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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缘起与延伸阅读

外篇 中国古代史读书笔记 写作缘起与延伸阅读

本书的写作,始于我为喜马拉雅FM所做的音频讲座“北大赵冬梅讲中国史”(后文简称“冬梅讲国史”)。2018年6月开讲,7月,我就陷入了矛盾之中。我平生最得意的,就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不追趋,不攀附。一本书写七八年,一篇论文写完了搁在电脑里两三年,这是我的风格。而喜马拉雅的节目节奏太快了,而且我在后台还能看见“今天卖了几份”——“结庐在人境”的五柳先生在集市上摆摊卖菊花,也难免患得患失。这种感觉不是很好。然而,停又停不得。“欢然酌春酒”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就把它当作“我的中国古代史读书笔记”,就当读者是老师与同学,我读书,做笔记,跟老师与同学分享,“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岂不快哉!说服自己后,我便愉快地做完了喜马拉雅的节目,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了近四十万字的读书笔记,即为本书草稿。

不到一年成四十万字,速度的背后是学史三十年、教书二十年的学术积累。北大中国古代史“分邦建国”的方式是按断代来的。比如我,专业领域是宋史,本科、硕士、博士论文一路写下来,始终在960年至1279年之间打转。当然,教书就不能只教宋史了,我校的“中国古代史”课,以隋朝为界,分上、下两段,宋史方向的老师教后半段,从隋一直到1840年以前;“中国史学史”则是由一个老师从先秦教到清。我留校的时候,“只有博士才能在大学教书”已经成为硬性规定。教书需要“通人”,知识面应当宽;而“博士”其实是小领域专家。博士教书,这才开始“读书”——之前只是“作论文”。相较于“作论文”,读书是散漫而快乐的,像是林中漫步;唯一的毛病是没效率,除了增加讲课的自由度和自信度,几乎没有任何产出。我就这样读了十几年,直到遇到“冬梅讲国史”,有了外在约束,才开始写起来。

读书人挟问题向他人的研究寻求答案,在阅读中实现与其他研究者的知识和思想交流,并最终形成自己的看法,形诸笔端,就是我所说的读书笔记。如果说“作论文”的要义是与史料直接对话,那么,读书笔记的要义则是广泛求教于他人。毫无疑问,读书笔记一定带有读书人的主观性。主观性是任何写作都无法避开的,因为是人在写。我唯一能做的,是诚实分享所见,期待平等讨论,和更多的读书人一起探寻有关过去的真理。我始终相信,一本好书,应该启发而不是终结思考。

此外,我已在内文脚注部分提供了文内引文出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缘溪行”,说不定会误入哪个桃源新世界。当然,脚注中所提到的论文和著作只是我所读过的很小的一部分。为方便外行读者继续深入,我将提供一个“私房推荐书目”和“八部论著解读”。“私房书目”和“八部解读”的选择,都出自主观。该书目的选取,力图覆盖所有断代,以便读者自行补给,建立自己的通史观;但不求面面俱到,只选我读过的“好的历史著作”。其标准,可以参照杨奎松先生的说法:“一是要有充分的史料支撑和出处清晰的引证;二是对历史的复杂性及各个方面要有充分的同情与理解;三是要能够给今人以启发和深入思考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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