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传道书&雅歌

箴言

一1~九18

智慧的劝诫

一1古代近东的哲士 由哲人阐述古代文化之智慧,是古代近东历史悠久的传统。《卜塔霍特普的教训》(Teaching of Ptah-Hotep)和《阿蒙涅莫普的教训》等智慧文学的风格,显示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有智慧的学院。哲士以学生之“父”的身份,传授文化所积蓄的智慧,作为援引先例的根据。公元前7世纪亚述之《阿希喀尔的教训》可能证明了这些哲人之中,有些是王宫的官吏,大抵是文士等级的一员。哲人的“言词”包括了不同社交场合中,有关个人行为和礼节的论述。他们的话语亦包括了简洁的字句,为政治和外交事务提供建议。因此,他们可说是文化记忆和社会基本价值的传递者。

一1所罗门为哲士 按照列王纪上三7~12,所罗门求得了聪明智慧来治理百姓。所罗门作为睿智君王的传统亦出现在箴言的标题上。列王纪上四30~33列举了他智慧的各个方面(参看该处经文的注释)。

一6智慧著作的分类 本节列出了智慧著作多个分类的其中三个。箴言(mashal)是警句,用句简练,经常包括对比性的平行句,通常含有寓意,并且必然是以教训方式表达。譬喻是较长的对比,其记述形式一方面是讲故事,另一方面要求听者看出其双重或隐藏的意义(见:撒下十二1~10的开头两段注释)。箴言虽然不包括谜语,谜语显然是颇为常见的智力游戏(见:士十四12~14的注释有关参孙谜语的讨论)。本节形容谜语的字眼只在箴言出现,其字根通常译作“轻蔑”或“挖苦”。这可能是有意贬低谜语作为真正智慧话的价值。比较长篇的智慧文学可见于传道书。这书包括了一组的话语,同时反省人生矛盾之处。旧约圣经中最大规模的是约伯记的哲学讨论。约伯和他的友人根据受苦的共同主题,对于痛苦和灾难为何临到义人作了一番探讨,甚至试验。

一8给儿子的训诲 必须听从父母的教训,是孝敬父母之律法(出二十12)的必然结论。通常作为孩童第一位教师的母亲,其智慧在此放在与父亲同等的地位上。本节与《卜塔霍特普的教训》和《阿希喀尔的教训》中类似教训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只提到儿子要听“父亲”的话。在上述每个案例中,“儿子”都可解作领受话语的人,血缘关系不必存在。每个学生都会背诵师傅的言语和类比,但有智慧的却学以致用(见:何十四9)。本节不提女儿所反映的事实,是王族的儿子通常都受教育,王族的女儿则否。

一9华冠和金链 父母的话是社会智慧的化身,也能够成为儿子头上装饰的花冠,或代表官职的链环或项链。正如勇士头戴胜利桂冠,新任的官员获赐代表官位的链环和官服,同样,听命的儿子一生也能保证成功稳定(见:箴四1~6)。如卜塔霍特普所言:

箴言与古代近东文献的应和

好几篇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智慧文学都包括了与箴言对应的段落(包括语言上、风格上、内容上的对应之处)。来自埃及的包括了(按时间先后次序):《卜塔霍特普的教训》(约公元前2500年)、《善辩之农夫的故事》(约公元前2000年)、《阿蒙涅莫普的教训》(约公元前1200年)、《安肖桑基的教诲》(约公元前200年)。此外《孟菲斯创世神学》(Memphite Theology of Creation)(约公元前2200年)和《自杀论辩》(约公元前2000年)亦有与箴言应和之处。亚述的《阿希喀尔的教训》(约公元前700年)及乌加里特的《巴力与阿娜特》和《阿赫特》两篇史诗(约公元前1400年),亦包含了类似的箴言性话语。这些智慧文学著作的相似之处,大部分都可以归因于智慧话语的普世性,此外,抄袭他人语句、意象、箴言,甚至整个譬喻或故事,也是极之普遍的做法。以下是一些案例:

◆ 箴言一12形容阴间将人囫囵吞下,《巴力与阿娜特》史诗又以同样的意象和应:死神摩特“伸出两手”,“吞吃猎物”。

◆ 箴言六23~29, 七24~27都劝诫有智慧的儿子,要克服对会为他带来灾祸之女子的贪恋,卜塔霍特普亦同样警告人要“远离屋中的女子”,“专心工作”。

◆ 箴言十六8,二十一9提供了一些“胜于”谚句的例子。同样的句子亦可见于《安肖桑基的教诲》:“住在自己的屋中,胜于住在别人的宅邸”;《阿蒙涅莫普的教训》:“有一块饼而心中快乐,胜于拥有世界所有的财富而悲伤。”

◆ 箴言六16~19的层递模式:“耶和华所恨恶的有六样、连他心所憎恶的共有七样”,阿希喀尔亦有使用:“两种人令人欢乐,第三种人令沙玛什喜悦。”

◆ 箴言三十一27~31所形容的模范妻子也得到卜塔霍特普的推崇。他也赞扬愿意留心听从父亲的儿子(见:箴二1~5)。

◆ 箴言二十二17至二十四22的“智慧人的言语”的结构模式亦可见于《阿蒙涅莫普的教训》。两者都以总序开始,接着是三十个章句,在多个题目上提供极为相似的建议。例如《阿蒙涅莫普的教训》和箴言二十二22都禁戒剥削贫穷软弱的人。而这位埃及哲人和箴言二十三10都忠告人不要移动或推倒田地的界石,免得“你的良知毁灭你”。“智慧人听从师傅的忠告,故此,他的事业不会失败。”

在埃及文学中,与智慧、真理、正义有关的女神玛阿特,把胜利桂冠赐给诸神,又被描绘成好像项链般挂在各种官员颈项上的样子。

二18路偏向阴间 古代近东文献有好几个类似本节所反映之邀请的案例。在《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吉尔伽美什击败可怕的胡瓦瓦时,其武勇令女神伊施塔印象深刻,以致提出以他为丈夫。她列举了无数利益,但吉尔伽美什却大谈她的诱惑必然导致的冥界生涯。

同样,在乌加里特的《阿赫特史诗》中,女神阿娜特亦提出用金、银、永生,换取阿赫特的奇弓。阿赫特和吉尔伽美什一样看穿了谎言,进而详言死亡的必然性。好几个智慧著作都提到与淫妇发生暧昧关系,是导致少年早逝的最必然途径之一(《安肖桑基的教诲》说:“与已婚妇人交合的男子将要在她的门槛前处死”;又见:箴六25~26)。所牵涉到的危险又令人联想到苏美尔女神伊施塔之伴偶搭模斯的命运。他被逼每年的一半要在阴间度过,作为使她能够从冥界得着释放的代价。这个灵魂居住的幽暗世界是个使人极度不快的地方。按照《吉尔伽美什史诗》,这个“尘土的居所”没有光亮,死人在此“穿着如鸟”,“以尘为粮,黏土为食”。纵然如此,活人似乎依然能够求问这些灵魂(见:撒上二十八11~15的注释)。

箴言的应用

古代的箴言和现代的交谈一样,都是用口语方式传达论点的方法。古今皆然,被视为古代智慧的话,值得人认真思考(见:撒上二十四13)。因此当人引用“省得一文等于赚得一文”的谚语时,他是以个人节俭为智慧。同样,先知以西结引用“母亲怎样,女儿也怎样”(结十六)的谚语时,他也是谴责耶路撒冷跟随“母亲”撒玛利亚走上邪路的行为(参较:耶三6~11;该处经文使用“姐妹”关系,来表达同样的主题)。以西结更用箴言来表示政策或命运的改变。例如在以西结书十八2~3,先知引用的谚语表面看来只是承认“看见别人吃酸东西,自己口中也会觉得酸”这个人所共知的事实。然而在以色列,这句谚语却用来表达团体性责任的法律概念:儿子要为父亲的罪负责(见:出二十5)。但如今以西结却宣称人受惩罚只会是因为自己的罪,不再会是因为别人的罪。因此,“在以色列中,必不再有用这俗语的因由。”

箴言的效力当然完全在乎引用时的上文下理。是以箴言书的作者指出:“瘸子的脚,空存无用;箴言在愚昧人的口中也是如此”(箴二十六7)。其他智能文学也有同样的说法。例如:《安肖桑基的教诲》警告说:“愚昧人不能分辨教训和侮辱”;而《阿蒙涅莫普的教训》则指出不当“听从愚昧人的忠告”,因为他们的说话“如暴风吹过”,没有实质。因此,箴言不是供人背诵,人人都能理解的句子。其教训只有睿智的师傅才能分析阐明。它就如学校课程一样,假定要透过老师,才能成就其目标。

三3系在你颈项上 有关使用类似护身符的物件来避邪,或作为遵行律法的提醒,可参看申命记六8的注释。本节使用的立约用语“慈爱”(h4esed),亦可与这字在耶利米书三十一3形容神“以慈爱吸引”以色列归向祂一语相提并论。

三3心版 作者有可能是指佩戴小型泥版作为护身符的习惯(参较:创三十八18中犹大的印和带子)。然而鉴于耶利米书三十一33的对应经文,作者更有可能是指神使律法内化,把它“写在他们心上”的过程。

三6指引你的路 以撒哈顿在一篇条约中,命令说他儿子继位时,藩属必须顺服他,并且“在每一方面修平他的路”。在一首赞美古拉的诗歌中,这位女神说她会为一切寻求她路的人修直道路。

三15红宝石被视为最贵重的宝石 新国际本之“红宝石”,和合本作“珍珠”(参小字)。红宝石和蓝宝石一样,是称为刚玉(corundum)之矿石的形式之一种,成分主要是氧化铝。但红宝石却远为罕见,因此被视为更加贵重。

埃及哲人卜塔霍特普亦将真智慧比作珍奇的宝石(绿宝石),这种类比因而更有分量。钻石当时仍未发现。

三18生命树 生命树的主题在古代近东的史诗和艺术中颇为常见。在《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有一种称为“老人年轻”的植物,生长在宇宙河流的河床。

树木在古代近东的艺术和圆筒形印章中占很重要的地位。学者经常都将这些树木解作是生命树的代表,但在未有更多文学的支持以前,这仍是未能确定的诠释。箴言将这树转化为智慧的形象。与箴言十一30一样,以“生命树”作为其化身的智慧,是更充实、更丰富的生命之钥。

“拥抱”(和合本:“持守”)智慧一语和箴言好几处经文(八17,十八22)一样,含有男女关系的意味。智慧可与三十一章10节之“才德的妇人”相提并论,并与“愚昧的妇人”(九13~18)和“淫妇”(五3~14)相对。美好婚姻和开花结果的树所包含的丰饶和满足,在此被描绘成值得追求的目标。

三19~20古代宇宙观的用语 箴言和诗篇一○四2~9一样,详细将耶和华形容为万有之主,以及将宇宙塑造为井然有序之房屋的“神圣建筑师”(参较:伯三十八4~7)。这几节经文又加上了另一个层面,将神拟人化为“智慧”(见:诗一○四24;耶十12)。神明的“愿望”若能与智慧相提并论,埃及的《阿托恩赞美诗》就表达了相似的概念:“当唯独有你时,你照自己的愿望创造了世界!”按照哲人的说法,为要完全彰显神的临在和关注,创世之后,天地的架构还要继续维持。

“深渊”在希伯来原文(tehom)指原始的宇宙性海洋。在巴比伦创世史诗《埃努玛埃利什》中,马尔都克将代表宇宙性海洋的提亚玛特一分为二,造成天上的水和天下的水。

四9华冠/荣冕 新妇(智慧)将传统的结合象征送给门生(新郎),借此表达婚筵的意象。本节的华冠荣冕是婚姻的象征(见:赛六十一10),可与雅歌四11新妇芬芳的衣服相提并论。从象喻的角度看,本节亦与以赛亚书二十八5对应。神成为以色列人的“荣冠华冕”。

四23一生的果效由心发出 古代近东的传统将心视作理智的所在(见:箴十四33),也是愿意正直智慧过活的人稳妥的源头(见:王上三5~9所罗门的祈求)。在埃及的宗教思想中,称为“伊布”(ib)的心是与魂魄“巴”(ba)不同的部分,被视作人本性的实质。人死后受阿努比斯和透特二神考验之时,称在真实天平之上就是这人的心。《亡经》提供了咒语来保护强化这心,来预备它接受神明的裁判。

五3古代近东的通奸问题 与他人妻子发生性关系,按照圣经和古代近东法典都是死罪。埃及《两兄弟的故事》称之为诚实男女必然不会考虑的“大罪行”。它直接攻击人的家庭,窃取他生育的权利,危害他遗产不能有秩序地传给继承人(见:出二十14注释)。此举又使男女双方都变得污秽(利十八20)。

由于奸淫不但攻击婚姻的神圣,更是广泛污秽之源,所以是神要驱逐这地居民的理由之一(利十八24~25)。埃及《安尼的教训》(第二千年纪中叶)有一个段落劝人提防淫妇,不让她接近她想诱惑的丈夫。

六1作保 本节和十一章15节,十七章18节的对应语句,都反映了针对某些常见商业习惯的反感。这些惯例包括了贷款收取利息,以及作为借贷的担保人。

埃什努那的法律和汉谟拉比法典,都详细解释这些商业交易的规例,以及没收财产的结果。亚述哲人阿希喀尔的话生动地形容债务能够成为何等大的重担:“我搬过沙,运过盐,但没有一样比债务更重。”因此,箴言劝谕人还自己的债,贷款时不要收取利息来加重人家的担子,也不要作放款人,免得因呆账而丧失全部家财(见:箴二十二26~27) 。

六6蚂蚁的动作 自然界的生物能够提供好坏品行的例证。本段将蚂蚁推崇为勤劳、远见(参较:箴三十25)、积谷防饥的典范。亚马拿档案中的一封信又提到它们习性的另一方面,指出蚂蚁虽小,受到挑衅时依然勇于自卫。

六21系在心上,挂在项上 这句话和三章1~3节,七章1~3节的引言一样,将智慧言语的重要性,与不断作为备忘信物的实物相连。正如申命记六6~9的“示马”(shema)亦当“系在手上为记号,戴在额上为经文”。有关将避邪的护身符挂在颈上心前,以求保佑其人不受邪魔侵扰的讨论,可参看申命记六8的注释。

七3系在指头上 请参看三章3节,六章21节的注释。

七8、12巷口 巴比伦文献提到街角和院落的小型露天神庙或壁龛。一份文献说女神伊施塔在巴比伦城有一百八十个这种设施。这些神龛凸起于地,顶端设有祭坛,到此的主要是女子。如此,本节“街角”一语(和合本:“巷口”),基本上大概是指祭仪用的壁龛。

七13脸无羞耻 参较以西结书十六30中的“不知羞耻妓女”。本节译作“无羞耻”的希伯来字较为常见的译法是“有力”或“猛烈”(见:但八23“面貌凶恶”),但也可以有“无礼”的意思,传道书八1是例子之一(和合本:“暴气”)。最后一个译法符合淫妇伏击对象,满怀自信地邀请他们进入她熏了香的房室中的情景。本节亦可与汉谟拉比法典中“不慎重”、“轻视丈夫”的女子相提并论。

七16埃及线织的花纹布 亚麻布(和合本之“细麻布”)是埃及最重要的出口货品之一(见:结二十七7)。王室和私人的文献,都讨论过它由亚麻纱线开始织造的过程,和在易货贸易中的使用。第十一王朝(第一中间期〔First Intermediate Period〕)的一篇文献记载某位农夫怎样用自己田地出产的亚麻织布交租。花布十分昂贵,因为要在制造过程中增添一个步骤。就本段之淫妇而言,花布是财富的表示,其鲜艳色彩更是引人进入她闺房的诱惑。

七17熏了我的榻 淫妇除了用花布铺床外,又用舶来的香料将卧室改变成珍奇可爱的陷阱。这些香膏(如没药、乳香、沉香等,见:歌三6,四14)来自印度、阿拉伯沙漠、红海海岸,由商队远道运来巴勒斯坦。近东很多遗址都挖掘到盛装香膏的瓶子。不少埃及的古墓壁画,都绘有香料和膏油的提炼和制造过程。但古代的制造方法有很多细节都已佚失。

七23箭穿他的肝 埃及的古墓壁画经常描绘贵族在沼泽地区出猎的情景。雀鸟被赶鸟人从隐蔽之处驱赶出来,惊惶失措之余又撞上猎人射来的箭雨。中了淫妇计策的人不知不觉的脾性,亦反映了他大难临头而不自知的态度。肝被视为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因此被形容为中箭之处。

八11红宝石被视为最贵重的宝石 请参看三章15节的注释。

八22~29智慧在宇宙之先 正如约翰福音以“太初有道”作为开始,作者在此也是宣称智慧是神最先的创造,时间开始之时已经与神同在。宇宙万物被造,智慧都从旁目击。埃及的造物者兼太阳神是锐,玛阿特被形容为他的扈从。智慧和玛阿特一样,似乎也是耶和华的使者,最先被造的一位。这个对智慧的看法也可能与巴比伦的创世史诗,或乌加里特文献对伊勒神的形容有关,但不能清楚确定。

八30智慧为工师 墨菲(R. Murphy)正确地看出了本节和出埃及记三14“我是”一语的关系,所指的是创造者神。智慧如果

古埃及贵族在沼泽出猎图

是以“工匠长”或创造力之灵的角色与神同工的话,本节便恰当地回应了箴言三19的意象。但另一方面,智慧若是在神脚前玩耍的“小孩子”的话(部分译本取这翻译,不译作“工师”),仍在的则是在神面前的“欣喜”,以及在别无挂虑的年纪分享万物逐渐成形的兴奋。埃及文献中的玛阿特亦被称为“诸神的孩子”,其游戏使他们欣喜。另一方面,形容创造作为有如工匠作业的例证也有很多,巴比伦《埃努玛埃利什史诗》中,马尔都克塑造人类,和巴比伦《阿特拉哈西斯史诗》中宁图─玛米(Nintu-Mami)与埃阿─恩奇(Ea-Enki)比赛用黏土创造人类,都是其中的例子。按照埃及来自孟菲斯的创世文献,创造神祇卜塔也被描绘为专心从事创造工作的工匠。此外,阿卡德文学亦提到七位杰出的“工匠”。他们是古代的七位哲士,在洪水之后来临,将智慧带给早期的君王。

九1智慧房屋的七根柱子 智慧的七柱房屋是什么,有很多不同的说法。这些理论包括了天的穹苍、行星、创世的七日、律法的书卷,以及古美索不达米亚的七哲。另外,乌加里特的《巴力与阿娜特》史诗亦提到高级神祇伊勒的居所,说他住在“智慧的七室,审判的八厅”之中。墨菲提出箴言及其章句构成智慧女士的房屋,这理论也很有吸引力。在苏美尔的埃利都悼词中,恩奇(智慧之神)的庙宇埃安纳(Eanna)被形容为有七个壁龛和七个火。

箴言是通则性真理

箴言所载的智能虽然有放诸四海皆准的特色,其中很多的话语都是当时近东文化和集体常识的表现。但必须留意的一点,是“遵守我的命令,就得存活”(箴七2),“耶和华不使义人受饥饿”(箴十3)等话,都不是直接的应许,也不是普世性的真理。圣经世界的价值观未必一定能够原封不动地转移到现代来。此外,贫穷、需要和渴求等现实,也不一定与公义不足有关,可能不过是经济问题、心理缺陷或社会弊病的表现而已。

因此,理解现代箴言的准则,亦可应用于古代箴言之上(圣经和经外的都包括在内)。它们并不是绝对真理的表现,而是对于人生境遇的真确观点。“四月阵雨带来五月花开”不是应许,也不是保证。恶未必一定有恶报。有时同一个问题可以有完全相反的解决办法,证明了上述现代箴言的特点,亦可见于圣经箴言之中。箴言二十六4忠告人“不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话回答他”,但下一节圣经却又鼓励人“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话回答他”。事实上,在某些情况之下,第4节是合宜的方针,在其他的情况下,则应依从第5节。应当依从哪个忠告,往往得视当时的情况而定,智慧人知道应当采取什么行动。现代的箴言其实也有同样的“矛盾”倾向。例如:“犹豫者错失良机”,但要“三思而后行”;或“物以类聚”,但“异性相吸”。

九3城中至高处的重要性 智慧在八章3节呼叫之处,是城门口这个宜于作出公告的地点。但本节城中的“至高处”则通常等于庙宇或王宫的所在地,后者通常建于当地的卫城。呼吁人学习,以及智慧、公义的主题,亦可见于以赛亚书二2。该节圣经描述耶路撒冷的圣殿成为高处,吸引“万民”到此敬拜(又见:弥四1)。按照以赛亚书四十9,向被掳归回者报好信息,也要“登高山”极力扬声宣讲。

十1~二十二16

所罗门的箴言

十6报应原则 智慧人和愚昧人的对比是古代近东智慧文学的共同题材。智慧的职责之一是向人保证邪恶或愚昧的行为是不会使人得益的。如此,埃及哲人卜塔霍特普(约公元前2450年)在其《教训》中,表达了对于工作的正确态度:“智慧人早起开始工作,愚昧人早起烦恼事务过多。”埃及哲人阿蒙涅莫普(约公元前11世纪)形容在社会中取得成就,而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或痛苦的能力说:“愚昧人的话比外海上的暴风更危险。”另一位埃及教师安肖桑基(约公元前8世纪)指出:“智慧人寻求朋友,愚昧人寻求敌人。”在上述每一句话中,智慧的传统都清楚表示有一个报应原则在宇宙之中运行,以智慧人和义人医治性的言行,平衡轻率言行所造成的伤害。有关报应原则的概括性讨论,参看约伯记的附论(676页)、诗篇中“常见的概念”的附论(696页),以及诗歌和智慧文学的导论。

十10以眼传神 新国际本“恶意地眨单眼”(和合本:“以眼传神”)中的“恶意地”三字是基于诠释,而这话在其他经文之中包括双目,因此眨单眼也是不太可能的。阿卡德的观兆智慧文献,提供了另一个解释。这文献记载了一系列有关眼睛的兆头,其中一个坚称人若闭着眼睛,他所讲的便是谎言。但这是指频频眨眼,还是说话时瞇着眼睛,却不能确定。十六章30节表达了同样的概念。

十11生命的泉源 埃及哲人阿蒙涅莫普说得好:丰盛生命在于言行有智慧,但“在庙中公然说话的愚昧人,却好像树种在室内”,因为没有光而枯萎死亡,被人当作垃圾焚烧或丢弃。但另一方面,“沉默寡言的智慧人就像树栽在园子之中”,结甜美的果子,好作树荫,并“永远在园中”繁茂。

十一1在市场中作弊 “诡诈的天平”对于商店或银行的东主来说是个诱惑。汉谟拉比的巴比伦法典在政府的司法权力范围之内,以将不诚实之银行家的资产充公为刑罚,试图杜绝这种非法行径。智慧劝诫则鼓励人力求行为端正。如此,埃及智慧文学中“善辩之农夫”告诉君王和大臣说,“有权给足分量的人却亏欠百姓”是个危险的状况。背后的假定是王会认为消除这种有害做法是明智之举。有关公元前8世纪奸商习惯的讨论,可参看阿摩司书八5~6的注释。

十一15作保 请参看六章1节的注释。

十一30生命树 请参看三章18节的注释。

十三12生命树 请参看三章18节的注释。

十三24古代管教孩童的方法 教导子女孝敬顺服父母,是古代法律(见:苏美尔法典;出二十12)和智慧著作十分重视的问题。例如,人所共知的“爱惜棍子,坏了孩子”,就是亚述哲人阿希喀尔所说的。他又表示“不尊重父母之名”的人,“因这恶被正义之神沙玛什所咒诅”。他们也很关注父母对子女的责任。埃及《安肖桑基的教诲》清楚指出:“愚昧人的子女在街头闲荡,但智慧人的子女则在他们身旁。”(参较:申二十一18~21有关逆子的法令。)

十四19俯伏在门口 “门”字在此所指的是义人的家门,不是城门(见:斯三2,王的臣仆在朝门跪拜的情形)。因此本节对句的意思,就是恶人将要被逼屈从义人,成为他们的仆人。如今以正确的态度,尊重先前所轻视之“新主人”的另一例证,可见于出埃及记十一8。摩西在此预言埃及的大臣都会“俯伏来见我”。

十五4生命树 请参看三章18节的注释。

十五25寡妇的地界 挪移界石(地界的标志)被视作违犯盟约,因为地是百姓所承受之产业的一部分(见:申十九14)。巴比伦的仪式文献将一个疾病解释为设立假界石的结果。埃及的《亡经》亦包括了一句祈求者否认曾经挪移邻舍地界的声明。寡妇没有丈夫提供法律上的保护,很容易就能成为被欺压的对象,这罪行因此更加严重。箴言因此谴责侵犯她权利的行为。《阿蒙涅莫普的教训》亦记载了一个对应的禁令:“不可侵犯寡妇的田地。”

十六10王的嘴中有神谕 由于王说话比一般平民的话更有分量,这就成为了君主的主要责任之一。阿希喀尔形容统治者的说话是“两刃的剑”。没有人会对王所说的话提出异议。因此,作为国家和神明的代言人,统治者必定不可侵犯平民的权益,或容许不公之事发生。如此,“善辩之农夫”对法老说:“你是我的主,我最后的指望,我唯一的审判者。”

十六11天平和法码 请参看十一章1节的注释。按照埃及的《亡经》,灵魂在接受来生神明审判之前,他的“清白誓言”也包括了他没有使用过虚假天平和法码的话。

十六33签 有关决定过程使用拈阄或抽签的讨论,可参看撒母耳记上十四40~43的注释。这是占卜法的一种,背后的假设是神会决定抽签的结果,而回答所提出的问题(通常非“是”即“否”)。

十七3贵金属的提炼 金子和银子可以在石墨制造的坩埚中提炼。金子的熔点是华氏一九四五点八度,标准纯银的熔点则是一六四○度。在此之上又要加上三三八度,金属倒出来时才不会凝结,同时亦不会高到破坏性的结晶体能够形成的热度,合金也不会在冷却之前析离。熔化过程中尽可能避免氧气渗透也很重要,这样,金属结构才不会变得多孔。熟练的技术,和对所用的工具与金属有深刻的了解,是提炼过程不可或缺的条件。故此,这是神熬炼人心最恰当不过的象喻(参较埃及宗教传统中,审判灵魂的过程包括“将人心称在天平之上”)。

十七18作保 请参看六章1节的注释。

十八18藉掣签解决争执 有关以掣签为断定真相之方法的讨论,可参看注释:撒母耳记上十四40~43,约书亚记七14~18。掣签一方面能够在需要随机之抉择时提供答案(与现代人借抽麦秆签或掷硬币作决定的做法相同),但另一方面,他们却相信答案受神的控制(见十六33)。

十九12王比作狮子 远在公元前第三千年纪的阿卡德文献,已经将王(萨尔贡)形容为吼叫如狮。

二十8王的角色 王的传统角色是在代表他职位的宝座上秉公行义(有关大卫失职所构成的问题,可参较:撒下十五2~6的注释;有关所罗门智慧君王的角色,则可参较王上三16~28的注释)。《阿蒙涅莫普的教训》虽然一再声称正义“是神明的赏赐”,它仍假定作为神明代表的君王,能够在地上表达他们的心意。如此,亚述哲人阿希喀尔可以指出:“统治者的舌虽然温柔,却能打断龙的骨头。”

二十16为外人作保 有关贷款时拿衣服作当头的律法,记载在出埃及记二十二26~27节;申命记二十四10~13(请参看:该处之注释)。这律法遭受滥用的例证,可见于阿摩司书二8,和亚弗内扬碑文。两者所针对的,都是应当如何对待邻舍的问题。这个箴言所讨论的是不知其名声,或声望不佳的人(和合本:“外人”,NIV:“外女”)。它劝诫人贷款过度宽大是愚昧行为,可能导致血本无归(参较:箴二十七13)。

二十23法码和天平 请参看十一章1节的注释。

二十26碌碡 有关附有轮子(或辗压轮)的打谷橇的描述,可参看以赛亚书二十八28的注释。这一类的打谷橇(原文称为'o^pan 'agalah)没有平台式打谷橇(原文称为morag)的金属或石制尖齿,对谷粒造成较小的伤害,可以留待簸扬过程将糠秕和谷粒分离。

二十一2衡量人心 按照埃及的宗教传统,死人要在神明面前接受最后的审判。文书神祇透特负责记载被审者的回应。死者的心则放在天平上与象征真理的羽毛比称。这人的答案若是正确,心亦不比羽毛为重的话,他的灵魂便能进入俄塞里斯神的属境,永远活着。失败的结局是灭亡,因为外貌为鳄鱼的神祇赛贝克(Sebek)会将灵魂吞吃。金字塔文献和《亡经》都记载了“最后审查”时使用的咒语,和一系列正确答案。以色列借用了这个观念的意象,将神描绘为衡量人心者。心是理智的所在,亦因此是作出抉择者,衡量其心就是断定这人的善恶的能力(见:传三17;耶二十12)。

二十一9房顶的角上 “胜于”提供了比与邪恶或脾气坏的人接触更优越的对比,或极端的案例。房顶的角或狭窄的阁楼(见:王上十七19)居高临下,不是舒服的休憩所在,但此处的危险和阻碍却能够保护受苦者,不致与唠叨不休的妻子接触(见:箴二十一19,二十五24)。《阿蒙涅莫普的教训》亦有使用这个体裁:“有一块饼而心中快乐,胜于拥有世界所有的财富而悲伤。”

二十二17~二十四34

智慧人的言语

二十二20箴言三十则 部分的箴言(二十二17~二十四22)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似乎是模仿埃及《阿蒙涅莫普的教训》的文学结构。两者都以总序开始,接着是三十个极相似的章句或单位,提供关乎正确言行的建议。

圣经中三十个单位的分段,学者各有不同的见解。原因是段落之中有一些脱离主题,可能表示无关之部分的地方(如:二十三15、19、26中以“我儿”开始的附记)。另一个否定这个关系的论点,是新国际本需要稍为修正经文(“我岂没有写三十个话语──谋略和知识的话语──给你么?”;和合本:“谋略和知识的美事,我岂没有写给你么?”),才能堆砌成三十个单位,并且又要添加“话语”这名词,让“三十”(和合本:“美事”)来形容。

除了这个困难以外,还有箴言的段落每个只有寥寥几节(四至六行),阿蒙涅莫普的章句则平均有十二至十六行。阿蒙涅莫普和箴言最接近的对应部分在二十三章11节结束。其他单位则与其他的智慧文学关系密切,阿希喀尔的教训是其中之一。这可能表示箴言的作者或智慧学院,对于阿蒙涅莫普等智慧文学有相当的认识,但在文学创作方面亦同时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独立。

二十二26作保 请参看六章1节的注释。

二十二28地界 古代近东的地皮是在每个角上用界石标明的。在美索不达米亚,这些称为库杜鲁的石块通常刻有碑文,咒诅胆敢窃取或移动界石的人。石上又刻有神祇的标志,作为地主守护神的记号。好几个古代的智慧或法律材料,都记载了禁止搬动界石的训令。这些文献包括了埃及的《亡经》、《阿蒙涅莫普的教训》,以及申命记十九14(又见:箴十五25的注释)。

二十三10孤儿的田地 以色列律法有一个概括性的训诫:不可占贫穷无助之人如孤儿寡妇的便宜(出二十二22;申二十七19)。但这种恶事依然发生。例如:弥迦书二2谴责侵占田地,诈取以色列同胞产业的恶人。中亚述法律十分关注战俘或其遗孀的家眷。这些人可以向政府申请供给。

二十三13~14管教孩童 管教孩童──包括体罚在内──被形容为明智之举,并且对于儿童的福利十分重要。亚兰语的阿希喀尔箴言与本段几乎句句相同:“不可不杖责儿子,不然你便不能拯救他。我儿啊!我打你,你必不至于死。但我若容让你任意胡为,〔你必不能存活〕。”

二十三21好酒贪食 埃及智慧文学经常谴责暴饮暴食。与本节最为接近的命令记于《因辛埃蒲草纸》:“不要作贪吃的人,免得你成为贫穷的同伴。”

二十三30调和酒 通常是搀水的葡萄酒加了蜜糖或胡椒造成“香料酒”之后,酒力可以更强。箴言二十1说沉溺于酒的是愚昧人。醉酒是违背智慧传统的。例如,希腊有举行喝酒大会(symposium)的习惯,但却调节饮用的分量,使人可以进行理智的对话,并且维持一定的气氛,使参与者可以自由抛开顾虑,借歌唱吟诗发挥天赋。请参看:传道书九7的注释。

二十三31酒发红 红色究竟是有某些令人着迷之处,使人更加沉迷于喝酒(这是基于七十士译本的读法),还是本段在翻译上出了问题,并不清楚。这种酒具有闪烁或起泡的特性,可能表示它是某种酒力特强,但易于下咽的佳酿(见:歌七9),但亦可能和乌加里特《巴力与摩特》史诗的某个酒字有关。同样埃及之《安尼的教训》亦包括针对醉酒的警告,因为它会令人说话不小心,身体受伤,被朋友弃绝,失去知觉。

二十四13蜜和蜂房下滴的蜜 这本智慧书的作者依照以诗篇十九10和以西结书三3为代表的传统,将神的话语或律法与智慧等同,而视之为追求的对象。在大部分旧约经文中,“蜜”都是一种自然的出产,指枣椰树果子的甜汁,不是蜂蜜。赫人虽然成功地驯养蜜蜂,并且在献祭中使用蜂蜜(迦南人亦然),在以色列却没有类似的证据。在圣经之中,蜜与其他农产同列(见:代下三十一5)。本节提到蜂房,因此肯定是指蜂蜜。来自蜂房的蜜是最新鲜、最可口的一种。阿卡德文献形容赞美比蜜和酒更甜的话,也是使用蜜为象喻。

二十五1~二十九27

希西家的人收集的所罗门箴言

二十五1希西家的人 这些大臣或文书究竟是谁并不清楚。列王纪下十八18提到过几个犹大王希西家的顾问,但没有办法把他们等同为誊录所罗门箴言的人。但国家面临危机,正是反省的时候,希西家又有可能是试图借着记录和传播传统的智慧话语,来博取神的欢心(参较:教导人正确言行之《阿希喀尔的教训》,也是呈给亚述王,希望能够复得恩宠的著作)。经文肯定暗示希西家手下有一批王室资助的哲人,负责搜集编纂智慧的话语。

二十五4除去银子的渣滓 未造首饰或饰物以前,银子必须首先经过提炼,除去银矿里面天然的氧化铁。不然这银子就会腐蚀,或在冷却之后变脆。冶炼过程中又需小心不让杂质渗入,与银子铸为合金。标准纯银(包括7.5%铜的合金)必须在石墨制造的坩埚中提炼,温度是华氏一六四○度。正当的提炼过程可以比作君王罢免不忠或愚昧的顾问,试图铲除朝廷的邪恶。埃及智慧文学中的“善辩之农夫”亦敦促法老维持正义,作“没有贪心的统治者”及“谎言的毁灭者”。

二十五11金苹果在银网子里 与十五章23节一样,本节也是说表达得体的语句或智慧话,有极高的价值。作者在此使用的象喻,是个精工制造的珠宝。匠人将一个金制的果子镶嵌在设计复杂的银制背景上。这个雅致的饰物吸引人的目光,就如机巧的话能够感动人心一样。有人提出本节所提的果子是杏而非苹果,但从象喻的角度来看,一点分别都没有。

二十五13收割时有冰雪的凉气 按照《基色历书》(Gezer Almanac;公元前10世纪末的希伯来语碑文)的工作历,收成在春季以及仲夏和夏末的几个月份进行。烈日底下收割的工人心中渴想的,自然很可能就是凉风甚至冰雪。另一个诠释将“雪”解作融雪所生的水,清凉提神。又有人相信这是指从高山运来,经过小心包装的冰雪。无论所指的是什么,这话都是中肯的象喻,形容久等之后来到的信差,带来使人心振奋安舒之信息的情景(卜塔霍特普的教训亦提及过信差话语的价值)。

二十五20碱上倒醋 本节的经文鉴别问题多而复杂,不能在此详述。古译本(七十士译本、古叙利亚语译本)的细节亦各有不同。醋为酸性,碱则是个盐基。两者混合时可见的化学作用会立刻发生。冷天时脱掉衣服亦同样会带来激烈的反应(寒战)。对着抑郁之人唱歌而导致激烈反应,在历史之中有一个案例:扫罗试图杀死大卫。

二十五22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 《阿蒙涅莫普的教训》亦忠告智慧人把愚昧人或仇敌从深水中拉上来,拿自己的饼给他们吃,直至他们饱得惭愧为止。同样,巴比伦智慧文学的训诫和劝谕,也是说不当“以恶回报与你争吵之人”,反当“向你的敌人微笑”。本节箴言的思路明显也是与此相同,只是“炭火堆在头上”的象喻却至今依然难以捉摸。基于文化的解释包括以下几个:(一)埃及有一个仪式(在公元前3世纪通俗文字时代的一个文献中提及),公开忏悔者将装满了烧着之火炭的火盆顶在头上,作为向所得罪之人负荆请罪的办法;(二)中亚述法律有一个将热沥青倒在犯人头上作为刑罚的例证。这两个解释都有困难。第一个来自后期的文献,并且所指行动的意义也有好几个不同的诠释。第二个是热沥青,不是炭,这也是一个刑罚,较为近代将人全身涂满焦油(然后插上羽毛)的私刑,与此相似。保罗在罗马书十二20引用这个箴言。

二十五23北风 在以色列,北风不会带来雨水,只会带来晴天。因此有人提出这句箴言来自埃及。因为北风会将地中海的雨水带到当地(在尼罗河三角洲一带,每年有五至十英寸的雨量)。

二十五24房顶的角上 请参看二十一章9节的注释。

二十六1巴勒斯坦的气候循环 巴勒斯坦夏季永不下雪,春夏两季收割之时亦极少下雨。叙利亚—巴勒斯坦的地中海气候是冬季(公历10月至次年2月)清凉有雨(在耶路撒冷等地势较高之处,气温在冰点以下),年中其他时候则十分干燥,只在偶尔有反常的骤雨。因此,这句话就和很多古代的智慧文学(《阿蒙涅莫普的教训》、《安肖桑基的教诲》)一样,将愚昧人形容为不受教、不知羞耻的人。阿希喀尔说得好,派(游牧沙漠的)贝督因人出海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海不是他们自然的居住环境。

二十六16七个人 克利福德(R.Clifford)提出,这里所指的是美索不达米亚传说中,将文明和智慧带到世上的七哲。洪水之前来的是七位阿普卡卢(apkallu),而在洪水之后来的,是对应的七位温玛努(ummanu)。这说法虽有可能,但如果真是指他们的话,“七”字之前应该有定冠词(“那”七位)。

二十六23银渣包的瓦器 瓦器上釉(NIV)或包以银渣虽然可以用作装饰,它也有掩饰瑕疵的作用,因此能够用来欺骗买瓦器的人。同样,银渣或许含有杂质,氧化了的金属制造的釉料起初或许会很好看,但会迅速失去光泽或者剥落。如此,无赖的嘴唇火热或“着了火”(见十六27),也可能是试图用欺骗的说话,掩饰内心的憎恨和恶意。

二十六24嘴/心 某个阿卡德谚语也有提到这个不一致之处,指出嘴唇说友善的话的人,心中仍可充满杀人的念头。书尔普(shurpu)咒语系列提到一个言语率直,内心却狡猾的人。

二十七9膏油与香料 以色列人在日常生活中,需要面对很多强烈的气味。他们调制膏油,燃点香料,就是用来盖过难闻的气味,或使自己更能吸引异性(帖二12;歌一13;又参看:公元前13世纪的《埃及情歌》),或作为对神的奉献(见:出三十34~38的注释)。最常用的香料包括了乳香、没药、番红花,以及肉桂、桂皮和橄榄油的调剂。这种芳香气味用来比喻朋友明智的忠告,最是妥当不过。

二十七13作保 请参看六章1节的注释。

二十七21贵金属的提炼 请参看十七章3节的注释。

二十八8厚利 律法禁止以色列人在借贷金钱或物资时,向同胞收取利息(见:出二十二25的注释),向外国人放债图利却是可以的(申二十三20)。

汉谟拉比法典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利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二十(见:出二十二25的注释)。借高利贷来增添财富,被视作以色列人不当行之事。因为贷款的目的是帮助有需要的同胞,不是占他财政困难的便宜(见:尼五7的注释)。

三十1~三十一9

亚古珥和利慕伊勒王母亲的言语

三十25蚂蚁 请参看六章1节的注释。

三十26沙番 叙利亚蹄兔(Syrian hyrax)或岩石獾(rock badger)是一种有蹄类哺乳动物,住在岩壁和难以接近的多石地带。这种孤独的生活为它带来保障(见:诗一○四18)。此外,这种动物能够独具匠心地在这种似乎不宜居住的地方居住,是它适应能力和机智程度的反映。

三十27蝗虫 有关蝗虫破坏能力的讨论,可参看阿摩司书四9和约珥书一4~7的注释。蝗群似乎没有领袖而能集体行动的事实,使它们的威力更加令人生畏。

三十28守宫 守宫(壁虎)能够在地上爬行(利十一29)到王宫等防守最严密的所在,可能令他们成为想要在这种高贵地方居住之人的钦羡对象。还有一点就是守宫虽然没有天然的自卫能力,普通人一手就能把它们抓住,它们却能充分利用既有的长处,得以成功。

三十一4~7古代的醉酒问题 从文字发轫时代开始(约公元前4000年),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已经有酿造麦酒,以及用枣和葡萄发酵酿酒的记录。亚述艺术经常以宴会场面为主题,描绘男女在高堆食物的桌前大宴,并用杯子或吸管喝饮料。巴比伦创世史诗《埃努玛埃利什史诗》描述诸神设筵,“使甜酒流过他们的饮管”(酒糟太厚,不得不用饮管)。一首赞美女神宁卡西(Ninkasi)的诗歌颂扬酿造过程,并为能够解渴,并如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涌流的饮料,而献上感谢。醉酒之害,在诗篇六十九12和箴言二十1都提及过,但以理书五1~4和以斯帖记一3~8都有醉酒的宴会,这是古代近东到处都承认的弊端。埃及智慧文学警告人不可醉酒,因为会使人失去自制,被社会所摒弃。马里文献有证据显示在领受神谕之时,醉酒被视作有利的状态。

三十一10~31

才德的妻子

三十一10红宝石被视为最贵重的宝石 请参看三章15节的注释。

三十一13寻找羊羢和麻 这个长篇箴言所描述的理想妻子,有能力明智地挑选(和合本:“寻找”)最上等的羊绒和麻作为纺织的材料(留意申二十二11禁止掺和羊毛细麻织造布料)。亚麻是为供应种子和纤维而种植的。其纤维可以制造衣料、腰带、灯芯。何西阿书二9亦将羊毛和麻配对。他又提到这两样以及五谷新酒,都是以色列的丈夫耶和华的赐予,作为立约应许的一部分(汉谟拉比法典和中亚述法律都把它视作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三十一16~24女子进行企业 汉谟拉比法典记载了好几条管制巴比伦女子经营旅店和酒馆的法例。然而有能力置买田地及以职业裁缝身份售卖精工织染衣物,却未必可与之同日而语。本段箴言所描述之“完美妻子”的理想化图画,对于女子所能从事之业务的形容,远比圣经其他经文所述的范围广泛。女子虽然与家人一起辛苦劳碌耕耘,处理所出的农产,但她们通常没有置买土地的法律地位。古代近东文献中唯一提到女子可以从事的工业是纺织。这可能是其他一切活动的模范。

三十一19捻线竿和纺线车 译作捻线竿、纺线车的字眼,全本圣经唯独在此出现。然而上文下理显示这是合理的翻译,这些都不过是纺织业的专用术语而已。本节所表达的是一位有魄力的女子“束起腰来”(如同现代人“卷起衣袖”)积极生产了大量的纺织制品。不但够她一家所用,更足以交给商贾为她售卖。

三十一21朱红衣服 有关用来制造颜色衣物──特别是细麻──之各种染料的讨论,可参看出埃及记二十五4和二十五5的注释。红色和紫色的染料十分昂贵,只有富人才买得起。

三十一22细麻和紫色布 整片的细麻布是十分珍贵和受欢迎的货品,可以用作床单或分割来做衣服(见:士十四12~13;赛三23)。紫色染料提炼自一种海产软体动物的腺,颇为昂贵。用于本节是强调理想妻子令她一家变得何等富足。

三十一23城门口的长老 城门口(见:得四1~4)是该城长老集合作买卖(见:创十九1所多玛城门口的罗得)和听取诉讼的传统地方。旧巴比伦的史料记载长老在法律上的地位,其职务包括审判土地争执,听取宣誓,并充任各种交易的证人(见:耶三十二12的注释)。

传道书

一1大卫的“儿子” “儿子”一词可以代表政治关系,也可以代表血缘关系(任何男性后代──孙儿、曾孙等──都可称为儿子)。本节将传道者描述为大卫作王的后裔之一。所罗门是其中最显著的一人。

一2虚空 苏美尔文学以降,贯彻古代近东各个传统,都讨论过存在之毫无意义,尤其是人生之疾苦。自古以来已经是虚空(风)。

一9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按照其王室碑文, 亚述诸王似乎不断寻求新的成就,好夸耀他们做了一些人所未为之事,以求跻身“发明人”或“创办人”──即创立先例者──的名单中。所列的成就包括了历程、征服,建筑大道、王宫、庙宇、城市,或引进新的技术或庆典。

一13哲人的角色 哲人所隶属的似乎是与文士不同的行会,但他们的实际职能和性质仍有不明朗之处。哲人无疑都是教师,但他们究竟是否受过正式训练或教育却不清楚。其他古代近东文化都有哲人的记载,有时更充任王族的顾问。进一步资料,可参看箴言一1的注释。

二5园囿 宫殿四周往往建有私人的庭园。园中植了果树和遮荫树,又有水道、池塘、小径──就像公园一样。很多珍奇的树木和植物都种在花园之中。居鲁士大帝首都帕萨尔加德的遗址就挖掘到一个这样的园子。

二6灌溉系统 摩押王米沙(公元前9世纪)也将建筑王宫的蓄水池列为成就之一。犹太史家约瑟夫又在《犹太战争》(Jewish War)中,宣称耶路撒冷的王池是所罗门所建的。

二7以色列的奴隶制度 以色列有些人是被剥夺了至少部分的自由,可以被人买卖的。摩西五经中形容奴隶的字眼最常见的一个是“以别”('ebed)。但这个字的意思是模棱两可的(它在阿卡德语中的对应字眼wardu亦然),任何在上级管辖之下的人都可以如此称呼,这字因此是属下的统称,经常译作“仆人”。族长和君主都是神的仆人,以色列和犹大的每个居民都是王的仆人或臣民,王族成员亦不例外。大卫曾经一度是非利士王亚吉的奴隶(藩属),犹大王亚哈斯是亚述王提革拉毗列色三世的仆人。战俘是奴隶的主要来源,他们被卖为奴。然而按照摩西律法,以色列人是不可以被强逼做奴隶工作的。沦为奴婢的以色列人若非因为本身贫穷,就是因为亲人贫穷而被抵押。债务还清,奴隶身份便告结束。有关古以色列家仆和奴隶的记载只有寥寥几个。其中一个是被掳归回之后的人口统计(公元前5世纪),当时奴隶有七千多人,相较之下自由人则超过四万名。富人大概拥有一两个家仆。奴隶虽算为财物,同时亦视为人,具有某些权利。奴隶亦必须受割礼,可见他们被视为家庭的一分子。农业、工艺或整个经济体系统的任何一方面都没有以奴隶为主的事业,但王国时代(约公元前1000~前586年)似乎亦有政府拥有奴隶的迹象。大卫下令百姓造砖,所罗门则在亚拉巴的矿穴、以旬迦别的工厂,以及王宫和圣殿的工程中使用“奴隶”。这些奴隶大部分都是迦南人,不是以色列人。

二8唱歌的男女 聘请乐师主要是为君王娱乐和祭仪典礼。由于这里包括男女的乐师,后者的可能性较高。通俗和宗教音乐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都有悠久的历史,以色列必然有所认识。埃及的古墓壁画记载了舞蹈者的姿势和多种不同的乐器。古代近东各处地方都有很多宫廷聘任男女宫廷乐师的佐证。底格里斯、幼发拉底河谷、赫人的安纳托利亚和埃及地区,都找到文献的记载(例子包括乌鲁克和马里)。伙食名单证明了他们是宫中固定的雇员。

二8妃嫔 译作“妃嫔”的字眼只在本节出现,通常解作“妾”,实则含义不明。多娶妃嫔无疑是君王的习惯。另外,亦有学者认为这字应该译作“藏宝箱”。

三5抛掷和堆聚石头 田中的石块必须清除,农夫才能耕种(见:赛五2)。将石头堆在敌国田地,是使之不能生产(王下三19、25;赛五2)。

三16审判官贪污 作者哀叹本来代表正义的审判之处,如今成为奸恶的地方。换言之,世事的常规颠倒。这是美索不达米亚文学的常见题材,其中之佼佼者是一篇称为《巴比伦约伯记》(又译《让我赞美智慧之主》)的著作。参看以赛亚书五23的注释。

四12三股合成的绳子 这句显然是古代近东人所共知的说话。在苏美尔故事《吉尔伽美什和活人之地》(Gilgamesh and the Land of the Living)中,二人紧张地预备和可怕的胡瓦瓦作战时,吉尔伽美什如此鼓励恩奇杜,指出他们能够互相保护,因此必然得胜。

五1在圣殿该当如何 古代近东文学提出类似的警告。埃及《梅里卡雷的教诲》赞许心中正直之人,说他的品德胜过恶人所献之祭。乌加里特一个碑文形容愚昧人鲁莽献上祈祷来平息神明怒火,但却毫无内疚之心。经文所对比的,是信息传达的方向。愚昧人献祭时往往同时请愿,或求恩宠,或盼望应允所求。反之,在圣殿中近前倾听的则是默示,神在其中表示其人是否得蒙喜悦。埃及的《卜塔霍特普的教训》用了几乎五十行的篇幅对比聆听者的德行,和轻率说话者的愚昧,并且加以赞扬。

五2起誓 本节是指起誓的可能性最高,因为冒失起誓是个已知的问题。起誓在古以色列被视为十分认真的事件。誓必然是奉神祇之名起的。誓言将履行其中条款的重责,放在起这种誓言之人的身上。他若背誓,就有受到神、人报复的危险。法律程序和政治条约和盟约都用得上誓言。附庸和霸主两国的王都必须依照誓言,互相支持。

五3梦 初民很重视梦,因为他们相信梦能够让人知晓神界的事物。一部分先知或君王的梦,被视为神明启示的方式。他们更相信大部分的梦都是有预兆,能够传达神明作为的信息,连一般人的寻常梦也不例外。启示性的梦通常表示神明的身份,往往更与这神明有直接关系。预兆性的梦则不提及神明。梦经常充满象征成分,需要有人解梦,但这些象征的明显程度,有时也很合理。他们不认为梦所提供的信息是无可挽回的,但梦依然是令人关注(但不惊惧)的事。所以,本节最好作如下解读:梦带来诸多忧愁,而愚昧人的话多而又多。

五4许愿 古代近东大部分文化──赫人、乌加里特、美索不达米亚和例证较少的埃及──都提到过许愿。“愿”是自动与神明建立的协定。“愿”通常是有条件的,并同时向神明祈求。这是向神作出的祭仪承诺,崇拜者应允神若回应他的所求,他便会执行某些事务。黎凡特好几处的遗址都挖掘到曾经在还愿祭中使用的文物。再者,腓尼基的还愿石碑和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安纳托利亚的文学(祷文和感谢文献)都提供了许愿的证据。进一步资料,可参看撒母耳记上一11的注释。

五6使者 学者无法肯定这位使者(和合本:“祭司”,参小字)究竟是谁,因为其他经文并没有提到过这个职位。根据本节可以假定,圣殿有一名人员的职责是查明崇拜者有否偿还所许的愿。类似的工作人员亦似乎在腓尼基的碑文中提及。

五8贪官污吏 古代近东的君王必须维护百姓的权益。因此秉公行义是王室行政部门的责任。但现实往往比理想无情。所有人(由地方直到庙宇或王宫的每个官员)都分得一杯羹之后,农民收获所余的只是够他糊口而已。

五17在黑暗中吃喝 若是从日出到日落都是在田地上劳碌,早餐和晚饭都必须在天黑之时食用。追求财富的人不能得着满足。

六3埋葬得体的重要性 美索不达米亚人认为未得正当埋葬的人,注定要成为在地四处漂泊的灵,在人间作祟。圣经描述死于暴力,埋葬不得体之人时所表现的反感,正是间接反映了这种观念。古代大部分民族都认为埋葬得体及时,能够影响死者来生的幸福。请参看:列王纪上十六4的注释。按照《吉尔伽美什史诗》,恩奇杜从冥界归回时告诉吉尔伽美什说,死而不葬的人不能安息,死而没有亲人在世的人只能吃丢在街上之物。一个巴比伦的咒诅描述,埋葬是让死者灵魂与亲人团聚。即使是以色列人,也相信死者是否入土为安,对来生很有影响。因为他们和邻邦一样,将亲人与对他们来生有帮助的物件同葬。最常见的陪葬品是陶瓷器皿(装满食物)和珠宝(有避邪作用),有时还加上工具和私人用品。

六6众人都归一个地方去 在以色列人的理解中(邻近许多文化都反映了相同的看法),所作的不是天堂地狱,而是生和死的抉择。本节所讲的是人类的命运,因此众人所归的都同是阴间,即死人的居所。有关他们对于来生的信念,参看约伯记三13~19的注释,及以赛亚书的附论(815页)。

七1美好的膏油 古代出席宴会的人经常得到的盛情款待,包括主人用上等的油抹他们的前额。这些油不但令他们满脸油光,更为他们本人和会场增添芳香。例如,以撒哈顿年间的一个亚述文献,就描述他如何在一个王室宴会中,用“最精选的油湿透”宾客的“额头”。

七6锅下烧荆棘的爆声 荆棘纤细的枝桠迅速着火时发出很多引人注目的响声。但其热力不能持久,所以不是作为柴薪的好材料。

七7以色列的贿赂 送礼在古以色列十分普遍。牺牲和其他祭物都被视作给神的礼物。送礼在人与人之间也很重要,但在某些情况下(基于送礼者的动机)却是不妥当的,礼物因而算为贿赂。因此,神命令以色列人不可受礼物(贿赂),因为它“能叫明眼人变瞎了”(见:出二十三8的注释)。汉谟拉比法典(约公元前1750年)的引言和埃及智慧文学中《善辩之农夫的故事》(约公元前20世纪)所说的话,都证明了保护社会中贫穷软弱之人的权益,是在位者行为的准则。古代近东国家行政是否得法,在于法律和执法是否可靠。为求达到这个目的,每个有组织的国家,都设立了法官和地方官系统,处理民事刑事案件。他们的职责是听取供词、调查控诉、审核证据,然后作出判断(详述于中亚述法律和汉谟拉比法典)。不论何时何地,法官和政府官员都会有受贿的诱惑。在古代近东的官僚制度之下,双方试图出奇制胜时,受贿几乎成为通例。然而至少在理论上,贿赂是受谴责并明令处罚,以求杜绝或加以制约的问题。故此,汉谟拉比法典第五条严惩修改自己判决的法官(假设是因受贿),除了罚款从苛外,更永远剥夺其官职。

七12银钱护庇人 本节译作“护庇”的字眼,通常是“遮荫”的意思。这话是以树荫能在烈日之下提供的保护和安舒作为比喻。它可能是个谚语,但至今未见于任何文献。银钱和智慧一样,其荫蔽大概就是它能为人提供的保护。

七13曲的变直 古代近东的虔诚人经常因为神明之作为及其用意而大惑不解。在一首赞美恩利尔神的苏美尔诗歌中,诗人说:“你无限聪明的作为令人惊骇,其含义是纠缠不能解开的线绳”(ANET, 575) 。

八2朝臣的应有言行 朝臣的言行应该如何,是智慧文学必然会有的忠告,因为它的主要功用是训练朝廷将来的工作人员。埃及的《卜塔霍特普的教训》中有很多的段落,都是针对各种身居领导地位之人写作的。《安肖桑基的教诲》的忠告与传道书本节十分相似:“不要作出你是错误的判决”(16:17);“在你主人面前说话不要急躁”(17:10)。本节对朝臣所提出的忠告和《阿希喀尔的教训》也很相似。阿希喀尔是公元前7世纪亚述宫廷的顾问。

八11~12以色列的刑事处分 以色列在刑事处分方面,法律传统与古代近东其他地方相同。圣经之中最常提及的刑罚是石刑、烧死和分尸。古代近东的史料(汉谟拉比法典、中亚述法律等)偶尔亦会提到刑罚的方式,如:溺死、分尸、刺刑。监禁并不用作犯法的惩罚。有的是为欠债者和政治犯而设的监牢。此外,待审的犯人亦会囚于狱中。

九5、10不得赏赐 本节中的“赏赐”大概是指此生的好处,死人不能受用。他们不能享用生命所能提供的一切利益。此外,本节又显示了以色列人的信念是,信心和善行不会带来天堂的赏赐。他们相信神的正义是在今生而非来生执行的。

九7~10吃喝快乐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Epicurus)并不是第一个提倡这种生活方式的人。吉尔伽美什所得到的忠告也包括了肚子要饱,日夜作乐,衣服干净,身常沐浴,又要以妻子儿女为乐。公元前第二千年纪初叶埃及文学中的《琴者之歌》,亦劝说人生要时常欢喜,追求逸乐。以油膏头和穿着上等衣服都包括在内。

九7酒 古以色列的酒有好几种。最普通的一种,用学名为Vitus vinifera L.之葡萄酿造,色泽通常是红色(创四十九11~12;箴二十三31;白酒只在拉比史料中提及)。旧约提到有一种“甜酒”。这种酒大概是葡萄曝晒至少三日之后才开始踩踏酿制的。醋(即酸酒)可用供调味和药用。最常见的酒类饮料是搀了水的酒,有时还以香料调制。至于古代近东其他地方,葡萄酒并不是日常的饮料,而是在特殊场合如节期、登基、婚礼中饮用。圣经对于喝酒的限制主要与祭仪(如:利十9)和奉献(拿细耳人的愿)有关。以色列的祭礼也有使用葡萄酒(例如:作为奠祭)。葡萄酒似乎是重要的商品。所罗门向推罗王希兰提供葡萄酒,以换取建筑圣殿的材料(代下二10、15) 。

九8衣服洁白 学者通常理解白色象征纯洁、喜庆,以及高贵的社会地位。在埃及(《辛努赫的故事》)和美索不达米亚(《吉尔伽美什史诗》),干洁和鲜明的衣服都是安乐的表示。再者,在炎热的中东气候之下,能够反射热力的白色衣服是最理想的衣物。

九8头上不要缺少膏油 在炎热的近东气候中,油有保持皮肤润滑的作用。埃及的《琴者之歌》和美索不达米亚的《吉尔伽美什史诗》,都形容身穿上等细麻衣服,头上膏以没药的人。

九11天命的概念 天命是个没有位格的力量,掌管事物的运数。智慧之神恩奇头戴巫师的帽子,显示他和人间的巫师一样,都试图控制和预测天命。天命刻于泥版,控制这泥版的,就控制了宇宙的运数。这泥版若落在不正当者的手上,世界便会充满混沌。按照一个神话,鸟神安朱偷走了天命泥版(Tablet of Fate;或作“命运泥版”〔Tablet of Destinies〕),在诸神社会中造成了不少动乱,直至他被杀为止。以色列人对于天命或机遇的看法与美索不达米亚不同。与其将一个事件视为偶发(天命),他们只把它当作是未能逆料而已(意外的惊喜)。“当时”和“机会”不是两个变量,而是一个因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时机的巧合”都会将“确保”的结局改变。

九12狩猎和捕鱼 以实玛利和以扫都是有名的猎户,但狩猎却不是以色列人的常见职业。只有在饥饿或需要对付危害羊群的野兽时,他们才有打猎的需要。然而亚述和埃及都有很多描绘君王出猎的壁画浮雕。圣经亦间接表示所罗门的宫廷有狩猎活动(王上四23)。但以色列对狩猎依然有足够的认识,因此是很多象喻的根据。捕鱼和狩猎一样,在古以色列也不被形容为业余的活动。约伯记中提到过用倒钩枪、鱼叉(四十一7)、鱼痕(四十一1~2;赛十九8)打鱼。和狩猎一样,不少象喻都以捕鱼为题,主要比喻神对个人或国家的审判。

十1膏油中的苍蝇 这句话和“一个烂桃坏满筐”的意思大致相同。有时微不足道的苍蝇也能令最好的香膏变坏到必须全瓶倒掉的地步。

十2左右 右边无疑被视为尊荣之处和最受保护的所在,然而无论是古代近东还是以色列,左边都没有任何负面意义,或视为具有软弱邪恶本性的迹象。它只有低一等的荣誉,此外,它又是一般人预期不到会被攻击的方向。愚昧人所选择的,是易受攻击和次要的地位。

十8~9所列各种作业的危险 (一)挖陷坑的目的是诱捕大型的动物,因此必须加以隐匿。但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掉在其中的可能。(二)墙垣拆卸或在其上开洞装门时,农夫可能在无意间打扰了因石块清凉便在其中居住的蛇。(三)在此凿石之人大概不是专业的石矿工人,因为其他的都是正常的农村活动。译作“凿开”的动词可以解作采石,但也有比较广义的用法,指连根拔起或取出某些东西。因此,这句经文的另一个翻译,可以是指农夫清除田中的石头。被石头砸伤、疝脱、手臂擦伤都是可能导致的危险。(四)最后,劈木头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斧子的头部可能飞脱,木头或能使之转向,以致造成严重伤害。

十11弄蛇者 初民对蛇极度畏惧,一方面是因为相信它具有法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它有毒。弄蛇是古代近东到处都有的技巧。弄蛇的人似乎更常出现在古埃及的圣甲虫护身符之上(见:出七11~12的注释)。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学之中,都有针对毒蛇及蛇咬之咒语的例证。因此,“弄蛇”一词不应该令人联想到毒蛇受吹笛法师催眠,翩翩起舞的漫画形象。本节所描述的是不受咒语控制的蛇。阿卡德文献亦有提到某些蛇是“不被法术影响”的。

十20飞短流长的雀鸟 阿里斯多芬尼斯(Aristophanes)所著的古典希腊喜剧《群鸟》(The Birds)和埃珥库希萨(Elkuhirsa)的《赫人故事》,都有“小鸟”泄露秘密的故事。阿希喀尔的箴言又说话语就好像鸟一样,把它放走的人没有判断能力。

十一1粮食撒在水面 埃及史料中《安肖桑基的教诲》(“行一善事并把它丢进河里,河水干后你就会找到它”)和阿拉伯箴言,都有记载这个箴言。传道书的想法若与安肖桑基相同,它就是说自发的善行不保证会得到回报,但“因果自有循环”。

十一2分给七人、八人 学者一般假定这话的意思是将货物或财产分配(不是投资)。其背景应该与分发遗产或慷慨有关。

十二1~8衰老的结果 一个诠释认为以下每行都是暗指生理机能:

第2节:目光模糊、意气消沉

第3节:两手发抖、弯腰驼背、牙齿剥落、患白内障

第4节:丧失听力、失眠晨兴

第5节:惊悸日深、头发变白、行动迟缓、性欲消退

第6节:脊骨软弱、脑力减退、膀胱失控、心力衰竭

第7节:死亡

上述的解释一部分源自他尔根(犹太教的亚兰语诠释性意译本旧约,最早者可以上溯到公元1世纪),但这些关系都难以证实,原因是其中很多都没有其他文献的佐证。例如:“金罐”不太可能是指脑子,因为初民仍未了解脑部的功用。循这诠释路线,银链又为什么不能是指主动脉,金罐又为什么不能是指心脏呢?事实上无人能置可否,可见这路线的诠释完全是臆测。

埃及中王国时代(公元前第二千年纪初叶)《卜塔霍特普的教训》的开首包括了十二行句字形容年老的影响(眼花、耳聋、骨痛、失去记忆和判断能力),但都是明言不用暗喻。

十二3看守房屋的 “看守房屋的”大概是男仆,在古代近东经常是家奴,往往有相当的权柄(如:波提乏家的约瑟)。

十二3推磨的 “推磨的”是婢女或囚犯,他们负责每日磨麦,以便制饼供应全宅。将谷粒磨成面粉用的通常是磨石,这是社会阶层最低之人的工作。

手磨(又称鞍磨)是古时家用的基本设备之一,用两块石头制成(见:士九53的注释)。美索不达米亚的大型磨坊往往充作监狱工场,但囚犯所用的依然是手磨。在磨坊工作的通常包括战俘、罪犯,和欠债不还的人。

十二3从窗户往外看 女子倚窗而望是个常见的题材,可见于尼姆罗德、撒玛利亚、阿斯兰塔什出土的精美象牙雕刻中(后者的女子头戴埃及的假发)。文学中的女子眺望天际,是等待丈夫或儿子从战场归回(见:士五28的注释)。本节所用的象喻可能也是以此为根据。

十二4声音 在本节关闭的门户是双扇门,因此必然是指熙熙攘攘的城门口(和合本:“街门”)。城市的喧嚷和(磨坊)工人作业的杂声都不再听到。这些声音到日暮之时都归于寂静。

十二5杏树开花 杏树的白花显然代表年老的白发。杏树在公历1月底至2月初开花,是最早开花的树木,高十五至三十英尺。杏花是白色微带粉红色,约需十星期结成熟杏。古代另一个形容年老的象喻是黑色山上的白色石膏。

十二6银链和金罐 本节译作“罐”的字眼亦出现于撒迦利亚书四2~3,描述装着七盏灯的灯盏。

部分学者假设金罐是挂在银链上,银链截断金罐便会打破。这是老迈和死亡的象征。按照约瑟夫的记述,位于埃及莱昂托坡利斯(Leontopolis)的犹太庙宇有一盏挂在金链上的金灯。

十二6瓶子在泉旁,水轮在井口 两样东西都和水井或水库有关。轮子(和合本:“水轮”)相信是指将水瓶从井中拉上来的滑轮,但这些装置当时还未广泛应用。

按照另一个解释,译作“水轮”的字(galgal),可能是指煮食用的锅子。这说法的根据是一个相似的阿卡德语字眼(gulgullu;可能并非意外地,这字又可解作“颅骨”)。

雅歌

一2亲嘴 在近东各处嘴上亲吻都是热情的表达。唯较早期的埃及人则代之以鼻子相触。

一3香膏 用来使身体芳香或燃烧的香料有好几种,有些是油基的,有些则是树脂基的。没药、乳香、香胶是其三(见:赛六十6;耶六20)。番红花、菖蒲、沉香都是从印度进口,肉桂来自斯里兰卡,哪哒则来自尼泊尔。有关香料在圣经之中的其他用法,可参看出埃及记三十34~38的注释;有关香膏的讨论,则可参看箴言七17,二十七9的注释。

一5基达 基达是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阿拉伯半岛北部最强大的贝督因(游牧)民族之一。亚述和新巴比伦年表都曾经提及他们,创世记二十五13包括在以实玛利的家谱之内(见:创二十五12~16;赛二十一16,四十二11的注释)。其帐棚是用兽皮或织造的布,拉在柱子上形成三边形的帐篷。帐棚黑色可能是因为使用黑山羊毛织造(见:出二十六7~13的注释)。

一7蒙着脸的人 这话含义不明可能是因为不同的社会背景有不同的衣着习惯。按照中亚述法律,国民的妻子、寡妇和未出嫁的女儿在公众场所都必须戴着面纱(留意创世记二十四65利百加未见以撒之前,先拿帕子蒙上脸)。在家中或只有家人和奴仆在场

(如:丈夫的羊圈)之时,则没有蒙脸的必要。留意按照创世记三十八14~15,他玛也是用帕子蒙着脸。这可能表示在迦南的社会背景中,面纱是圣妓或在牧羊人中间出入之妓女的标记。

一9法老车上套的骏马 和合本,原文直译“法老战车队中的雌马”。埃及文学提到打仗时的一个战术是在战车队的附近放出雌马,以求分散拉车之雄马的注意力,制造混乱。新国际本的“套”字(和合本同),希伯来原文是没有的。

一11金辫银钉 圣经作者在此和箴言二十五11一样,用精工制造的首饰来形容忠贞和爱慕。本节所述的大概是有银制的垂饰金耳环(和合本:“金辫”),或镶有银饰钉的金器(见:赛三18~23的注释)。

一13一袋没药 没药灌木的产地,是也门和阿曼沿海山脉北邻,西南季风的雨影区内的干燥地区。割开多刺树干,露出树皮,呈淡红色的没药树脂就像多汁的核果一般出现。树脂压碎后可以用来调制香膏或作为制药材料。它略似松节油的天然香气十分耐久,可以置于香囊之中,用以增添性乐趣,或以其芳香掩盖古代住宅常有的气味。挂在颈项上装了各样物质的小囊,在埃及是用作护身符。

一14凤仙花 凤仙花所指的,是学名为Lawsonia inermis L.的散沫花。这种长有芳香白花的植物,中东很多地方都有出产,更在法老图坦哈蒙的陵墓之中被发现。其叶子和嫩枝可以提炼一种红色、黄色或橙黄色的染料,可以用来染头发或身体其他部分。其香气类似玫瑰花。

一14隐基底 隐基底是耶路撒冷西南三十五英里外的一个绿洲,坐落于死海西岸一个峡谷之内。它名字的意思是“山羊羔泉”。在此挖掘到的公元前第四千年纪庙宇遗址,证实此地自古就为当地带来清新凉水。这个绿洲夹在四周群山山脊之间的特殊位置,正好比喻“所亲爱者”的双乳(13节,和合本:“怀中”)之间的一袋没药、一束凤仙花。

一15鸽子眼 在印章和其他图像中,鸽子是交媾和诱惑的主要象征。它有时又被视作爱情的使者。本节形容眼睛极具诱惑魅力。

性爱的象喻

部分雅歌的露骨程度,可能令某些读者觉得惊愕。但在古代近东,象喻性的性爱文学并不罕见,《埃及情歌》是其中的显著例子。丰饶对于生活在这些文化之中的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问题,因为收获是他们生活所围绕的核心,他们必须倚靠丰收过活。他们的宗教节期和圣日大部分都集中在农事历法上,而犁田、撒种、耕耘、收割的意象,亦很容易应用于人际关系上。因此之故,经文之中的性爱象喻也同样是热恋男女激情的表现。他们觉得难舍难分,有时更使用浮夸的语句形容对方的优点和美丽。从他们热情的角度,要他们不用感官和亲密的语句是不可能的。

本诗所颂扬的是生命──自然界和人类之间的生命。因此当“所亲爱的”女子形容她的恋人好像羚羊一般优美地跳过山头,显出他强壮而充满活力时(二17),读者很容易便能进入她的感情世界。男子用各样美丽的事物比喻她:法老战车队中的雌马(一91)、眼睛“好像鸽子眼”(一15,四1),嘴唇好像红色的缎带(四3)。女子则把他形容为挂在她颈间的没药香囊,紧贴她的心(一13~14)。这种比喻重拾伊甸园的悠闲精神,使人暂时忘却人生的疾苦。

大部分译本都将本书最刺眼的性爱形象加以掩饰,代之以婉词和譬喻。鉴于这一类文学的诗歌本质,以及为一般读者保持相当程度的含蓄,此举是无可厚非的。

二1沙仑的玫瑰花 这花的确实品种不明,但本节中希伯来语百合花(shushan)一语却显示这种植物的花朵有六瓣。因此,它很有可能是沙仑在平原山丘和潮湿地带出产的多花水仙(polyanthus narcissus)。这种在冬季开放的花朵有白色的花瓣和橙黄色的杯形副冠,使丛生的花朵十分美丽。埃及的希腊时代古墓中,发现供奉着水仙花。

二4以爱为旗在我以上 原文degel一字译作“旗”颇有疑点。墨菲和福克斯(Fox)都提到阿卡德语的同源字diglu是“眼光”、“意图”的意思。福克斯选择将这句话译作“他对我的意图是爱”。但不论是立起大旗作为占有的象征,还是意图作出某事,其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与所爱之人发生性关系(见:耶二33的注释)。

二5以葡萄干和苹果作为催情剂 女子想要葡萄干和苹果作为医治她“思爱成病”的药物(类似比提〔Chester Beatty〕所记,来自《埃及情歌》中思爱成病的男子一般)。这病唯有回到恋人身边才能痊愈。本节的葡萄干,有可能和崇拜女神伊施塔所用的葡萄干饼有关(见:耶七18的注释)。苹果在亚述咒语中也被视作催情剂。

二7羚羊和母鹿 在古代近东艺术中,羚羊和母鹿经常被描绘为爱情女神的伴侣。

二9从窗棂窥探的主题 于撒玛利亚和尼姆罗德的铁器时代文化层中出土的精制象牙雕刻,其中有好几个是以“倚窗女子”为主题。部分学者认为她是腓尼基女神阿施塔特。这女神和圣妓的祭仪有关(见:箴七6,淫妇从窗棂之间往外观看)。然而本节所描述的,却是迫不及待的男子一再隔窗而望,看他恋人何时才会容他进入。

二13早熟之无花果 本节译作无花果的字(pagga^)并没有在其他经文中出现。但亚兰语和阿拉伯语中的同源字,都是指最先在无花果树上出现的未熟之果。无花果树通常一年收成两次。第一次在公历6月成熟,第二次则在8月或9月(见:耶二十四3;何九10)。

二15狐狸 在《埃及情歌》中,狐狸代表急色的男子,与美国习语中的“狼”字相似(即“色狼”)。

二16百合花 部分学者认为本节中的百合花其实是指莲花。莲花在埃及和迦南都是性感的象征。

三2遍搜全城的主题 有关先知耶利米和搜遍全城寻找“诚实人”的希腊哲学家第欧根尼(Diogenes)的比较,可参看耶利米书五1的注释。遍搜全城的主题,又在以西结书九章灭命者和文士的异象中出现。女子因思念恋人而急乱焦虑,驱使她冒险搜寻,使本节充满了迫切感。良家妇女通常是不会在晚间孤身外出的(参较:箴七6~20的淫妇)。神话文学也有女性伴偶寻找恋人的情节。迦南神话形容阿娜特四出找寻巴力,埃及神话则记载伊西斯寻找俄塞里斯的历程。

三4母家 母亲家在创世记二十四28利百加的故事中的角色,和路得记一8拿俄米打发两个媳妇归回的娘家,都和本节的“母家”一样,含有空间和社会的双重意义。每段经文中的“母家”(bêt 'em)一语,都与“父家”(bêt 'ab)相同。大概因为是讨论遗产和土地产权等法律事务之故,大部分经文用的都是“父家”(见:创三十八11;利二十二13)。然而女性在生育和治家(见:箴三十一10~31)上的重要性,却使这两个词汇在以色列文化中,具有同等的社会地位。

三6商人的香粉 商队从阿拉伯半岛南部和索马利亚的沙漠地带,远道运来大量没药、乳香等香料。这些贵重的货品不但令商队四围香雾缭绕,更能增添女性的吸引力。《埃及情歌》一再提到“膏了没药的美女”,以及其他催情的香味。

三9木制华轿 这对恋人将自己的闺房比作所罗门王的御帐,用黎巴嫩最上等的木材制造,金银作为装饰。本节译作“华轿”的字,学者根据埃及、亚兰、希腊等语言的对应字眼,提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翻译:从软轿、大轿、觐见室,到“华厦”都包括在内。福克斯认为这字是指园中的有盖帐篷(见:帖一6),或美索不达米亚文献和埃及古墓壁画中的园亭。他的看法很有可能。

三11结婚时母亲给他戴上冠冕 新人在游行前往结婚典礼时头戴花冠(赛六十一10;参较:斯二17,波斯王把冠冕戴在以斯帖头上,立她为后)。圣经没有其他证据显示母亲为儿子加冕为王,然而按照所罗门智慧统治的主题,这话可能是指智慧女士将华冠荣冕加在她所选择之人的头上(箴四9)的意思。在一切有关感情的事上,母亲皆处于优先的地位。

四1~7对恋人身体的形容 基珥指出本段形容所注重的主要是动态而非外形。如此,眼睛不是看起来像鸽子眼,而是有鸽子眼的动态(见一15的注释)。

四3两太阳如同一块石榴 新国际本作“你在帕子后的太阳如同石榴的两半”。基珥十分合理地提出与其将之译作石榴的“两半”,不如解作石榴上的切口露出了里面红嫩的果肉。这理解回应上半节的嘴唇。如果当真如此,则译作“太阳(穴)”的字眼应当改作“双颊”。

四4大卫的高台 按照《埃及情歌》和艺术(奈费尔提蒂〔Nefertiti〕的半身像)的描绘,长颈被视作美女的特征之一。因此,将之比作高大坚固的高台十分恰当(见七4,将颈项比作“象牙台”的形容)。考古学家却对这建筑物一无所知,它是在耶路撒冷还是另一个城市也不清楚。但比形状更重要的是,高台是全城引以为傲、为荣的建筑物。其他经文也有如此比喻颈项的例子(如:诗七十五5)。

四4高台悬挂盾牌 本节进一步延伸象喻,以高台挂满了盾牌(参较:王上十16~17),比喻富有或受宠爱之女子佩戴项链和首饰(见:箴一9;歌一10;结十六11)。以西结在“推罗的哀歌”中,形容城墙上如何悬挂了盾牌,以成全其美丽(结二十七10~11) 。

四8亚玛拿顶 良人如今呼吁他所亲爱的离开遥不可及的远地高处,来与他同在一起。这象喻的意思是他迫切想要与她同在,与她的实际所在地无关。亚玛拿是前黎巴嫩山脉的山峰之一,接近亚玛努斯河(Amanus River)的发源地。

四8示尼珥与黑门 这两个地名所指的都是黑门山(见:申三9的注释)。按照亚述的记录,示尼珥是在外约旦北部前黎巴嫩山区之内。本歌在此只是用这遥不可及之处,比喻恋人远离所爱者的孤单感受。

四8狮子和豹子 这些野兽经常是女神的伴侣,特别是美索不达米亚的爱神伊施塔。基珥说,从新石器时代的艺术到古典希腊和罗马时代,这个主题一直都存在。

四12园 园子是欣喜和休憩之处,不难用作所亲爱者的比喻。苏美尔文学用这象喻,将恋人的配偶比作设备充足的园子;阿卡德箴言则将女子形容为欣喜之园。《埃及情歌》中的女子形容自己如同种满了各种植物的田地。

四13~14香料 与《埃及情歌》一样,本段也是将所亲爱的女子的美丽和魅力,比喻为芬芳的果子、树木、香料(见:箴七17,二十七9的注释)。珍奇植物的数量和种类之多,可能不过是恋人的“甜言蜜语”而已。所列的九种香料之中,只有三样产于以色列(安息香树、凤仙花、番红花)。绯红色的番红花每朵所产的香料极少,要四千朵花才能提供一盎司。乳香、沉香、哪哒则从阿拉伯半岛、印度、尼泊尔、中国进口,因此极为昂贵。哪哒来自阿拉伯和北非沙漠的骆驼草(camel grass)。但另一种香料亦以此为名,称为“真哪哒”(见:可十四3),这种香料则是来自喜马拉雅山坡上一种植物的花朵(长于海拔一万三千英尺),被视为催情剂。没药、桂树、菖蒲也都是舶来品。菖蒲来自印度出产的一种香草,这种香草今日用来制造香茅油。

五7守卫给她的待遇 巡逻看守的人可能将夜间外出的孤身年轻女子视为妓女。取去她面纱或帕子(见:赛三18、23),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规例与中亚述法律相同,只容许“一家之母、寡妇,及其他自由女子”在公众场所蒙脸。女子可能急着寻找良人,以致衣冠不整,一如《埃及情歌》中思爱成病的女子。

五15白玉石柱 如今轮到女子用浮夸的语句形容恋人了。把他的腿形容为安在精金座上之白玉石柱的话,与便西拉(Ben Sira)形容女子美丽腿足的话相似(次经之传道经二十六18)。巴比伦创世史诗《埃努玛埃利什史诗》对于神祇马尔都克的描写,亦有类似的说法,形容他的外貌匀称完美。

六4得撒 虽然从暗利年间开始,得撒(法拉遗址)已经不是北国以色列的首都,这并不表示得撒变成了荒城。作者可能是避免直接比较耶路撒冷和撒玛利亚,因为它们是政治上的竞争者,所以才以得撒代替。并且得撒一名也是双关语,因为它的字根 rs4h是“可喜”、“美丽”的意思。恋人故此可以加强语气,说她“美如得撒”。

六8妃嫔 君王的禁宫通常包括(一)称为妃(妻、后)的女子,她们的儿子自动列于继位名单中。(二)地位较低的嫔(妾),她们的儿子没有君王直接的命令就没有继承权。(三)未曾正式觐见君王(见:斯二8~14),或未曾生育过的“童女”。男子夸口说他所爱的比国王禁宫之内所有女子(六十加八十加无限)都更美貌。

六11核桃 古巴勒斯坦虽然普遍出产阿月浑子(开心果)和松子,却没有原生的坚果,如核桃(学名 Juglans regia L.)等。译作“核桃”的字眼('egoz)全本圣经只在本节出现,显示这树可能在希腊时代之前,已经从原产地波斯和印度引进巴勒斯坦。

六13书拉密女 由于这字前面有定冠词(=英语之the),它大概是个称号,如“完美的”,不是人名。这个名字可能是源自所罗门一名的阴性形式,又或者和美索不达米亚女神书曼尼图(Shulmanitu)或萨拉(Sala)有关。这位歌中女子和耶路撒冷的关系是如此密切,因此这名字较不可能是指书念城的居民。

六13玛哈念跳舞的 并没有一种舞蹈是与外约旦雅博河畔的玛哈念(见:撒下二9)有关的。这名字的意思是“两营”,因此部分学者把它解释为男女分行,相对站立而跳的舞蹈。跳舞经常和庆祝胜利(撒上十八6~7)有关,并且是喜乐的表示(出十五20;士十一34)。

七2调和的酒 希腊时代的人喝的通常是搀水的葡萄酒,如此可以有更多的饮料,并且整顿饭都可以交谈。但在较早时期更加普遍的是掺杂或调和的葡萄酒,酒力十分猛烈,饮用必须有节制(见:士九13;箴九2)。在美索不达米亚,葡萄酒要等到亚述时代才开始普遍。在这地区酒是在特殊场合才饮用的。在没有葡萄酒时,葡萄汁可以搀以蜜糖来制造甜酒。

七4象牙台 有关将美女颈项比喻作高台的讨论,可参看四章4节的注释。

七4希实本的水池 水池反射光线,因此宜于用作所亲爱的女子灿烂之眼光的比喻。在外约旦马达巴以北十英里希实本遗址的挖掘,找到一个公元前8世纪的大型水库或水塘,可能就是这象喻的根据。当地夏季漫长而干旱,必须倚靠水池储藏饮用水。城中居民看见水面流动的闪光,必然觉得十分美丽。

七4巴特拉并门 此地的位置至今未明,但可以假定这是城市水塘的入口。这句话可能还是双关语。“巴特拉并”是“多人之女儿”的意思,读音与“巴特纳迪”(bat nadib)相仿。这是“贵冑之女”的意思,给所亲爱的女子冠以荣衔。

七4黎巴嫩塔 本节所指的可能是个高山,如黎巴嫩南部的黑门山。福克斯认为这话是乳香(Le honah)和地名黎巴嫩(Lebanon)的双关语。这说法也很可取。换言之,女子的鼻子芳香,有如一大堆昂贵香料一般具有吸引力。

七13风茄 《埃及情歌》说风茄是一种催情剂。拉结知道姐姐的儿子流便在田中找到风茄之后,迅速索取了一个(见:创三十14~15的注释)。这种阔叶植物的花为紫色,气味浓烈,果实小而色黄。

八2香酒 有关调和酒的讨论记于七章2节的注释。有时酒是用石榴等的果汁酿制的。埃及史料则有用棕榈树液、枣蜜、无花果酿酒的记载。本节以这些饮料的甜味,比喻亲吻的甜蜜(一2,五16)。

八6以印记为象喻 本节以印章戒指(见:耶二十二24)和挂在颈上为护身符的圆筒印章贴近心脏(见:创三十八18、25的注释),作为象喻,反映紧密的接触和亲密的关系。某首开罗情歌(Cairo Love Songs;称为“七愿”的B组之一)有一句相似的话:“要是我成为她的小印章戒指、她手指的守卫,就好了。”

八11巴力哈们 这地名只在本节出现,至今未能考证。次经之犹底特书八3提到一个近似的名字伯拉们(Belamon),但可能只是巧合。这名字被选用,可能不过因为它的意思是“财富的拥有者”,因此成为了葡萄园多产的比喻,又引申到所罗门禁宫的上千妃嫔。

八14香草山 这山与二章17节的比特山(NIV:“崎岖山”)相同。两节都是邀请这位年轻男子来享受年轻女子所提供,以山为喻的芳香快乐。这意象类似女神伊施塔的神圣恋人搭模斯,被形容为“跃过山头”的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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