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告诉我们,有些木门木窗烂了,应该找个木匠修理後才可油漆。 木匠来了,刚要开工之前,油漆匠过来劝他学注音符号,当木匠开口念拼音,他们两个都大声哄笑起来,大家连忙过去看他们是为甚麽事这样高兴! 「他也是个结舌的!」 油漆匠说。 但是鼓励结舌老师和结舌学生总比沮丧好,为着他们有共同的阻碍,常看见他们坐在一块大石上,每人拿着他的书,一道喝茶,一块儿读得津津有味。
政府为着注音符号的计划,现在正是全力推进,所有小学的课本都注着注音符号,许多公共的通告也是一样。 有一个县的县长,命令百姓要到大众班学注音符号,只是到的人很少。 「我们太忙!」 他们说。 所以县长安置些教员在城门口,考一下凡进城的百姓之注音符号,那些能读的才准他进城。 这就解决了问题,大家都来上班,因为乡下的百姓都需要进城做生意。
在南京,一九三七年六月教育委员会召集全国代表会议,有一百多位的代表由全国各处来受训练,教百姓读注音字的方法。 群众教育组的主任晓得李曼女士的工作,请她派几个读注音符号的学生表演给代表们看。 她同嘉顿小姐接洽,她是我们中国的一位老朋友,她在离南京城南廿英里的乡下,开始了传福音的工作,她将她自己储蓄的钱拿来建了一幢小礼拜堂,她帮忙泥水匠和木匠做工,又教一班男女孩子读注音符号。 他们整天工作,挑菜、挖山上可吃的野植物、拉人力车、放牛、或是砍柴,每晚只来读半小时的注音符号。 一天,嘉顿小姐雇了两乘马车,又告诉她的学生,她要带他们旅行到城里去,当大家都刚好挤进车子里,男孩子手上拿着书,女孩子头上绑条黑头巾,他们的书放在篮子里,孩子们想这次旅行是个大游戏,他们睁大着眼睛注视这奇观的首都。 李曼女士接着他们,带他们进那伟大堂皇的教育部。
他们被带到一个大会堂里,他们举目四望,在前面有个讲台,又看见那里有许多的教育家,他们也不懂得害怕,经过所有的试验,得着美满的结果。 代表们被请试验这些孩子,于是内中的一位走上来,拿出他们的一本书,随意翻一面,叫一个孩子读,他就照着读,又读得很好。 接着,另外一位代表走到前面,自己带一本有注音符号的书,给其中的一个孩子读,他从前没有看见过那本书,他也能读那些字。 当第三位的教育家指着墙上的题句,叫一个女孩子读,她照样也能读。 这次的表演,给教育家们一个最深刻的印象,结果他们送给李曼女士一套赵元任博士——注音制度的权威——所备的注音录音片,并请我们预备一篇关于注音价值的演说词,要在中央广播电台广播。 我刚刚充分预备好,就口述演说词,後来这口述的演词,印成了小册子,都是讲到注音符号的重要。