离职等变动,包括多西取代迪克·科斯特罗担任首席执行官。多西需要做出重大产品决策以扭转Twitter缓慢的增长势头,而这一进程困难重重。因此,威尔想要离开Twitter。他面试了好几份不同的工作,包括Snapchat。斯皮格尔非常有信心威尔会加入自己的公司,还把威尔介绍给了他最信任的员工——一支秘密的设计团队。
威尔将离开Twitter成为Instagram产品主管的消息,是在2016年1月底Twitter计划当年目标的时候传出的。多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并且表现得十分沮丧。他一直以为威尔离职只是要休息一下,没想到他是要去竞争对手那里工作。威尔最后是被Twitter的保安护送离开的,多西事后还写了一封邮件控诉他的不忠,并发给了Twitter的全体员工。
当威尔抵达Facebook总部时,他收到了Twitter财务主管亚当·贝恩发来的短信和Twitter上的私聊,贝恩表示他们的友谊走到了终点。威尔浑身发抖,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行为是否很不道德。谢丽尔·桑德伯格把他叫进办公室,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我们是媒体公司,在同一行业工作,”桑德伯格解释说,“想象一下,如果你先后在美国广播公司或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工作,然后又被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聘用。你会觉得这样不道德吗?”
威尔觉得应该不会。
多西最终为自己的愤怒向威尔道歉,这一愤怒植根于多年前。当初Instagram被卖给Facebook后,他感到了深深的背叛。一向偏执的多西断定,威尔可能一直在为他的新雇主刺探情报,并下令这半年内将暂停从Instagram雇用任何人。而对威尔来说,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证明他这一职业选择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