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尔与乌尔灭亡的教训告诉人们,运气与可变更的命运无法取代不可违逆的天命。然而另一方面,一个不管是谁判决的命运都可以被天命取代吗?
在古代,人们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否则,为什么那时就有了祈祷和请愿,有了先知告诫的正义和悔过?《圣经》的《约伯书》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备受折磨而陷于绝望的命运最终是否能够成功,即使约伯的正义与虔诚其实注定他可以长寿。
这一主题的来源可以在学者称之为《人与他的神》的苏美尔诗歌中找到,诗中的主人公是一个正直的受害者,一个承受残酷的命运和冤枉的不幸的人。“命运把我抓在它的手中,带走我生命的呼吸。”这个没有名字的受害者哀泣道。但是他看到“宽恕的大门”向他敞开,“我的神,让我看到我的罪恶。”因为坦白与悔过,他的神“使魔鬼之门掉转方向”,那个请愿者永远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正如吉尔伽美什的传说中说的那样,命运不可能战胜最终天命(作为一个凡人死去),因此其他传说中也传达这样一种信仰,即:如果不是注定的,命运不可能导致死亡。一个极为重要的例子就是马杜克自己,他是经历苦难和挫折的古神。他曾失踪又再现,被流放又回来,他显然是要死去,却又出人意料地复活,等等。事实上,古代字碑发现后,与马杜克相关的一切事件的范围都清楚了。这时,学者们激烈地争论,在世纪的转折点上,这是否是基督故事的重演(这个猜测在这种亲密关系中得到印证,马杜克一只手拉着他的父亲恩基,另一只手牵着他的儿子那布,创造了最早的三位一体的印象)。备受折磨的马杜克和他的道德观可在一个神秘剧中找到证据,剧中,演员们演出了他明显的死亡与复活。这个神秘剧作为新年庆典的一部分在巴比伦上演。很多古代文本提出,它是为一个更为黑暗的目的服务——一个受难的人,他把手指指向负责对他的死刑进行宣判、埋葬的敌人和法官。不同的译本指出,这些负责人的身份时时改变,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政治宗教情况。
一个原始的被告是伊南娜(伊师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她确实死去又复活,但她奇迹般的经历从未改变(正如马杜克的经历),也从未在列表中提起(在她的爱人杜姆玆死后一个月,杜姆玆月,即犹太历的10月,以杜姆玆命名)。这是具有双重讽刺意味的,因为伊师塔最终死去也是杜姆玆死亡的结果。
不是只有一个莎士比亚能够构思这些悲剧讽刺之事,这些事件发生在马杜克埋葬和复活之后,是伊南娜大声疾呼的结果。因为当马杜克还未真正死去和确实复活之前,事情已经清楚了,他的原告伊南娜经历了真正的死亡,获得了真正的复活。尽管杜姆玆的死是两个事件的潜在因素,伊南娜死亡和复活是宿命的决定。我们可以明智地使用“宿命”这个术语,因为是她的命运而不是她的天命,预见了她的死亡。因为这两者的区别,她才能复活。这些事件的描述阐明了一个问题,即生命、死亡和复活不是《吉尔伽美什史诗》中那样,在于人类与半神之间,在于神自己。在命运与天命抗争的传说中,似乎想要解开一直期待解决的谜团。
伊南娜或伊师塔死亡和复活的悬疑故事,从一开始便揭示了她遭遇死亡——真正的死亡,不只是埋葬,而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创造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她的死亡(至少在那时)不是她的天命,最终她苏醒并复活。
这个传说第一次记录在原始苏美尔语中,之后在阿卡德语中也有所呈现。学者们查阅这个传说的不同译本,伊南娜神降落到下层世界——尽管一些人喜欢用阴间取代下层世界——暗示着地域主宰死者。但是事实上,伊南娜神去了下层世界,这个世界在地理上是非洲最南端。这是她姐妹厄里斯奇格和丈夫奈格尔的领地。作为杜姆玆的哥哥,安排葬礼是奈格尔的责任。尽管伊南娜被警告不要去那里,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要去一趟。
参加她的爱人杜姆玆的葬礼是伊南娜这趟旅程的原因。但是事实证明,没人相信她……根据习俗(后来这指导了《圣经》规律),我们猜测,伊南娜打算要求杜姆玆的哥哥奈格尔与她同床,生一个孩子,冒充杜姆玆(他死时无子)的儿子。这一目的激怒了厄里斯奇格。
其他文献描述了伊南娜的7件东西,这些东西是她在“天国之船”上旅行时所用。其中有一个头盔,一副耳坠,一根丈量棒……所有的东西都在合适的位置用皮带紧紧捆住。雕塑(见图30)描绘出她用类似鹿角的东西装饰。当她到达她姐妹住处的门前时,7个守门人一件件剥去她保护性的装饰,当她最后进入王室,厄里斯奇格突然暴怒,之后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舌战。根据苏美尔文献,厄里斯奇格命令伊南娜屈从于“死亡之眼”的惩罚——一种致死性射线,这种射线使伊南娜的身体变成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被挂在一个树桩上。根据后来的阿卡德译本,厄里斯奇格命令她的侍从纳姆塔“释放60种苦难对付伊师塔”——折磨她的眼睛、心脏、头和双脚,折磨她身上的每一部分,把伊师塔置于死地。
图30
预料到麻烦的到来,伊师塔嘱咐她自己的侍从宁舒布尔在她没有回来之前的3天中大声疾呼。当她无法回来时,宁舒布尔来到恩利尔跟前,恳求免伊师塔一死,然而恩利尔没有帮助她。宁舒布尔向伊师塔的父亲兰纳求助,他也无法帮助她。之后宁舒布尔向恩基求助,他能帮助。他造了两个人造人,这两个人不会被“死亡之眼”伤害,他们去执行营救任务。他给一个机器人“生命食物”,给另一个“生命之水”。带着这些装备,他们降落到厄里斯奇格的住处,要求归还伊师塔已死的身体。然后,
他们在挂在树桩的尸体上,
放上脉冲发生器和发射器
放在受过重击的肉体上
60次生命食物
60次生命之水
他们撒于肉体上
伊师塔苏醒过来了。
使用放射物——脉冲发生器和发射器使死人苏醒,这一事件描绘于一个圆筒图章上(见图31)。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脸上蒙着面具的病人正接受放射治疗。躺在厚板上开始苏醒的病人(分不清是人还是神),被一群鱼人围绕——恩基的代表。这些传说中的细节使人想到,无论恩利尔还是兰纳,都无法帮助伊师塔,只有恩基才能帮助她。然而,恩基做的那些帮助伊师塔复活的机器人,不是上面描绘中的鱼人医生或祭师。他们不需要食物或水,没有性别特征,脸色苍白,看起来更像神的机器人信使(见图32)。作为机器人,他们不受厄里斯奇格死亡射线的影响。
他们陪伴已经复活过来的伊南娜(伊师塔)安全回到上层世界,等待她的是忠实的侍从宁舒布尔。她对他感激不尽,随后她去了恩基的住处埃利都,因为是恩基使她复活的。
图31
图32
如果伊师塔去下层世界犹如马杜克的传说,是一次死亡和救主受难剧,它肯定无法吸引观众。尽管马杜克的“死”只是死亡宣判后的埋葬,他的“复活”事实上是死亡点之前的逃离;而伊师塔真正死去,她的复活是从死亡处归还而来的。但是如果观众中的一些人熟悉苏美尔术语学的细微差别,就会从传说中明白,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按照厄里斯奇格的命令,把伊师塔致死的人,正是她的侍从纳姆塔,不是不可改变的“天命”,而是可变更的“命运”。
是纳姆塔通过释放60种苦难导致了伊师塔的死,也是纳姆塔在她苏醒复活后,带着她穿过7道门,并在每道门给她服装、装饰品和她力量的品质。
纳姆塔的领地,是阴间一个死人的住处,同时,也是一个逃脱出来回到活人的地方。这些内容,成了亚述文献描述一个名叫库姆玛的王子的九死一生经历的基础。
在美国著名电视连续剧《阴阳魔界》的一段有趣插曲中,王子看到自己来到了阴间。他看到站在纳姆塔前面的那个人,说:“他左手抓着他的头发,右手握着一把剑。”纳姆塔的情妇纳姆塔如站在旁边,巨大的野兽包围着他们:一条是有着人的手与脚的蛇/龙,一只是有着狮子的头和四只人的手的野兽,还有姆基尔(“打击者”)和尼杜(“投掷者”)。前者长得像鸟,但有人的手和脚,后者有一个狮子头、人手和鸟的爪子。其他的野兽混合了人、鸟、公牛和狮子的肢体。
王子继续走,来到了一个审判现场。那个受审判的人有沥青黑的身体,穿着红色的斗篷。他一只手带着一把弓,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剑;他的左脚踏着一条蛇。然而他的法官不是纳姆塔,纳姆塔只是“阴间的维齐尔”(宰相),法官是下层世界统治者奈格尔。王子看到他“坐在庄严的王位上,戴着神圣的王冠”。他的手臂中反射着闪电,阴间里充满着恐惧。
颤抖着,王子弓下了腰。当他站起来时,奈格尔对着他尖叫:“你为什么要得罪我爱妻阴间王后呢?!”王子变得像哑巴一样,无话可说,他最后怎么样了呢?
从此他消失在纳姆塔的法庭上,这不是痛苦的结局。结局是:一切都是个误会,他的身份被弄错了。阴间王后要求释放他,让他回到沙马氏的领域,充满阳光的上层世界。然而奈格尔介入了,王子的生命可能得到宽恕,但是他不能从死亡的伤害中回来。他必须承受九死一生的痛苦,受疼痛、痛苦和失眠折磨……他也不得不忍受噩梦。
※而死去的杜姆玆从下层世界的归来是很不一样的。
苏醒过来允许回到上层世界的伊南娜没有忘记她死去的爱人。在她的命令下,两个神明的信使把杜姆玆的尸体带了回来。他们带着尸体前往伊丁的巴德提比拉,也就是乌鲁克。在伊南娜的要求下,尸体被涂了防腐剂。
杜姆玆,我年轻时的爱人:
用纯净的水清洗他,
用香油涂抹他,
为他穿上红色的外衣,
将他安放在天青石的厚板上。
伊南娜要求把尸体放在天青石的厚板上,将它保存在一个特别的神殿中。她说,尸体应该被保存,这样有一天,在那最后一日,杜姆玆起死回生,“来寻找我”。她断言,这一天会来到的。
死者醒来
闻到甜甜的熏香
人们应该注意到,这是第一次提到相信人有最后一日,即起死回生的那天。正是有了这种信念,在关于杜姆玆的苏美尔语译本中,人们才会每年为杜姆玆哭泣,持续了1000年,一直到先知以西结时期。
尽管这是简单的讲述,但杜姆玆的死和木乃伊化仍然为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当他和伊南娜坠入爱河时——他是一个伊基以特,而她是一个伊利里特。在两大神的部落的冲突中,婚礼得到了伊南娜父母和月神辛与其妻子宁加尔/尼克卡尔的祝福。在一系列杜姆玆和伊南娜的爱情歌曲中,其中一首以宁加尔权威的口吻对杜姆玆说:
杜姆玆,伊南娜的渴望与爱情:
我将给你生命直到遥远的未来;
我将为你保留,
我将看管你生命的房子。
然而,事实上,宁加尔没有这种权力,因为一切天命和命运的事务掌握在阿努和恩利尔手中。后来大家都知道,一个最终悲剧性的死亡降临到杜姆玆身上。
神在生命与死亡上违背诺言,只是令人苦恼的杜姆玆悲剧命运的一个方面,它提出了神的不朽的问题。我们已经做了解释,这只是一个相对的长寿:尼比鲁上的1年相当于地球上的3600年。但是对于那些把阿努纳奇视为神的古人来说,杜姆玆之死是一个不小的震动。真的是因为伊南娜期待杜姆玆在最后一日起死回生,而要求给他做防腐处理,并把他安放在天青石的厚厚的石板上吗?还是为了给大家保存神的不朽的幻想?是的,她曾经这样说过,神已经死了,但是这只是一个暂时的、转换的阶段,因为在合适的时间,他将复活,他将站起来,享受甜甜的熏香。
有关上帝的迦南/巴尔的传说中,似乎有这样一种观点,必须要在神人和坏人之间做出区分。为了声称他的至高无上,在北方的神秘之地乍缝的顶端建立霸权,巴尔与他的兄弟对手们决斗到死。但是在与“神圣的莫特”(意为“死亡”)的激烈斗争中,巴尔为莫特所杀。
巴尔同父异母的爱人阿娜特和他们的姐妹叙贝什,把这一噩耗告诉了巴尔的父亲伊尔:“强大的巴尔死去了,地球的上帝王子被毁灭了!”他们告诉受到巨大打击的父亲,在达布尔国原野上,“我们看到巴尔倒在地上。”听到这个消息,伊尔跌倒在他的王座上,接下来,他以一个悲伤者的方式度过那一天。“他把悲伤的土撒在他的头上,穿上麻布衣。”他用石头刀在自己身上划上很深的印痕,“他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巴尔死了!”
悲伤的阿娜特回到巴尔死去的地方,像伊尔那样,披上麻布衣,划伤自己,然后“大声哭泣”。她叫她的姐妹叙贝什过来帮助她把尸体抬到乍缝的一个僻静之所,在那儿安葬死去的神:
听啊,神的少女叙贝什,
抬起了强大的巴尔,
把他放在阿娜特的肩头。
她一直把他背到乍缝的僻静之所
为他哭泣,给他安葬;
她把他放在山谷中,
和地球上的鬼神一起。
按照惯例,哭泣完,阿娜特回到伊尔的住处。她痛苦地告诉大家:“现在你们可以高兴了,因为巴尔死了,他的王位空出来了!”女神艾莱斯和她的姻亲,不顾阿娜特的嘲讽,自顾讨论王位继承问题。伊尔的另外一个儿子被推荐出来,但伊尔并不同意,说他太懦弱了。另外一个候选者被允许去乍缝,试图坐上巴尔的王位。“但是他只到达王位的脚凳”,最终还是被排除了,似乎没有人能够代替巴尔。
这给了阿娜特希望:复活。终于,在叙贝什的帮助下,她探知了莫特的住处。“她借故靠近他,像一只母羊接近她的小羊……她抓住神圣的莫特,用剑劈开了他。”然后她烧了莫特的尸体,残余的部分也磨碎了,她把那些灰烬撒在旷野上。
杀死曾经害死巴尔的莫特后,奇迹发生了:死去的巴尔苏醒过来了!
强大的巴尔的确死了;
地球的统治者的确毁灭了。
但是你看,你瞧:
强大的巴尔活着呢!
看,地球的统治者高贵地生存着!
得知这个消息,伊尔怀疑这是不是个梦,“一个幻觉”。但是这是真的!脱下麻布衣,停止哭泣,伊尔高兴起来了:
现在我可以坐下来歇一歇了,
我的心情可以平静下来了;
因为强大者活过来了,
高贵地活着,地球的统治者。
尽管伊尔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明,复活是不是一个虚假的幻影或者只是一个梦,但迦南作家认为,人们(包括伊尔)相信了这一奇迹。这一观点在克烈特传说中也有所回应,而克烈特只是一个半神。他的儿子看到他死亡的痛楚,无法相信“伊尔的儿子会死”。
或许,如果无法接受神明的死,复活的观念就成了游戏。伊南娜是否相信她的爱人会起死回生,杜姆玆尸体的精心保存和她伙伴的帮助在人群中流传,成为神永垂不朽的幻想。
她亲自讲授保存的过程,因此杜姆玆能够在最后一日站起来,与她结合,这个木乃伊化的过程后来无疑为世人所知。这也许震惊了埃及古物学者,他们认为木乃伊化始于埃及,时间大约是公元前2800年的第三王朝。这个过程必须清洗已死去的法老的身体,用油涂抹它,并把它装入经过编织的布中——保存尸体,这样法老可以踏上死后轮回的旅途。
然而,我们有一个苏美尔文献,该文本证明木乃伊化的出现比原先提早了几个世纪。
在这个文本中,详细的过程细节以及遮盖布的颜色与后来在埃及实行的是一样的。
伊南娜命令将保存的肉体安放在天青石的厚板上,放在一个特别的神殿中。她给神殿命名为艾玛什——“毒蛇的房子或神庙”。也许,这不单单是把恩基死去的儿子放到父亲手上的象征性姿态。因为恩基不只是拿札叙——毒蛇,他也是《圣经》中秘密的认识者。在埃及,他的符号是毒蛇和他的名字卜塔。卜塔代表DNA的双螺旋(见图33),因为这是一切生命与死亡的关键所在。
图33
※虽然伊南娜因其与杜姆玆的联姻和后者死后的悼念活动在苏美尔和阿卡德地区广受尊重(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巴比伦,她则以伊师塔之名,将杜姆玆死后的一个月命名为“杜姆玆月”),但杜姆玆只是一位来自非洲的神。因此,也许不可避免的是,学者们会把他的死亡和防腐处理拿来与伟大的埃及神奥西里斯的悲惨故事相比较。
奥西里斯的故事与《圣经》中该隐和亚伯的故事相似,在这两个故事中,直到一个兄弟杀死另一个兄弟,敌对状态才结束。奥西里斯的故事开始于两对夫妻,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奥西里斯和塞特)娶了两个姐妹(伊希斯和尼普塞斯)。为了避免废除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尼罗河王国在两个兄弟中划开:下埃及(北部)归奥西里斯所有;上埃及(南部)归塞特所有。然而,对复杂的神的统治权的继承承认的是长子的合法继承权,这导致了敌对状态。塞特将奥西里斯诱骗到一个箱子中,然后把箱子沉入地中海。就这样,奥西里斯被淹死了。
箱子漂上岸,在现在黎巴嫩的地方,被奥西里斯的妻子伊希斯发现了。她把丈夫奥西里斯的肉体带回埃及,请求神透特将奥西里斯复活。但是这一切被塞特发现了,他夺走了尸体,并把它切成了14块,把碎块分散在了整个埃及。
伊希斯坚持不懈地寻找碎片,几乎把它们全部找到(如传说所述),除了奥西里斯的阴茎。她把碎片重新放在一起,用一块紫色的编织布把它们合在一起,重新组合了奥西里斯的身体——“之后木乃伊化在埃及开始了。法老时期的所有奥西里斯记述都显示,他被紧紧地卷在裹尸布中。”(见图34)
就像在她之前的伊南娜,伊希斯掩埋她死去的丈夫,并将他木乃伊化,从而在埃及(如伊南娜在苏美尔和阿卡德的行为)兴起了复活神的观念。尽管在伊南娜的例子中,女神的行为可能已经注定要遭受失败的个人否决,也确定神的永垂不朽,而在埃及,这种行为还是成了法老信仰的支柱——这个信仰就是,国王也可能遭受歪曲,也可以通过仿效奥西里斯的来生和神一起获得永生。
图34
图35
在华莱士·布奇的著作《奥西里斯与埃及复活》的前言中,他认为,古代埃及宗教的中心人物是奥西里斯,他被崇拜的主要基础是神性中的信仰、死亡、复活以及对身体及其灵魂的天命的绝对控制。在埃及古城亚比多斯和德班为奥西里斯建造的主要神殿中,描绘了神复活的步骤(见图35)。华莱士·布奇教授和其他学者认为,这些描绘源于一个激情或神秘的剧本,剧本里的故事曾每年都在这些地方演出:一个在美索不达米亚与马杜克相符的宗教礼仪。
《金字塔文本》和其他在《埃及亡灵书》中描写的葬礼例子,叙述了施以防腐剂和木乃伊化的已死法老,如何通过东面的人工门进入他的坟墓(那儿被认为只是一个暂时的休息之所),开始他死后生活的旅途。我们假设有这个旅途,它是已复活的奥西里斯通往他在永恒住所的圣位的路;这条路使法老像圣鹰那样飞向天堂,开始于一系列充满奇迹的人或物的地下房间和走廊。在《地球编年史》的第二部《通往天国的阶梯》中,我们已经分析了古代文本的地球学和地形学意义,并得出结论,它是对通往西奈半岛上的地下发射井的一条旅途的模仿——与西奈半岛上的一个法老统治者辉的坟墓中实际遗址的真实描述不一样(见图36)。
奥西里斯的复活与另一个壮举同样令人不可思议,这个壮举就是,在奥西里斯自己被肢解不久,他儿子何璐斯出生了。在这两个埃及人都认为是奇迹的事件中,神透特(在埃及艺术中常以朱鹭头的形象出现,见图37)扮演了一个决定性的角色。是他帮助伊希斯将被肢解的奥西里斯拼合在一起,又指导她如何从已经死去的肉体中提取奥西里斯的“精髓”,然后使她自己怀孕。做了这一切之后,她成功地怀上了一个儿子:何璐斯。
即使认为这些传说不仅仅是神话而是一些真实事件的回忆的人,也在怀疑:伊希斯到底做了什么,能从死去的奥西里斯身上提取精液和“精髓”。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伊希斯没有找到并重新组合的那一部分正是奥西里斯的男性器官。透特奇迹般的壮举必须要超越现在很普遍的人工授精。那么,很显然,他所做的要比人工授精更高明,是为她取得奥西里斯的基因“精髓”。文本和从埃及而来的描绘都确认,透特确实有完成这种壮举所需要的“秘密知识”。
图36
图37
透特的生物医学能力(在人类眼里是不可思议的)再一次在何璐斯身上得到体现。为了保护孩子不受无情的塞特的迫害,伊希斯一直对何璐斯的出生守口如瓶,把他藏在一个沼泽地带。因为没有发现奥西里斯的儿子的存在,就像恩基企图从姐妹宁呼尔萨格那里得到一个孩子一样,塞特也想强迫他的姐妹伊希斯和他结合,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和嫂子一起生的儿子,一个无可争议的继承者。把伊希斯骗到他的住所后,他和她纠缠了一会,但是伊希斯成功逃脱并回到何璐斯藏身的沼泽地。然而,使她伤心的是,她发现何璐斯意外地死于毒蝎的一根刺。于是,她无时无刻不在呼唤透特来帮助她:
伊希斯向天空哭喊
将她的请求一直传到
百万年之船上。
透特来了;
他被赋予魔力,
拥有巨大的能力
将承诺变为现实……
他对伊希斯说:
今日我已来到天空的船上。
就像昨日在那艘船上一样
当夜晚来临
光线(电波)驱除(毒药)
为了何璐斯的康复……
我从天空来到这里拯救这个孩子
为了她的母亲。
因为透特的魔力,何璐斯从死亡(也许他永远对死亡具有了免疫力)中苏醒并复活过来,长大后成为父亲的“Netch-Atef”(意为“复仇者”)。
在生命与死亡方面,透特的生物医学力量,在被称之为《魔法传说》的一系列埃及文献中有所记录。其中之一是《开罗纸莎草纸30636》,这个文本描写一对王室后裔夫妇非法拥有了《透特秘密之书》。在惩罚中,透特将他们埋葬在一个地下室中,并把他们吊在那里——将他们像死人那样木乃伊化,但是他们仍然可以看见、听到、说话。在另一个写在《维斯特卡纸莎草卷》的传说中,法老胡夫,即基奥普斯的一个儿子告诉父亲,有一个拥有“透特魔力的老人”,一个圣人,他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为了亲眼看到这种魔力,胡夫把一个囚犯的头砍下来,要求圣人将砍下的头接起来,并使那个人苏醒。但圣人拒绝在人类身上表演“透特的魔力”,因此就把一个鹅头切了下来。圣人念诵《透特秘密之书》中有魔力的咒语,然后,切下的鹅头自动和鹅身合在了一起,鹅站起来,蹒跚而行,开始叫起来——就像先前一样。
透特确实拥有将一个被砍头的死人复活的能力,因为后来的何璐斯与叔叔塞特战斗时的一个事件,让透特的法力在古代埃及为大家所知。在陆地、水上和空中的激战后,何璐斯成功俘虏了塞特和他的官员。在拉审判他们之前,拉把这些俘虏者的命运交到何璐斯和伊希斯手上。因此,何璐斯砍下他们的头,杀死他们。然而当轮到塞特时,伊希斯看不到塞特是注定要死的,她阻止了何璐斯杀死塞特。何璐斯被激怒了,转向他自己的母亲,砍下了她的头!幸好透特及时赶到现场,装上了她的头,她才活了下来。
为了看到透特的法力取得的这些成就,让我们回过来看,我们曾经把卜塔的儿子当成尼吉叙兹达(在苏美尔人的观念中,他是恩基的儿子),他的苏美尔名字意为“树神或人造生命”。他是精确科学的神的秘密的保管者,科学不仅仅是那些在人类创造时代救过他父亲恩基的基因学和生物医学。事实上,苏美尔文献证明,马杜克曾经向他的父亲恩基抱怨,他没有被传授恩基所拥有的知识。
恩基回答:“我的儿,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我能再给你些什么呢?”马杜克指出,被保留的知识是复活死人的秘密。这种秘密知识被恩基传授给马杜克的兄弟尼吉叙兹达(透特),但是没有传授给马杜克。
批准传授给透特的那些秘密知识,在美索不达米亚艺术中留下了痕迹,通过描绘他带有缠绕的毒蛇(见图38a)来象征崇拜他。一个我们现在已经当成是双染色体DNA(见图38b)的代表,作为医药和康复的象征一直存在至今(见图38c)。
无疑,所有这些和铜蛇摩斯的精加工之间存在着一个联系。这个铜蛇是为了在出埃及时消灭使很多以色列人死亡的瘟疫。摩西曾被召唤到法老宫廷中,接受埃及术士的训练,在上帝的指导下,“做了一个铜蛇,把它放在奇迹杆的顶端”,当那些被瘟疫折磨的人们看到铜蛇时,他们活了下来(《民数记》21:8-10)。
也许不只是一个巧合,世界一流的古代铜矿开采和冶炼权威班诺·罗森伯格教授发现,在西奈半岛,一个米甸人时期(当摩西已经逃命到西奈荒原时)的圣人,曾经住在米甸,甚至与米甸人的高级牧师的女儿结婚。在一些最早的铜矿开采地,班诺·罗森伯格教授发现,在神殿中保存着一个小的铜蛇。它是那里唯一的奉献物(存有铜蛇的神殿已经被重建成一个展厅,见图39)。
图38
图39
《圣经》记录和在西奈半岛的发现,都有把恩基当成一个拿札叙进行描述的直接内容。这个术语不仅有我们已经知道的两个意思(毒蛇和秘密保守者),也有第三种意思——“铜神”,因为希伯来文字铜的单词,起源于同样的字根。
在苏美尔,恩基的称号之一BUZUR也有双重含义:“知道或解开谜底的人”和“铜矿上的人”。
通过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许可以找到伊南娜给杜姆玆选择的其他歇息地——巴德提比拉提供一个解释。目前,在相关的文献中,有杜姆玆(包括伊南娜)与神的城市联系的某种迹象。最有可能的联系就是这个事实,巴德提比拉是作为阿努纳奇的冶金中心被而建立起来的。那么,伊南娜将被肢解的杜姆玆放在不仅有金子,还有铜矿被精炼的地方了吗?
另一种可能的相关报道,涉及在出埃及的沙漠中,有作为临时住处和帐篷的建筑,与耶和华给摩西的详细清楚的指导相符合:在哪里使用黄金或白银和怎样使用,树林或森林的种类、多大的尺寸,衣料或外皮以什么方式缝合和装饰,等等。在关于牧师(在那时,只有亚伦和他的儿子们)如何履行职责时,也有很重大的指导意义:他们的着装、他们需要穿戴的圣物、独特熏香原料的精细搭配(因为约柜协议,这些熏香将产生特有的云雾,保护他们不受致命性放射线的伤害)。给人类的另一个要求是:在脸盆中的方式,必须要清洗他们的手脚,“这样他们才不违背约柜协议”。《出埃及记》30:17特别强调,脸盆必须要用铜造的。
所有这些分散的但看上去有联系的事实和珍贵的传闻表明,不知何故,铜在人类生物起源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现在的科学才刚刚开始揭露[最近的例子是一篇发表在1996年《科学》杂志3月8号上的研究文章,是关于铜对大脑新陈代谢的破坏,这与阿尔茨海默症(老年痴呆症)联系了起来]。
这样的角色,如果在恩基和宁呼尔萨格第一次制造亚当时,尚未成为其基因技术努力的一部分,那么,当恩基和宁呼尔萨格从事第二次操作时,它看上去已经融入了人类的基因组中,当时人类被赋予了生育的能力。
换句话说,铜明显是我们天命的一部分。对苏美尔造物文本的认真分析可能通向医学界的突破,这些突破将影响到我们日常的生活。
而对于神伊南娜来说,她相信铜可以帮助她的爱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